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学观点

2015-11-14 23:26□薛晓/辑
中国诗歌 2015年2期
关键词:诗性散文诗灵魂

□薛 晓/辑

芦苇岸

指出,在娱乐尘嚣过盛的时代,灵魂沉沦在文学中碎片化现象日趋严重,诗歌不可承担人们诗意的栖居,甚至不能让小众化的诗人安心愉悦,灵魂的家园似乎成了最遥不可及的梦想。正因为如此,呼唤有灵魂的诗歌就成了“最高意义的欢乐”。诗歌于灵魂,犹如肉体之于生命,诗歌中的灵魂脉象有没有,诗人文字里的精神品质好不好,直接决定一个诗人的“在场”与“远涉”的能动性。维特根斯坦的灵魂炼金术是“自己之所是”,忠于自我,决心“不隐藏”的人生态度,在诗歌中几乎是不二律宗。(《

诗思并构的抒情范式与意境呈现

》,《

芒种

》2014年10月上半月刊)●

蒋登科

指出,个人体验中融合属于人类共同情感的元素:爱与美,使我们能够通过这些舒缓、柔和的诗行中的体悟反观我们自己。这样的诗,超越现实,超越繁杂与浮躁,是内省的,贴心的。这样的诗无论是表达方式还是情感状态,都是慢节奏的。这样的诗不是生长思想的诗,但它们是养心的诗。在多元发展的诗坛,人们的需要也是多元的,养心、养人、养情的诗都应该有其独特价值,尤其在浮躁的社会文化语境中。(《

慢的诗是可以养心的

》,《

星星

》2014年第10期)●

许文舟

认为,散文诗有诗的精髓,处处闪烁着诗性的灵光;散文诗有散文的特质,叙事因此有了足够的空间和可能。散文诗不应简单地对事情进行肢解,发现只是第一层面,剖析才能进行深度挖掘。散文诗并不贫瘠,与小说、散文一样,只有找到自己的方式,才能掘出富矿,并通过思想的网筛,留下真正的金砂。确实有一种倾向,把散文诗内容无限扩大化,变成承载散文该负的责,表面是做大了,一旦将其浓缩,恐怕只有水分与残质了。(《

关于散文诗,只有敬重

》,《

散文诗

》2014年10月上半月刊)●

王迎高

指出,散文诗是一种比诗歌更自由的舞蹈,比散文更辽阔的飞翔。一个散文诗的写作者,应该从传统走向当代和未来,在历史的绵延和文化的波澜中回眸,强化生命意识,让时间的阵痛与繁杂的现实情怀融入每一行文字,繁衍诗意,浇铸精神,使散文诗作品有情,有感,有悟,有亲切的画面感与厚重的雕塑感。用灵魂发声,用肺腑间渗出的韵律和色彩去表达、去呈现,这样的散文诗才能使读者聆听到血液下面鱼群温暖的滑翔和大地之上万物轮回的真实呼吸。(《

散文诗的当代美

》,《

散文诗

》2014年10月上半月刊)●

王鑫

认为,诗是通过诗性的言说而最终通向思的。在西方,诗与思相通,诗是思的一种形式,诗通向哲学。诗性是弥漫在感性与理性之间的一部分,理性与感性可以在逻辑上截然分开,但是在事实上却不可能,必定存在着某种过渡和涵容,而这一部分恰恰就是诗性。或者可以这样说,诗性中包含着感性的认识和创造以及对这种感性认识和创造的形象化再现。借助于直感,诗性中包含着理性的思辨和洞见,诗是形象化具体化的思,故可以实现心灵与实在的通约。(《

重建诗性

》,《

芒种

》2014年10月上半月刊)

●许德民

认为,汉字有一种特性和天赋,每一个字都有一种“象”,不仅是象形,而且是气象和万象,是生命的投射,是时间和空间的交融。有了语法和词组后,文字成为关在笼子里被剪掉翅膀的鸟。抽象诗就好比将这只鸟重新放回天空,让它自由而展翅。在抽象诗中,文字传递不同字组构成的文字自身的思想。抽象诗是从诗歌沉重的历史感、宿命感、死亡意识中突围出来的,快乐而非功利的诗歌形式。抽象诗追求诗歌张力、多重视觉与思维空间、似无还有的空灵感、与宇宙同道的顿悟与直觉。(《

