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1936年汉口人口规模实证研究

罗翠芳

摘要：1928—1936年间汉口人口经历了三个重要转变：一是人口总量发展速度经历了一个由快变慢的过程：二是由死亡数大于出生数转变为出生数大于死亡数的过程；三是由迁入数大于迁出数转变为迁出数大于迁入数的过程。在此三个转变中，汉口城市人口增长最快的一年是1930年，人口流动最为频繁的一年是1932年。纵观这一时期汉口人口数量之变化，其自然增长对城市人口总量增长贡献极小；而这一时期迁入数与迁出数差值之变化趋势，与同一时期人口总量变化趋势一致。也就是说，外来人口的涌入或迁出，是导致这一时期汉口人口变动的主要原因。

关键词：汉口人口总量；出生与死亡；

迁入与迁出

中图分类号：K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54X（2015）01-0109-05

一、汉口人口总量变化之考察

1.1928年12月一1931年4月汉口人口总数

对1928—1931年间汉口人口数量的考察，主要是根据汉口市政府秘书处主办的《新汉口市政公报》进行的。需要进行说明的是，1930年5月之前，汉口人口数量的统计数包括汉口区与汉阳区，而从同年6月份起，因汉阳划归湖北省政府管辖，汉口减少了4个警署，该月汉口人口总量锐减：同年10月汉口又新加入了17、18、19三个警署，该月人口数量增加。这个时段汉口人口总数的变化情况如下（单位：人。后文叙述中，如无特别说明，单位均为“人”，不再另注）：1928年12月，572672；1929年1月，569414；2月，567704；3月，564714；4月，562769：5月，564692；6月，608233；7月，609281；8月，609522；9月，610501；10月，610532；11月，612015：12月，617371；1930年1月，620531；2月，621794；3月，627911；4月，635224；5月，641318；6月，550169；7月，656618；8月，656571；9月，661017；10月，708106；11月，719798；12月，731570；1931年1月，736529；2月，738169；3月，747691；4月，762366。

总体看来，1928年至1931年间，排除1930年6月份汉阳区划出去这一变动，汉口人口发展总体上处于上升的趋势，其人口从57万增至76万，即不到3年时间人口增加近19万人，增速惊人。需要说明的是，1931年夏，汉口大水，《新汉口市政公报》停刊，市政府相关部门的人口统计工作大都停止了，所以目前有关1931年4月至12月汉口人口逐月统计数据较为欠缺，只能看到1931年底汉口人口总数为782765人。

2.1932年1月—1934年12月汉口人口总数

1932—1934年间汉口人口总数有两种材料可用。一是1934年湖北省政府统计委员会编撰的《调查与统计》：1932年1月，787716；2月，793461；3月，771145；4月，773930；5月，770479；6月，773208；7月，773066；8月，770367；9月，772938；lO月，775762；11月，786333：12月，755517；1933年1月，756142；2月，753734；3月，753447；4月，749920；5月，754514；6月，743121；7月，743297；8月，742536；9月，747020；10月，752553；11月，765969；12月，770179；1934年1月，771127；2月，768788；3月，770408。另一个是1935年汉口市公安局编撰的《汉口市公安局业务纪要》：1932年1月，787716；2月，793461；3月，771 145：4月，773930；5月，770479；6月，773208；7月，773066；8月，770867；9月，770820；10月，775762；11月，786333；12月，755517；1933年1月，756142；2月，753734；3月，753447；4月，749920；5月，754514；6月，743121；7月，743297；8月，742536；9月，747020；10月，752553；11月，765969；12月，770179；1934年1月，771127；2月，768788；3月，770408；4月，774069；5月，773417；6月，773167；7月，772834；8月，776159；9月，782883；10月，794254；11月，803001；12月，809215。虽然上述两份统计资料分别由两个不同部门编撰，然在相同时间点上，其数据具有高度一致性，没有出现以往那种因机构不同而统计数据有较大出入的现象。1932—1934年间，虽然有一些月份人口处于上升状态，但总体看来，人口发展趋势基本处于下滑状态。从1932年2月份开始下滑，其间偶有上扬，但直到1934年10月，汉口人口数才恢复到1932年1月的水平。在这三年之中人口总量基本都在74万至81万之间徘徊。

