阮义忠 我在文化启蒙杂志

2015-11-17 12:51
摄影之友 2015年5期
关键词:文化圈世纪大陆

编者按

一只啄木鸟在三影堂的庭院里悠闲踱步,阮义忠昂首踏步从石径上走过,衣襟当风,那鸟惊地扑棱了两下翅膀,待风过去,又安稳地啄起食。似乎乌也知道,这老者身上的王者之气,终归是没有侵略性的。这般意气风发的阮义忠,与我在其他场合见到的他有些不同,此刻的他胸襟微张,施施然带一点快哉之气,直到进入三影堂的图书馆大家坐定下来,他的兴奋状态依旧保持着。这兴奋来自一下午的暗房教学,那里是他的绝对领域。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访谈进行的十分顺畅,老先生快人快语,半个小时把我们愉快地打发走,至于他,还要继续回到暗房,享受一个摄影劳作中的美好黄昏。

踏遍台湾的每一寸土地

上世纪80年代我就是天天拍照,放照片,写文章,教学。那些年我几乎把台湾的每一寸土地都走遍,每一个乡村都记录了,每一个所能写的故事都写了。我将台湾的黄金年代,也就是对农业社会的最后一瞥扫描在《人与土地》、《台北谣言》、《正方形的乡愁》、《失落的优雅》……这些图文书里面。我实际用眼睛、用我的脚,用我的全部的情感、热情、时间跟这块土地发生很密切的关系。我活在我一个人的世界里,全力以赴做事情,没有时间应酬,也没有时间去注意台北的文化圈怎么发展,因为文化圈永远在都市,所谓的精英人士完全引不起我的兴趣,我只对平凡人的日常生活感兴趣。

太太即是我的翻译官

当时,就我太太替我口语翻译一些,她还不是很情愿,她说她要睡觉,很累,我说你读一页吧。我用录音机录,录完第二天整理,或者我就不要整理,这样照抄没有意思,我应该把我的心得写进去,因为我读国有读图的观念。我的三本书《当代摄影大师》、《当代摄影新锐》跟《摄影美学七问》都是在同一家餐厅的同一张桌子写出来的,那个外在的环境跟菜市场一样乱,我早上在那里写,每—篇都是—天之内写完。

八零年代记忆我的图书欢迎盗版

Q:上世纪80年代末期,你的两本书,《当代摄影大师—20位人性见证者》、《当代摄影新锐—17位影像新生代》陆续引进到大陆,给大陆摄影界带来了轰动,影响了一大波的摄影青年。这样的局面,你在写作的时候有预料吗?

A:我写那几本书,只是希望跟人家分享而已。既然我吸收了世界上那么多摄影资讯,我就从我的角度把我的感觉表达出来。先是写成文章在报纸连载,没想到影响那么大。因为那个时候《雄狮美术》是在纽约和巴黎都有得卖,虽然是少数几个特别的书店,可是旅居海外的华人已经开始读到,等到出书之后,影响就更大了。我没来大陆之前这本书已经在大陆出版了,等到我来了,他们给我版税,说:“不好意思我们先盗版你的书”,我说:“欢迎盗版。”

Q:当时你在做的事情是拍台湾本土的故事,你为什么会想到去看国外的摄影作品?

A:我做任何事情都是这样,我一听音乐就听全世界的音乐,我被民族音乐感动,所以不同民族的音乐我都要听,我有两万多张黑胶唱片。作为一个摄影人,我更想要了解全世界不同的摄影师在做什么,所以我大量吸收了国外的不同地区的摄影资讯,订阅杂志,买影集。我是没有兴趣则已,一有兴趣就要深入接触最好的。所以那个时候,我对摄影的了解是跟世界潮流同步的。

Q:上世纪80年代在你的回忆当中是什么样的?

A:说实在的我并不觉得上世纪80年代跟今天有什么差别,我随时都活在一种把全部身心灵聚焦在自己最喜欢的事情上面的状态。现在是21世纪了,可是我每天的生活都抱着同样的初衷,看到什么有兴趣我就会一头栽进去,然后投入拥抱它,所以坦白讲任何时代对我来说都是同一个时代,我真的是这种感觉。任何时候对我来说就是此时此刻,我会投入最大的关注在那一瞬间。

Q:每个年代总有属于那个年代特有的印记,在拍摄中,你感知到的上世纪80年代的印记是什么?

A:你真的要拍照的话,那个时代,农村里人跟人之间是彼此信任的,土地还没有被过度破坏,所以一切都很和谐,我适逢其时,享受了台湾最美好的诗意,然后我也成长了,90年代我开始放眼国际,没有精力继续关注台湾的后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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