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蒲兰十年陪伴与坚守

周丹

石川郁子说：“一个绘本出版机构的竞争力，最终还是要通过原创绘本来体现。”

2015年伊始，北京蒲蒲兰绘本馆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推出的《妖怪山》刮起了一股“原创绘本”风，国家图书馆少儿馆馆长王志庚称《妖怪山》为“中国原创绘本进入新高度的一个里程碑”，并称“这本书是中国绘本阅读推广十年后的厚积薄发，从此，蓄势待发的中国原创绘本可期可待”。王志庚进而提出：“2015年，谓之中国（绘本）原创元年”。与之相对应的是，蒲蒲兰绘本馆将2015年作为绘本原创年，经过十年的积淀，蒲蒲兰正给读者带来越来越多的惊喜。

自2004年成立之日起，蒲蒲兰绘本馆就将原创绘本作为重点项目。蒲蒲兰绘本馆总经理石川郁子说：“原创绘本是我从创业起一直的目标与梦想”，石川郁子认为，虽然国外有大量的绘本可供引进，但走过爆发式的增长期，国外绘本总有满足不了国内读者的需求的那一天。石川郁子认为，绘本的创作需要周期，当国外的优秀绘本被引进得差不多时，没有原创支撑的出版机构将很难为继。她表示：“一个绘本出版机构的竞争力，最终还是要通过原创绘本来体现。”

“妖风”刮起原创绘本年

《世界图画书：阅读与经典》是中国很多绘本编辑、童书爱好者、家长的启蒙读物，也是把很多文学界和艺术界的专业人士引领进绘本行业的“灯塔”，被誉为绘本界的“圣经”。它的作者是浙江师范大学儿童文学研究所副研究员彭懿，他被大家亲切地称为彭大帅。

《妖怪山》的故事原型刊于彭懿的长篇幻想小说“我是夏壳壳”系列的第六本《老师，操场上有个小妖怪叫我》中，是这本书的第12个故事《妖怪山和五个小孩的故事》。2012年，蒲蒲兰希望能够与彭懿一起合作，将这个故事改编、创作成一本绘本。

彭懿对绘本有多年研究经验，他深知文图结合的重要性，他想用绘本的形式来表达主题深刻的幻想故事。合适的画者变得非常重要，九儿在蒲蒲兰推出了自己的绘本处女作《妹妹的大南瓜》，彭懿喜欢《妹妹的大南瓜》书中充满童趣的巧思和扎实的画功。出生于东北的九儿在一幅黑白森林素描中画出了对森林的天然亲近感，画中的小姑娘有彭懿心目中“夏蝉”的轮廓，九儿被认定为《妖怪山》的最佳画家人选。

《妖怪山》讲述了一个关于“失踪”的故事：一群孩子出去玩，但其中一个叫夏蝉的却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村地春子是日本白杨社的资深绘本编辑，她作为蒲蒲兰的顾问指导，经常从日本飞往北京，与《妖怪山》的编辑们共同探讨这本书的定位、画法以及一些细节。最初看到《妖怪山》的原稿时，村地春子觉得“这是个很有趣的题材”，书中作为主人公的孩子们对外面的世界有恐惧也有好奇，以一件事情为契机，他们从单纯的小伙伴变成真正的朋友，孩子们开始意识到赎罪，迈出长大成人的一步。村地春子说，“这个年龄的微妙心理变化被表现地淋漓尽致，我在读的过程中被深深吸引了”。但她同时充满了担忧：这个故事确实略带恐怖，会不会给孩子留下恐惧感？她认为，把这本书制作成绘本“有相当的难度”。

不出所料，从确定出版计划到最终面世，《妖怪山》花了近两年的时间，蒲蒲兰编辑部总监张冬汇说，他们跟村地春子从原著开始一起讨论、确定绘本表现的焦点。经过讨论，最后这本书被定位成一个“关于心灵救赎的温馨故事”，讲述孩子如何走出内心挣扎。彭懿说，我们常说孩子是天使，但我们忘记了“每个天使心中都有一座妖怪山”。张冬汇认为，很多人在小时候都可能不经意间做过伤害别人的事。“《妖怪山》要告诉读者的是我们可以通过怎样的方式得到救赎。”确定主题后，九儿开始创作图画的部分，从小在山下长大的她把自己生活中遇见的“妖怪”都画进了《妖怪山》里。为了图画的表现力，她和编辑相约去北京京郊的爨底下村采风写生。村地春子评价称，“九儿在如何表现故事内容上下了很多功夫，图画非常真实但又营造出幻想的氛围，通过细致美丽的画，让作品并没有倾向于恐怖而是升华为了幻想”，村地春子最初的顾虑被打消，“文字和图画融为一体，名副其实的绘本诞生了”。《妖怪山》是国内第一本涉及自我救赎主题的绘本。

