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龙宝
摘要:中国人是有信仰的民族,其信仰主要表现为对“道”的力量的膜拜。中国人的信仰是在传统文化儒、释、道的框架当中的一种内在超越的人文信仰。士大夫注重学理的阐发,讲中庸之道和内圣外王之道,“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而老百姓则信奉“积善余庆,积恶余殃”、“坏事莫为,善事多行”、“头上三尺有神灵”烧香磕头拜菩萨。近代以降,中国社会的信仰遭遇蜕变和阵痛,主要表现为对马克思主义终极关怀和传统人之为人的做人信仰的失落。信仰问题的实质是价值、制度和人的现代化的三重合奏。当下,重塑信仰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发掘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精髓,创造性转化中国元素,将“仁爱”融入核心价值观的培育中,注重“五位一体”、制度建设与心性人格建构的互动。
关键词:信仰;马克思主义;核心价值观;制度建设
中图分类号:B01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54X(2015)04-0052-05
一、中国人的信仰问题及其成因
信仰是指对某人或某种主张、主义、宗教极度相信和尊敬,并以之作为自己行动的榜样或指南,是“人特有的精神现象,是人的灵魂的自我形象,是人对终极价值的肯定、持有和关怀,是人对自我超越性的一种执着的探究”。当下中国社会的信仰问题主要表现为对马克思主义终极关怀和传统人之为人的做人信仰的失落。一些人“仰”无所谓愧不愧于天,“俯”也无所谓怍不怍于人,这种信仰迷惘、价值困惑和道德衰退现象已经引起全社会的警觉。党的十八大从三个层面倡导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是在“人心”、“道心”和文化战略上的顶层设计,其实质是对社会信仰重建的引领。
剖析信仰问题的成因:其一,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过程中,社会实践和社会存在发生了巨大变化,主体发展的空间增大了、机会增多了、诱惑也加大了,加上市场经济的趋利性导致收入差别扩大,人的意义世界的追寻就成了问题。一些人把金钱和权力等当作人生目的,使得对幸福这种人生至善目的的追求被异化。这实际上是“人是目的”的自我异化现象,这种情况正在泛化,人们对此却缺乏自觉的意识。其二,权力腐败是问题之症结。从某种意义上说,人们主观心理上对腐败的认知远比客观存在的腐败问题更要严重得多。官本位与权力至上观念在人们心目中根深蒂固,几乎成为一种集体无意识现象。有的腐败官员利用这种集体无意识假公济私、欺压百姓,他们的内心良知是这样被自己欺骗的:倘若谁要是反对他们的腐败行为就意味着反对者在政治上反动:谁反对官僚集权制的遗存就是反对今天当政的中国共产党和中央人民政府。于是,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做坏事。这是一种十分微妙的社会心理。其三,在城市中住房、交通、环境、就业、安全、卫生等问题严重威胁着中国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在繁荣表象的背后潜藏着人们对社会的怀疑、失望和不信任的极端心态和行为。其四,当今世界的一个最为突出的特征就是资本向全世界加速度和大规模地扩张,货币资本朝着更具整合性、囊括性的金融资本发展,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资本的逐利性质刺激着人的原始欲望不断膨胀,资本的个性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渗透到各种社会关系之中,渗透到人的血脉和骨髓之中,使人性出现严重危机。