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骗局

□[美]欧·亨利

永久骗局

□[美]欧·亨利

故事发生在美国得克萨斯州一个小城镇的赌场里。这天，赌徒凯德和另一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玩牌时争吵起来。那年轻人竟拔出左轮手枪，抬手就向凯德射击，子弹呼啸着从凯德身边擦过。凯德迅速反击，一枪打死了那年轻人，然后逃离了赌场。他先乘火车，又渡大海，来到邻国墨西哥的一个小城，在那里找到了平时极少联系的叔叔泰克。

一见面，泰克显得有些激动，他一把搂住凯德，大声说：“哦，你真是凯德吗？都长成大人了。你到墨西哥来，恐怕不是为旅游吧？顺便提醒一句，你在这儿需要一个懂西班牙语的翻译……”“我不需要翻译，我的西班牙语说得还是挺棒的！”“那太好了！年轻人，你勇敢吗？准备找一份工作吗？”泰克问道。凯德一字一句地说：“叔叔，实话告诉你，我在美国杀了人才逃到这里，我急需一份工作。”泰克非常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关紧了门。

“噢，我还得看看你的手。”叔叔捧着凯德的手仔细地瞧。“你到底想干什么？”凯德很惊讶。泰克指了指窗外不远处的一幢漂亮的白色房子，慢慢地说：“在那幢房子里，有个叫瑞克的先生和他的太太。十几年前，这位开采金矿的富翁丢了他唯一的儿子，他儿子的手上文着一个鹰图案。据说，他儿子去了得克萨斯，但他多次寻找，都没有结果。那位母亲几乎疯了，但她相信她儿子一定会回来继承家产。我设法在一星期后，使你手上有一个逼真的鹰文身。只要你能用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讲述得克萨斯的各种情况，那么瑞克先生的财产就归你了。到时候我们把钱平分，再逃到别处去。你说如何？”“好极了。”凯德同意了。

几天后，泰克做好了一切，他派人送给瑞克先生一封信，说帮他找到了他的儿子。瑞克夫妇接信后，立即赶到了泰克的住所。瑞克夫人紧盯住凯德的脸，然后仔细辨认他的左手。“噢，我的孩子！”她拥抱着凯德，哭泣着喊了起来……

一个月后，凯德接到泰克的便条，便去拜访他。凯德已完全变了样，身上穿着上等的衣服，手上戴着大而耀眼的钻戒。

泰克急切地催着：“现在该动手了，每个人都知道瑞克的保险箱装满了钱……”“哦，那儿当然有很多钱，而且我也知道保险箱的钥匙在哪儿。”凯德看了看手上的钻戒说道。“那你还等什么？”泰克发火了，“不要忘了，我可以告诉每一个人，告诉他们你到底是谁！”“听着，你这个笨蛋。”凯德大声嚷道，“我不打算拿走我养父的钱。”“难道你不打算把我的一半给我？”“当然不打算！”凯德并没有被吓唬住，他继续说，“到瑞克家的第一天晚上，我刚躺到床上，我的养母，噢，我应该叫她妈妈，她走到我床前，替我盖好毯子，还流着眼泪喊我宝贝。我第一次感受到母爱，因为我从小就没得到过这种温情。我把她当作我的亲妈妈，她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不能再遭受打击，这就是我不走的原因。所以，你以后要永远记住我的名字是旦·弗朗西斯科·瑞克，这场骗局要永远进行下去！”泰克听了，生气地嚷道：“我会把真相告诉所有人！”突然，他被凯德扼住了咽喉，凯德的左轮手枪瞄准了他的嘴……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马车声。凯德收起了枪，把那个刻有鹰图案的左手伸在还在战栗着的泰克面前，小声但有力地说：“你知道吗？我不走的另一个原因，是我在得克萨斯州杀死的那个人，就是瑞克的儿子！”

这时，瑞克夫人的车已停在门外，她焦急地喊道：“你在哪儿？宝贝。”“我在这儿，妈妈。”凯德说罢，昂首走了出去。

（原载《欧·亨利短篇小说精选》 福建吕丽妮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