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中锋
那天我拿了一幅古画找到了鉴定大师杨一眼:“杨老师好!我想请你鉴定一下这幅画是真是假。”
杨一眼说:“好。”说着他接过了那幅画,小心地展开,然后仔细观察了起来。
过了一会,杨一眼说:“这幅画无论是从技法、落款、用印还是从纸张来看,都是清初八大山人的真迹无疑!而且这幅画画得很精致,应该是八大山人的代表作之一。”
我问:“谢谢!那这幅画能值多少钱呢?”
杨一眼说:“我给你一个市场参考价吧。去年中国嘉德拍卖行拍过八大山人的一幅作品,当时拍的价格是200万,但那一幅远不如这幅精致。所以,这幅作品最保守的价格,也应该在200万以上!”
我说:“谢谢您!我想请你出具一份鉴定证书。”
杨一眼说:“没问题!”说着就拿出一张证书要填写。
我忙制止他说:“您先别写,我想让你出具的不是真迹鉴定证书,而是赝品鉴定证书。”
杨一眼非常不解:“人家都是拿着赝品希望让我帮他们出具真品鉴定证书,而你这幅画明明是真迹,为什么要让我出具是赝品的证书呢?”
我说:“这个您就不要管了。”
杨一眼说:“这可是有违我职业道德的事,如果传出去会影响到我的声誉的。”
看杨一眼不乐意,我忙说:“我出双倍的鉴定费,你看如何?”
杨一眼犹豫了一下说:“唉,为了这点鉴定费,我不得不再次出卖我的良心和原则了!”
我说:“谢谢!”
杨一眼很快就填写好了鉴定证书:“你不会是收了人家的这幅画怕出事,才让我出具这是赝品的证书吧?”
我笑了:“不是。”
其实不是我怕出什么事要弄这么个假证书,而是如果没有这张“赝品”证书,领导们就不敢收这幅“赝品”。
以前,我靠了这样的三幅“赝品”,已经连升三级。而手中这幅八大山人三百多年前亲手创作的“赝品”,无疑又给我描绘出了一幅更为远大的前程。
(霜晨月摘自《小说月刊》2015年第4期,图/傅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