马克思早在150年前就在《共产党宣言》中说过:“资产阶级在它已经取得了统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园诗般的关系都破坏了。它无情地斩断了把人们束缚于天然尊长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羁绊。它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它把宗教虔诚、骑士热诚、小市民伤感这些情感的神圣发作,淹没在利己主义打算的冰水之中。它把人的尊严变成了交换价值,用一种没有良心的贸易自由代替了无数特许的和自力挣得的自由。总而言之,它用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露骨的剥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盖着的剥削。”事实上,在马克思对现代性的批判之后,现代性危机一直困扰着世界上各个国家和民族,中国社会在进入全球化之后不可避免地也要受到这股浪潮的袭击。一旦政府官员的公共权力不是对此予以制约和引导,而是与这些资本相勾结,权力便会转变成私人的“权力资本”,与社会资本力量共同构成“资本怪胎”。这种“资本怪胎”压低劳动者工资,侵占土地环境等公共资源,非法地追求资本的原始积累,形成资本力量与劳动者之间的对立。其五,以历史观审视,近代中国受到达尔文物竞天择的进化论思想的影响,意识到“天变了”,“道”自然也要跟着变,如严复就曾顿觉中国落后的原因是缺乏“物竞”,惟有在斗争中优胜劣汰,社会才能进步。后来这种理论扭曲为“强者为王”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达尔文原本强调个体意识,但与中国传统的整体主义思想一结合,集体意识占了上风。个体觉醒被遗忘了。之后引进西方启蒙理性的核心价值和基本制度,再后来又模仿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和基本制度。这种只知拿来而缺乏客观评价与合理利用的思路不仅无法使外来文化,包括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文化的内生性的资源、价值、理念相结合,而且也因为缺少自身特色的文化价值的建构,难以为当代人建立信仰体系。
二、中国人的信仰之历史嬗变
鉴古而知今。考察今日中国人的信仰问题必须追溯传统中国人信仰的演化过程。中国人究竟是不是一个有信仰的民族一直以来是一个问题。如果以西方基督教信仰作为坐标——基督教信仰是一种纯精神性、彼岸性和超越性的宗教,它信奉人世以外的人格神上帝,那么,中国人是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但如果按照广义的信仰内涵来看——信仰有民间信仰、宗教信仰和科学信仰,中国人当然是有信仰的民族。
中国人的信仰是有超越性的。主要表现为对“道”的力量的膜拜,认为“道”无处不在,是创生万物的总源头,是宇宙、自然、社会和人生运行的总规律,是一种内涵真善美的精神实体,是社会人生的指导原则;是天道的阴阳、地道的柔刚和人道的仁义,这种内在超越表现为一种道德理想主义和早熟的人文主义,以及自然复归性的人文主义。士大夫和读书人信奉悟道、体道和践道。一心想通过修身达到人格的完善,成为得道之人。在儒家这就是君子、贤人和圣人人格,在道家则是真人、至人、神人(是对儒家理想人格的一种补充,也是作为社会平衡机制对儒家的社会动力机制的补充)。儒家讲内圣外王,贤人君子在治国平天下中济世拯民、安邦治国,践履“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理想。倘若遇到坎坷磨难,传统人士则退居到“知足、无为、不争、顺应自然”,“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道法自然”的生存境遇中,秉持“达者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的信念。两千多年来,在统治者那里主要注重阳儒阴法,霸王道结合的治国理念;在知识分子那里主要是儒道互补、能进能退、格致诚正、修齐治平:在老百姓中间则是膜拜神灵,崇拜老天爷、观世音,信奉所谓“头上三尺有神灵,多做善事,坏事莫为”的准则。可见,中国人的信仰是在传统文化儒、释、道的框架当中的,士大夫注重学理的阐发,信奉儒家的三个崇拜,即天命崇拜、圣王崇拜和祖宗崇拜,讲中庸之道和内圣外王之道,“三纲领,八条目”,“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而老百姓则信奉祖宗,烧香磕头拜菩萨。
