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记忆能交换

□早安夏天

假如记忆能交换

□早安夏天

我妈妈是个傻子。我六岁前的记忆全没有了。于是，在我的同学顾晨的引荐之下，我准备带妈妈去一个交换场所。

我们沿着铁轨静静地走。回头看时，顾晨的身影消失在入口处。

路上，我们碰到一个姓吕的女人，她说自己以前去过那个地方，邀我们一同前往。我答应了。吕阿姨告诉我，她儿子在六岁时就被她的丈夫带去做交换，她丈夫回来时已经大富大贵，但他不肯告诉她有关儿子的下落。她还说自己患上了绝症，只剩下几个月的生命了。

到了交换屋，我们见到了一个老婆婆，她说我们想要交换的东西必须是对方拥有的。我们只好先住了下来。

一天早上，我听到门口有说话声，发现是爸爸在找我们，我连忙躲了起来。

老婆婆说：“这里只有进行交换的人。你应该知道这里的规则，你觉得他们会来这里吗？”这句话让我疑惑。

爸爸离开后，我决定带妈妈离开。我去找吕阿姨道别，她不在房间里，桌子上放着一封信：

小昊，那个人是你爸爸吧。当年我到处寻找儿子的时候，在街上遇到了你爸爸牵着我的儿子，可惜没追上。你一定就是我的儿子……

我在海边找到了吕阿姨。她跟我说了许多我小时候的故事，但我的记忆很模糊。吕阿姨突然说她要趁自己还活着，换回我六岁以前的记忆。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翌日早上，我同意进行交换。我们分别写下了自己的筹码。吕阿姨写的是自己1997年到2003年的记忆，而我写的是自己的生命。吕阿姨没有推托。

这时，老婆婆说话了：“你终于得逞了呢。”

“是的。我又能活下去了。”吕阿姨的目光转向我，“我根本不是你的妈妈。来的时候，我偷听到你和你同学的谈话。”原来如此！我很愤怒！

这时，婆婆又发声了：“对不起，你们的交换被否决了。”

吕阿姨听了，气得直咳血。

老婆婆指着我说：“因为他，已经做过一次交换了。人的一生，只能交换一次。”

我困惑不已。老婆婆眯起双眼：“在你六岁的时候，你妈妈带你来这儿做了交换。”

原来，我六岁之前，被医生诊断为智障。后来我和妈妈做了交换。她把她的智慧换给了我，而她则变成了一个傻子。

“不，不是这样的！”吕阿姨吼道。很快，她身子瘫倒下去。

“妈妈！”我激动地跑出房间。

妈妈，我们一起回家！

（原载《意林·少年版》2015年第9期 河南李金锋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