许德民访谈:自由而无用的灵魂

》,《

诗歌月刊

》2014年10月号)●

江飞

认为,诗从来都是自己言说自己,它是一种自为的语言,也是一种本能的、情感的、审美的方式,所有的诗歌,即使是最客观的诗歌,都是关于人自身的诗歌,因为诗歌主要处理的不是思想和事件,而是人以何种方式与这些思想、事件达成一致和融洽。感性是诗歌的出发点和归宿,对理性的有节制的疏离是使现代诗歌“切己”和“动人”的重要方式,它不是对思想的回避,而恰恰使思想和事件的深度意味自然而然地沁人心脾。(《

一首好诗应如一个精美的“容器”

》,《

诗潮

》2014年10月号)●

倪志娟

指出,女诗人们的成就不应再被简单笼统地纳入“女性诗歌”概念中。诗歌创作不是一场足球赛,它是一个历时性的过程,包含着代际的传承、积淀和拓展。女性诗歌不仅为其庞大的读者群带来了无限慰藉,发挥了巨大的情感启迪功能,而且在更广泛的意义上,女性诗歌正在纠正我们的诗歌传统中过于偏狭的男性经验、男性审美趣味和男性言说方式。如果我们承认这个世界不应该只是由智力与男性荷尔蒙主宰,而应该包含着情感、宽容与慈悲,那么女性想象方式的不断注入将纠正我们的心灵模式,使诗歌更为普遍。(《

女性,如何创作诗歌而不只是女性诗歌

》,《

诗潮

》2014年10月号)●

张清华

认为,海子诗歌的某种“神圣”性质,以及海子在人们心中的崇高地位,使对他诗歌的解读人性化了。这当然是必要的也是合适的。但需警惕的是,这种“神圣的人格化”也使人们对海子诗歌的理解被“压扁”了,也就是说,他的丰富性被压抑和删减了,比如他那类具有情色意味的诗歌,也就变得无所依托。事实上海子不仅有相当曲折和丰富的恋爱经验,这些恋爱经历还在他的诗歌写作中留下美妙痕迹。如果不从文本出发,他的单面的悲剧形象覆盖了我们的阅读,海子就会有被单质化的危险。(《

关于海子诗歌中肉体隐喻阅读札记

》,《

上海文学

》2014年第10期)●

沈奇

指出,单从精神层面看来,新诗以“启蒙”为己任,其整体视角长期以来,是以代言人之主体向外看的,可谓一个单向度的小传统。其实人不论在任何时代任何地缘,都存在不以外在为转移的本苦本乐、本喜本忧、本空本惑,这是诗歌及一切艺术发生学之本根。反观新世纪以来的当下中国大陆诗歌写作,其主潮性流向的关键问题,正是在于与现实生活的关系实在是过于紧密了,是以“闹”,是以“泛”,是以“轻”,乃至成为本该跳脱而生的现实语境的一部分,所谓“枉道而从势”(孟子语)。(《

“在自己身上克服这个时代”

》,《

上海文学

》2014年第10期)●

刘波

认为,真正的诗歌批评,最终还是与批评家的探索视野和思考深度有关,这一切都离不开“入心”,而现在不入心的批评实在是太多了。冷漠的肢解分析,晦涩的概念演绎,庞大空洞的总结,这样的文字可能是“学术”,但惟独见不到批评者的情感投入和灵魂落脚处,这样的批评更谈不上是一种文学创造。和好诗在民间一样,真正的诗歌批评在民间。民间意味着要与主流话语权力保持距离,这样或许更有利于看清处于临界点上的诗歌和诗坛。(《

何为入心的诗歌批评

》,《

南方文坛

》2014年第5期)●

高博涵

认为,卞之琳童年的安适条件,以外在影响形式培养了诗人相对富足的心态,个人经历的相对顺畅,结合诗人个人气质,最终形成了他较为平和、沉静、处事不惊的性格。这样的性格在面对世界时,自然拥有更为客观、直面的姿态,也更能呈现出现实世界的复杂色调,当这些姿态与体验融入诗人创作中,作品就很能带有相对沉稳、真实并多元的诗歌主体与基调。(《

论卞之琳1930—1934年间的创作心态及其诗歌

》,《

文艺争鸣

》2014年10月号)●

姜涛

指出,所谓“大诗学”,应该超越现有的学科限制,以诗歌讨论为进路,与世界、与人之存在的根本问题发生联系,进而朝向一种更广泛的“思”。打破有形的现代学术体制,这是“大诗学”之为大的一个方面,而跳出现代性“装置”来思考“现代”,能保持对无形的思想机制的警惕和反省。希望能在大与小、内与外、“诗”与“思”、“史”之间形成一种开阔而又内在的动态分析视野,不断将外部问题转化为诗的内部问题,也不断从诗的内部、从特殊的历史与美学状况中提出重大的思想课题。(《