在古代中国,儒学不是宗教胜似宗教,它是绝大多数中国人的真正的民族(民间)宗教。及至宋明,儒释道三教合流(三学或三家合流)仍以儒家为主干、主流、主导,这基本上没有什么疑义。儒教作为国家宗教或官方信仰,在祭祀社稷方面历来有章有法,在宋代,孔子甚至也成为民间神灵。道教在发展过程中逐渐走向世俗化和功利化,探求修仙成道,这是人所共知的。佛教本是自力信仰,后来大乘佛教开展造神运动,造出了东方佛、西方佛、未来佛、现在佛,佛教信仰也转化为对佛祖、文殊、观音、地藏菩萨的崇拜,所以才有“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临时抱佛脚”的说法。与儒家文化相比较,佛道二教与民间信仰的联系更紧密,但在民间信仰体系中儒教思想及其精神始终处于核心地位。尽管儒教仅有书院和文庙作为载体,缺乏纯粹宗教意义上的仪式、教规,但它不是宗教胜似宗教的义理在中国老百姓的精神意识当中却是根深蒂固的,它形成的无形的影响力既深且广,具有极强的穿透力、辐射力,在传统社会中自上而下、由表及里,可以说无所不在。直到现在,这种影响力仍然存在于世界华人文化圈。中国的本土宗教道教、中国化的佛教,以及近代的天主教、基督教、伊斯兰教都渗透着儒学的思想。可以说今天中国的寺庙、道观、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教堂和清真寺中的善男信女和信徒们是怀揣儒家“善事多做,坏事莫为”、“头上三尺有神灵”的信仰走进寺庙、道观、天主教堂、基督教堂和清真寺的。这是中国人的信仰的底色,是各种宗教在这块大地上生存下来的文化背景和土壤。中国境内少数民族中至少有20多种宗教信仰,都受到儒学深深地的影响,西北十几个少数民族的本民族宗教传统,也都或多或少有儒学的元素,甚至可以说马克思主义进入中国之后也受到儒学的影响。马克思主义如果不与儒、释、道传统相结合,同样会出现生存危机。这就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史和思想史的现实存在,是中华民族的信仰的根基和演化的形态和状况。
近代以降,中国人的传统信仰在西方文化和器物文明尤其是洋枪洋炮的冲击下瓦解了。当然这种瓦解,实质是有内在的紧张和突破、断裂与承续的。中国文化由此产生的“古今”、“中西”的冲突、对话与融合足足持续了上百年。以严复、梁启超为代表的思想家信奉两种信仰。一种是以理学为基准,认为世界具有内在统一性,试图通过科学来理解宇宙、自然和人类社会,给出的救亡图存的方子乃是自强不息、善于竞争,预示着中国人对科学与民主的执着。另一种以心学为根本,试图使认识论与伦理学结合,通过“知行合一”来沟通自然世界与道德世界之间的鸿沟。现代新儒家注重“人心”、“道心”和人的主体性,接着思孟学派和王阳明的心学讲,都试图通过心灵和道德力量与西方的民主自由和科学、理性相结合。然而以上几种思想流派都未能解决时代的根本问题。因此也难以为现时代下的中国人提供信仰支撑。新中国建立以后,由于传统断裂了,信仰的文化因子离散了,新中国的“新人”欠缺了传统社会的儒道互补的文化底色,而同时,以马克思主义作为动力效应的社会革命的主题也发生了转向,现代化发展对理性、科学、民主和自由等价值的诉求与当代中国社会现实之间还存在着较大差距。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动力机制和平衡机制的协调运作需要重新建立。于是,中国人信仰迷惘了,不知应该信仁义礼智信,还是自由、平等和博爱?是信共产主义还是资本主义?是信金钱、权力抑或自我?