《妖怪山》出版后，迅速在国内掀起了一阵“妖”风，出版半年，就已经四次重印，销量达到4万册。这在原创绘本里是比较少见的。作者彭懿的影响力，蒲蒲兰的落地讲座、签售、读书会活动以及新媒体的营销、推广、话题讨论等都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最重要的还应该是内容本身，给读者带来阅读的享受。”张冬汇说。

26岁的读者邢奕称自己内心还住着一个孩子，读完《妖怪山》，她如是评论：毫不夸张地说，绘本中的每一幅画都熨帖地就着文字的风格展开。画中有许多细节，有一些很明显的是故事进行中不可或缺的线索，有一些“支线剧情”可能要读两三遍才能发现。那些文学作品中大段的景物描写，都交给图画来完成了；而那些复杂的人物内心活动描写，都在身临其境的阅读体验中留给读者自己去感受了。

10年积累迎来新时机

石川郁子还记得，10年前蒲蒲兰刚开始在中国做绘本时的情形，那时，中国的文字作者和画家很少有看过绘本的，“也缺少专业编辑”。和很多绘本出版机构一样，蒲蒲兰最初也是以引进版为主。“通过做引进版绘本，培养绘本市场，也培养编辑对绘本的感觉。”

蒲蒲兰在培训专业编辑上花了很大功夫，先是要编辑看很多经典绘本、理论书，学进脑子后，还要在实践中慢慢提高。“一开始我们做出来的绘本可能只有五六十分的水平，但也要出版”，石川郁子说，“要在作品中、在实践中、在读者及市场的反馈中培养编辑”。每做一本绘本，都会有一个沟通、讨论的过程，对具体参与的编辑是一种实地的体验。背靠日本白杨社，蒲蒲兰有很多国外资深编辑的力量。其中，村地春子在日本编辑绘本40多年，“对绘本的各个环节和方面都有自己的见地”，她对蒲蒲兰的编辑和作品进行指导。据张冬汇透露，在《妖怪山》的出版过程中，村地舂子从创作阶段就同蒲蒲兰一起，具体到每个细节都参与讨论和指导，给了编辑很多意见。最终呈现的版本和表现形式都经过了很多修改。其中有一部分内容讲到夏蝉找不到了，家长在山底下讨论这件事。“最开始，左右两边的画面都是实的”，张冬汇说，“后来在村地春子的建议下，把表现家长担忧的画面变成了虚的，这让绘本能更贴近主题”。同时，对于“孩子救夏蝉，从妖怪山跑出来”的图画，村地春子在排版上也提了一些有意义的建议。“我们做原创只有10年不到的经验，村地春子从业经历有40年，确实有很好的经验、很高的专业水平值得我们学习”，张冬汇说。

“最初做绘本，我们确实没有什么编辑的经验”，石川郁子说，通过引进版绘本，编辑们对绘本有了一些比较成熟的认识，“现在开始集中学习原创绘本的制作”。

目前蒲蒲兰在原创绘本方面有名著绘本系列、低幼绘本系列、故事绘本系列等产品线，先后出版了《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北京的春节》《卜卜熊的雨衣》《下雨了》《荷塘月色》《妹妹的大南瓜》《悟空乖》，其中还有专门为绘本创作的《小鲸鱼回家》《高跟鞋嘎哒嘎哒响》。张冬汇认为，画家是面，作者是水，编辑就是把面和水揉到一起的这个人。“没有编辑，原创绘本是很难完成的”，张冬汇说，“原创绘本编辑就像电影的导演一样，导演要做的工作是把出色的编剧和摄影揉在一起，编辑则是把出色的文字和图画变成一本书”。

经过10年的市场培育和编辑培训，石川郁子感受到这两年中国原创绘本的成长和转变，蒲蒲兰将2015年确定为原创绘本年。“在开编辑策划会的时候，我们要求每个编辑都要提出原创绘本的出版计划”，石川郁子透露，2015年，蒲蒲兰计划出版6本原创绘本。除《妖怪山》外，蒲蒲兰即将推出三本原创绘本，一本是关于低幼的，一本是作者根据少时候的经验创作的《夏夜音乐会》，将在中秋节推出；还有一本是充满年轻作者创意的《那些年，那些城》；彭懿的第二部绘本作品也在制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