“大诗学”与现代性困境中的穆旦问题

》,《

文艺争鸣

》2014年10月号)●

奚密

指出,总的来说,朦胧诗在集体话语中肯定个人的尊严,在黑暗时代里思考生命意义。准确地说,大部分的朦胧诗都可视为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出现的“伤痕文学”的一支。两者之间的共同点在于对“文革”的批判和对历史的反思;它们采取的语调或哀悼,或谴责,或悲痛。这种广义的伤痕文学更多地建立在集体式的宣泄而非个人理念的基础上。(《

“狂风狂暴灵魂的独白”:多多早期的诗与诗学

》,《

文艺争鸣

》2014年10月号)●

傅天琳

认为,诗的准则是遵循和维护自然的天然状态。就是说在物与物、人

与人、人与事的种种关系中,最诗意的就是一种浑然天成的自然状态,也就是原生态。异化了就不是诗,人为地去破坏这种自然状态就是诗歌的敌人。达到了这自然法则,诗歌就有了童话般的贞洁和美,没达到或者弄弯了,诗歌就充满了忧悒和苦涩。

(《

露珠和雷霆:诗歌在对望和呼应

》,《

海燕

》2014年10月号)●

彭逸林

指出,诗歌也许什么用处也没有,但它吐露了人性的常识。这种常识是那些把自己的人格从现实中分离出来的歌者从幻象的画外吹送而来的,世俗的纷扰把它们掩埋了。我们需要诗歌,一是因为我们需要它来表达常识价值,它本身就是我们创造的行为现象,我们在其中展示内心的纠葛;一是我们与生俱来的结构中安排了一种召唤,那是人性的召唤,我们必得在幻想中提炼人性。没有这两点,诗歌就会滑稽失态、含血喷天、焦灼而亡。(《

在诗歌的幻想里提炼人性的常识

》,《

红岩

》2014年第5期)●

刘毅清

指出,中国诗歌从来无需与哲学一争高下,无需为自身证明。这首先就在于中国诗歌具有的世间性特质,即中国诗歌建立在对生活现象本身的真实的肯定之上,以对日常生活的真实现象的直观呈现作为最高的审美标准。中国诗歌里的人与天地一样共存于自然宇宙中的一极,天地人被认为是平等的。中国诗歌最高境界是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默契交流,人与自然之间是兴来如答,情往似赠的关系。中国诗歌里的人从来不是遗世独立的,而是处在无限延伸的人生关系当中。(《

“为诗辩护”:宇文所安汉学的诗学建构

》,《

文学评论

》2014年第5期)●

阿芒

的诗歌观是,诗歌是荒野,大于人的荒野,无止无尽,人可以进入其中玩耍、探索、冒险,幸运时能解决生命的困惑、不舒服,更幸运时能有私人的新发现。当从这种“荒野体验”回来时,会带回新的比例尺,重新校准人生的比例、生命的节奏。(《

阿芒的诗

》,《

星星

》2014年第10期)●

陈超

指出,诗应该是为诗而存在。它不但应有能力回避仿哲学的“深度”,也要有勇气藐视写“日常生活”这个新的权势话语。它是、也应是语词的探询、欢愉和伤感并不借重艺术之外的力量,发现那些只能经由诗歌艺术发现的东西,而不是其他。诗应该准确地用词,最好同时注意到该词的词典意义和你个人“语义偏移”的双重准确性。如果无力兼顾,首先应考虑词典意义。(《

新诗话:龙虫并射

》,《

钟山

》2014年第5期)●

殷卓瑄

认为,雍容平和的社会对唐诗形成了质的规定:高远朴实,自然干净。伤感诗哀而不怨,绝不悲悲戚戚、呼天抢地;揭露诗含威不露,绝不义愤填膺、尖酸刻薄。文如其人,诗为心声。唐诗是表达,是敞开,是唐代社会的真实反映,是唐人精神风貌的生动描绘。唐诗是不可以仿造的,是不可复制的。诗人或许就是这样的混合体——在童真与深刻中游走,惟一不变的是一颗干净敏感疯狂的心。在如今这个纷繁多元的时代,许多疯狂的行为都被视为正常,偏偏一个疯狂的诗人却难有立锥之地。在物质主义的温床上,诗人无所适从;在消费的狂舞下,诗人落落寡合,痛苦而孤独。(《

诗歌的盛唐哪去了

》,《

文艺报

》2014年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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