三、中国社会信仰问题之实质
中国人的信仰之变迁到了近代发生了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是马克思主义的科学信仰给中国人指明了方向。马克思主义的科学信仰在中国的伟大成就首先表现为取得了社会结构变革方面的伟大成果,建立了新中国。但是在与中国传统文化和文化传统的结合上却只是刚刚开始,这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和大众化的重大命题。在经济全球化、信息化和网络化的背景下,惟物质主义、惟功利主义、惟享乐主义和拜金主义在向四处扩散,中国社会正在面临信仰的迷失、价值的困惑。一方面,由于近代西方的启蒙思想长驱直入,理性、科学、自由、民主、法治已然成为中国知识阶层的新传统。另一方面,中国人开始人为地隔断历史的记忆、否定和抛弃自己的信仰、崇奉西方的月亮也比中国的圆,这种弱国心态一直延续至今,挥之不去。新中国建立之后,因复杂的历史原因导致接二连三的政治运动如三反五反、大跃进、反右、文化大革命等,不仅没有在信仰层面解决马克思主义与优秀传统文化的结合,反而导致进一步断裂。在当下中国社会,马克思主义的信仰与中国传统的做人之道、心性修养的结合问题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上都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真空。
信仰问题的实质是价值、制度和人的现代化的三重合奏,是历史演进的必然。在现代化转型中人们的信仰迷惘、价值的困惑以及不同阶层的人们感受到的某种失落,实际上是由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尤其是向信息社会、知识社会、网络社会和金融文明社会转型中的一种蜕变和阵痛。这样一种亘古未有的社会变迁实际上呈现出一种强烈的价值重建的需要。这种对意义世界的建构和信仰重建的需要以一种奇特的尴尬表现出来:尽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主导思想通过电视、网络和报刊等媒介不停地传播,但是在中层、基层当中,一些领导干部对这一主流价值的思想价值的解释却处在一种“无语”状态,或者是浮在表面的说辞和活动,未能真正触及自己的心灵。同时,我们的教化内容缺少中国元素,未能打动老百姓的心理,与老百姓的日用伦常、心理和精神世界相脱节也是造成这种尴尬的重要原因。近代以来,自由主义认为社会平衡的基础是自由、平等,保守主义认为平衡的基础是权威、等级和传统,其实二者都痛恨道德的失序和社会运作中丧失内在的权威和信仰。眼下的中国社会,马克思主义的革命理论已然完成了使命,“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和“自由人的联合体”这一崇高的价值理念既需要和中国文化传统的元素结合,也需要和西方的启蒙思想相结合。而结合的轴心是“人”的现代化,是传统价值观念的现代化,是西方积极理念的有效借鉴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和大众化。所以也可以说信仰问题的实质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问题,亦即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传统文化以及文化传统结合的问题,是如何使我们的信仰教育切实融入中国传统精华,借鉴人类文明的一切积极成果,让马克思主义的崇高价值理想、终极关怀落实在中国传统文化和文化传统做人信仰的文化土壤之上的问题。
四、中国社会信仰重塑之思考
1 仁爱应该进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仁爱”这个儒学的核心价值应该进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无论从“中国特色”、“软实力建设”、“以人为本”、“科学发展观”、“普世价值”、“与世界接轨”等今日中国最主要的关键词还是重大理论、指导思想的视角来看,都有必要将“仁爱”放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之中。习近平2014年2月在主持政治局集体学习时强调指出,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必须立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要深入挖掘和阐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时代价值,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为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他用六句话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进行了概括:“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这一概括言简意赅,意义重大。当前,伴随西方现代性霸权的崩溃,在超越“欧洲中心主义”的现代性的过程中,中国文化、中国经验必然占据重要位置。西方有民主、自由、公正和法治,我们有“仁爱”、“和合”、“天人合一”、“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以义制利,以道治欲”、“中为大本,和为达道”等价值理论。西方有“博爱”,我们有“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民吾同胞,物吾与也”的“仁爱”。“仁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母体性、根源性、民族性的文化传统。中国模式的深层基础是中国文化的优势,关于这一点越来越多的外国学者已经认识到。西方的文艺复兴是要回到古希腊,重新学习、反思、发掘自己老祖宗的文化珍宝,我们对自己五千年的灿烂文化也要有同情和敬意,要用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世界观、方法论和历史观加以反思,批判地继承和弘扬。
