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开的时候（外二首）

楚衣

忽略为诗人定制的伤口

留下一些细碎的身子，斜出来

温顺，简洁

仿佛一种呼唤，由内心打开

潜入深夜的气质

完全是一段理智的独白

受约束，不彷徨

美存入宗教，在体内叙述，小心翼翼

春华秋实，属于别人的一生

菊正开着，也愿意倾听

那香裹上来，便有了凉意

斟一杯夕阳的酒，把风倒入眼睛

田埂上，更适合晚归

可以和草一起，隐没或摇摆

冬，正越来越近

杳 然

确信你不在，我才进来

傍晚，被烟尘呛了

穿过一首狭长而干枯的诗

最里面，一个很旧的美人，是本书

薄薄的身子，叫虞姬

她的王，已不佩剑，不入江湖

以前，我和她只隔着山水

鞭子挥起来，乌骓马雪白的蹄印

就落在我水一样的江南

夜夜踏，王也疯了

她就把时间，种成枇杷

让一条鱼，跳上了岸，躺石头上死了

王就恨我，用三千里沉默

换一把骨头里的锁

于是，她的身体里，再没有

一个人叫王，而我的诗

从此也没有了时间

听风吹过

那就低下，头或肩膀

不要多问，它是鞭子，还是烈性的酒

生活，我见过它，不仅是外表

来的时候，在我胸前，它用秋天和黄昏放牧

直到，羊群远去，草色悬挂天上

明天的河流，影子细长

我们中间，有一座房子

你看，天色已晚，我被远远地抛在后面

需要一双鞋，停在时间的门口

或者，掏出一些词语，回头望望

陈旧的，新颖的，都在风里，像过去一样

深夜醒来，梦跪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