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庭雨
村边的库木塔格
夜阑庭雨
库木塔格,维吾尔语是“沙山”之意,库木塔格沙漠即是指“有沙山的沙漠”。沙漠对我来说是很熟悉的,从小我就在治沙站长大,与沙子结下了不解之缘。为了防风治沙,父亲晚上提上马灯冒着严寒去浇水,早上回来时,胶靴冻在棉裤上脱不下来,只好在炉子上烤半天,我母亲才能慢慢地拽下来。到了初夏,我们男孩子们背着药箱,给那翠绿的沙拐枣和梭梭的嫩枝喷药。闲余时,我们爬上沙丘肆意地追逐和翻跟头,温柔的沙子随意让我们踩踏她那温暖而纯洁的躯体。没有几年,这里的沙丘连片种上了各种沙漠植物。四十多年过去了,曾奋战在这块沙地的老人大多已相继去世,现在这里已成为全疆乃至全国有名的沙漠植物园了。
今年,在开展第二批“访、惠、聚”活动中,我被分到迪坎乡卡孜库里村工作组,我们就生活在库木塔格沙漠西南边沿的村庄里。库木塔格沙漠位于吐鲁番盆地东缘的鄯善县城南端,东西长62公里,南北宽40公里,沙漠面积1880平方公里,是世界上离城市最近的沙漠,也是离我们生活最近的沙漠。据史料记载:白龙堆沙漠,又名库木塔克,起自塔里木河以东以迄甘肃玉门关,其厚度亦达千公尺左右。沙漠地带,雨量绝稀,气候奇燥,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千里之间,人烟断绝,寸草不生,滴水难觅,夏时常因缺乏水源,旱死沙漠中,行旅视为畏途。
沙漠又分真性与假性二种:前者纯属沙质所构成,为绝对不毛之地;后者又名戈壁,上虽砂石,下皆土壤,间或尚见水草,非绝对不毛之地。我们村最东面除了有几片梭梭林和骆驼刺外,再没有有生命的东西了。村子周围倒还不错,整齐的葡萄园,还开着看不尽的杏花,村子里竖立着不少的百年老榆树,上面挂满了圈圈榆钱,在风中摇曳着,是否在欢迎村里来的新人?村里的房屋整齐崭新,多为安居富民房,面积大而宽敞,每一家都有一个大过道,里面摆放一个能容纳十几人的大床,并铺满各种花色的地毯,显得整洁大方热情,房内装修华丽而具有民族特色。我们在村子里转了好几圈,见到的交通工具都是电动摩托车和电动三轮车,却寻觅不着毛驴车和毛驴的踪影。男人和我们见面都主动握手打招呼问好,女同志见到我们有的羞涩的点一个头或者大方热情的冲着我们说:“亚克西吗”?走着走着,我好像那个晋朝武陵人误入了一个现代化的世外桃源。
几声狗叫和一阵鸡鸣把我从朦胧的晨睡中叫醒,起身打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索性爬到村办公楼二楼的楼顶,去看库木塔格沙漠的日出。村庄开始从懒洋洋中苏醒,显然经过白日劳作奔波和夜晚欢歌宣泄后入睡而存有的睡眼惺忪。几家的电瓶三轮车开出了大门,女主人开始洒水打扫院子。东方已见白,库木塔格沙漠俨然一条卷曲贪睡冬眠的巨蟒,在村边一动不动,朝霞慢慢地映红了它的肤色,通过那透明的肌肤可看到涌动的内脏,太阳从巨蟒的体内破腹而出。慢慢地,太阳从库木塔格沙漠上冒出,红红的像个蒙着细纱的含羞少女,渐渐露出了笑脸。此刻霞光万道,把天空染得通红。大漠、村庄、树木、葡萄园还有我都披上了一层红妆。高高的白杨树在晨风中,沙沙作响,像万蝶纷飞。
这是我见过的一次惊美的日出,只要心中有美,处处都有美的东西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