将“仁爱”放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至少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好处:一是可以增强我们的软实力。事实上,西方各国都承认孔子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人类行为的黄金定律,联合国大楼的墙上还镌刻着这句话。以“仁爱”作为核心价值,在全球化语境中我们可以更好地与西方文化进行对话和交流,共同为解决人类面临的问题如生态破坏、环境污染、能源危机、“人为物役”作贡献。二是有利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研究和实践层面的进一步推进。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融入“仁爱”这一传统价值,更能够贴近中国老百姓,使马克思主义的思想精神与文化实践便于广大民众所了解和掌握,从而克服形式主义和教条主义。三是有利于发掘我们优秀传统的好东西。强调“仁爱”可以使我们的政治精英、企业精英和知识精英在日常行为上注意心性修养,在人格完善上有所追求,在为人处世上有道德底线,成为有利于社会发展的人。
2 五位一体的互动
在经济建设上要着力于克服消解两极分化。要使广大民众“有恒产有恒心”,衣食无忧。建立信仰的前提是中国社会要进入小康社会,人人有经济保障。孔子赞美颜回安贫乐道值得我们学习,但是颜回活到32就贫病交加而死却值得我们反思。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讲公平是对的。在政治体制改革上,2014年9月5日习近平在庆祝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成立60周年大会的讲话中强调,发展国家政治制度,不能割断历史,不能想象突然就搬来一座政治制度上的“飞来峰”。我们需要借鉴国外政治文明有益成果,但绝不能放弃中国政治制度的根本。只有扎根本国土壤、汲取充沛养分的制度,才最可靠、也最管用。这个根本就是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必须保证和发展人民当家做主@。社会建设上,要让社会力量加入公共事务治理,由政府、市场、第三部门等众多行动主体通过合作分享公共权力,形成社会管理新格局,加快形成社会管理的法制保障;致力于公民教育、公民社会建设和法权人格的培育。文化建设上引导民众对传统保持同情和敬意,虚心学习人类一切文明的成果。信仰的基础是传统,老祖宗是不能丢的,这是中国人的文化生命。同时文化的生命又是动态发展的,传统总是不断推陈出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要融入更多中国元素。在生态环境建设上,使人们对食品、水和空气感到安全、无污染,共同建设美丽中国。五位一体的互动还应矫正知识的分裂状态,即工具理性、技术理性与目的理性、价值理性的分裂状态,使科学与人文有机统一,使治理、管理、伦理、法理、心理有机统一。走出知识的分裂状态。
3 人格建构与制度创新互动
当下中国文化的创新,需要沿着启蒙的轨迹。努力消解见物不见人的思维模式,沿着马克思主义的终极关怀,去实现人的解放。人的问题是根本的问题。信仰绝不是单一的问题,它是主体人和整个社会的互动过程,是个体人的德性、价值观、意志力、审美情趣等的有机统一体。人格建构应以法权人格的确立为基点,以确立做人的信仰为魂魄,以树立共同理想为现实目标。以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终极关怀。以德性的养成为个体人能站立起来的根基,以意志力的培养为应对挫折的心理张力,以智慧的培育为从事创造活动和与人相处的魅力,以审美情趣的引导作为平民化人格的境界。同时,制度创新无疑是最为重要的。通过制度创新,加强监管力度,使恶不敢为、不能为。习近平在2014年1月14日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指出:“反腐败高压态势必须继续保持,坚持以零容忍态度惩治腐败。对腐败分子,发现一个就要坚决查处一个。”防止“纵蝇为害”,也决不“养虎为患”。然而制度创新无论制定、实施和调整都由人在作为,人格的状况往往起着重要作用,因而,我们还应从深入反思和批判我们的文化传统负面因素即等级结构、权力至上、人情大于王法等入手,学习贯彻落实“四个全面”,全面依法治国,加强对各级领导干部法律信仰和法治思维方式的培养,把守纪律、讲规矩摆在更加重要的位置上,加强对政府官员社会责任感的引导和高尚人格的建构,推动人格建构与制度创新有机结合、良性互动,造就合格公民。
如果说新中国的建立是五千年以来的大变局,改革开放在中国乃至在世界上产生的影响似乎更大、更广和更深,它正在使整个世界的重心发生转移。信息文明、网络文明、金融文明进一步凸显了主体人的地位和价值,使多元价值和各种信仰扑面而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正是为了解决目前中国社会的信仰重建的大问题。为此,我们要坚定马克思主义的科学信仰,即“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和“自由人的联合体”的终极关怀,反思和批判中国传统文化和文化传统,善于虚心学习和借鉴包括西方从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启蒙运动、工业革命以来的西方的政治理念和欧美政治制度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乃至人类一切成果,不仅在制度、机制方面而且在人的心性修养方面,在现代公民社会的建设和人的现代化的建设等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生态的互动中将马克思主义和中国思想文化、西方思想文化加以融合创新,塑造能够接续传统、支撑当代以至未来的人与社会发展的中国人自己的信仰体系。
(责任编辑 胡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