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禹
山东淄博第四中学高三一班
梦跟复活
刘泽禹
山东淄博第四中学高三一班
我在想,我们对生活其实很不负责任。明明它给你一样的身体结构、一样聪明的大脑、一样沸腾的血液,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听你抱怨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到底是造物主给你的少,还是你努力的少?写到这突然就想到马勒,没来由的。他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最伟大的音乐家,或许也正是历史与人类精神的预言家。他写下《复活颂》,在那样一个逼仄落后的时代里,又写了一段话,在最末章里:我终于让我的主人公复活,在这里,无论老人幼儿,男人女人,贵者贱者……终将在复活之神的引导下从坟墓中站起。
自古英雄总是孤独的,或许那时没人能够听到他曲里的恢弘和对自由的向往。而我也在想,难道《复活颂》想表达的,仅仅只有“复活”二字这么简单吗?
《盗梦空间》里柯布说过一句话:你永远记不起梦的开始是怎样的。对,总是莫名其妙的,我们就被置身于一个或许是梦寐以求的,也或许是毫不熟悉的的地方,做着潜意识里指引我们做的事,主观期许的,也是主观恐惧的。那我也想问一个问题:你记得起你是怎样来到这个世界的吗?我们的记忆从某一个点莫名其妙的就开始了,可是那个点,你还记得吗?当然不记得了。这样看来,生活与梦有什么不同呢?瞧,我们被牵引着来到这个空旷的星球,生活在一个陌生压抑的城市里,过着安定又跌宕的生活。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在造自己的世界。
我们买房子,买车子,又结婚生子,成家立业,这一切全都是我们自己给自己带来的。我们生活的圈子,我们世界里的中心,都是自己亲手围造构建的。我们付出多少,世界就给我们回馈多少,当然也往往有不劳而获的东西,譬如亲人和家,这都是环境赋予我们的。像是电影里造的三层迷宫,你只有利用自己高超的想象力,才能建造与理想中毫无违和感地世界。那些所谓的富二代、官二代我们并没有理由因为他们的身世而加一层鄙视,觉得没有经过努力就得来那么多东西是不光彩的,但其实并不然。谁造梦的水平高,谁通常意义上的“命”就好,谁的生活就好。与我们所讲的道理相似,获得与给予总是成正比的。《盗梦》里还提到,要想要梦醒,只有剧烈刺激、疼痛或死亡。这样看来,梦与生活完全重叠了。我们有一天死去了,感觉像是梦醒一样,可是等你有记忆的时候,你又记不得是怎样来到那个地方,更不记得是怎样遇见那些人了。莫言的小说《生死疲劳》里说到主人公一直在不断地转世、轮回,做人、做猪、做狗,没喝所谓的孟婆汤,还有前世的记忆,于是用一个人的角度和观点来批评周遭世界,即便它的肉身并非是人。可这样的轮回、转世,能不能看成是一个又一个的梦呢?我们只不过是在一个又一个梦里穿梭、游离,活着又死去。活着,是不是真正的活着?而死去,又是不是真正的死去?《山楂树之恋》里,老三查出得了白血病后,对静秋说,你活着,我就活着,你死了,我就真的死了。这是整个影片中最感人的地方,也是最出彩的地方。意图传达一种我灵魂在,我意识在,我爱的人在,我死了又活着的思想。这是与这篇文章所想要表达的一样,我们带着灵魂来,戴着灵魂走,最后能留下的其实都没有。这是醍醐灌顶后的彻悟,这也是对生活世界的另一种态度。
海子说:在夜色中,我有三次受难:流浪、爱情、生存;我有三种幸福:诗歌、王位、太阳。海子之所以是现代诗的领军人物,是因为他超前的思想和纯熟的灵魂。他懂得自己是谁,是什么,所以他选择卧轨自杀,“你在等一趟火车,它会把你带向远方。你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不确定火车开向哪里,但是没关系,因为我们会在一起。”我想死前,他一定是笑着的,因为步入另一个梦之前,总是好奇会在哪里,而自己又会有怎样的际遇。
《盗梦空间》最后也没有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案,柯布到底是在现实中还是梦里,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使在梦里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也回了家,甚至还能够跟沫儿继续在一起,难道真实与否还真的那么重要吗?或许等我们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天,才会发现,我们从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来,又要回到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去,这曾经的爱痛苦恨都只是捕风罢了。
我不知道现在我所处的是第几个梦,但我知道的是,《复活颂》里想要传达的,不仅仅只是“复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