3.1935年1月—1936年12月汉口人口总数

依据相关文献，大致情况如下：1935年1月，816541；2月，812839；3月，812837；4月，810128；5月，803252；6月，796343；7月，787833；8月。784117；9月，785548；10月，789950；11月，785630；12月，781514；1936年1月，781106；2月，770958：3月，762307；4月，752452；5月，744375；6月，737189；7月，733700；8月，728835；9月，727174；10月，733654；11月，750495；12月，760437。1935年1月至1936年6月，汉口人口总数基本处于下滑状态，总量减少了5.6万多人。

1928—1936年间汉口人口总量发展变化有如下几个特点：其一，以年份计，1930年是1928—1936年汉口人口增加最多的一年。这一年人口增加了11万多人，是这一时期人口增长最快的一年。

其二，1935年1月是这一时期汉口人口总数发展的顶峰，该月人口数为816541人，随后其总数缓慢下滑。这个结论与皮明庥先生在《近代武汉城市人口发展轨迹》所说的1935年为近代百年武汉人口总量发展的顶峰不谋而合。促成1935年1月汉口人口总量成为这一时期甚或整个民国时期人口发展顶峰的原因，值得进一步探究。

其三，1928—1931年是1928—1936年间汉口人口发展较为迅猛的时段。1928年12月人口是572672人，1935年1月是816541人，其间增加了24万多人。1928年12月至1931年4月间，汉口人口已经增加将近19万人。其后，汉口人口在徘徊中前行。所以，总体看来.1928—1936年汉口人口发展速度经历了一个由快放慢的过程。

二、汉口人口出生数与死亡数变化之考察

1.1929年7月—1931年4月人口出生数与死亡数

1929年7月—1931年4月，汉口人口出生数与死亡数情况如下：1929年7月，全市出生数159、全市死亡数467（格式下同）；8月，139、570；9月，228、425；10月，246、396；11月，220、367；12月，377、447：1930年1月，331、430；2月，251、367；3月，799、525；4月，452、397；5月，254、374；6月，88、203：7月，23、233；8月，174、458；9月，429、587；10月，1071、1001；11月，850、747；12月，1419、959；1931年1月，870、1026；2月，1119、1199；3月，2294、2016；4月，1154、1084。除个别月份外，大多月份中都是死亡数大于出生数。如1930年7月。全市死亡数几乎是出生数的10倍，8月份全市死亡数与出生数.几为5与2之比，“若果属实，未免骇人听闻矣！”为了更清楚，我们统计了1929年7月一1930年6月汉口人口生死率的情况：1929年7月，全市人口数609281、全市出生数159、全市死亡数467、每千人出生数（出生率）0.261、每千人死亡数（死亡率）0.766（格式下同）：8月，609522、139、570、0.228、0.935；9月，610501、228、425、0.373、0.696；10月，610532、246、396、0.403、0.648；11月，612015、220、367、0.359、0.599；12月，617371、377、447、0.611、0.724；1930年1月，620531、331、430、0.533、0.693；2月，621794、251、367、0.403、0.590；3月，627911、799、525、0.272、0.524；4月，635244、452、397、0.711、0.625；5月，641318、254、374、0.396、0.583；6月，550169、88、203、0.254、0.585。全年度平均生死率：出生率0.484、死亡率0.664。十分明显，这一时段的死亡率大于出生率。

这一时段中汉口人口的高死亡率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当局认为：一是都市人口密集会产生诸多的不卫生，二是市民中可能存在着出生数少报的现象。

从史料来看，虽不能说整个南京国民政府时期，但是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在南京政府执政初期，中国大多数城市的人口死亡率都是比较高的。这一点可以从同一时期中国各大城市《市政公报》的户口变动统计表中看出。张振之曾对1928年广州、南京等市出生数与死亡数分时段进行了考察：如广州市9月1日至8日，出生数是230人，死亡数是327人；再如，南京市1928年2月出生数是70人，死亡数是309人等等。诸如此类的对比，无不说明当时中国大城市人口死亡率较高，张振之把死亡率的激增视为当时社会的病态之一。

2.1932年1月—1934年12月人口出生数与死亡数

目前还没有找到有关这一时段中人口出生与死亡逐月的统计数据，只有逐年的统计：1932年出生9247，死亡12420；1933年出生11530，死亡4877；1934年出生13675，死亡8315。1932年死亡总数大于出生总数，而1933、1934两年中，出生总数大于死亡总数。这说明在这一时段中，汉口人口出生与死亡对比之趋势，开始出现变化。那么，这个变化发生在哪个月份呢？见图1，它是一个有关1932年1月—1934年12月逐月的出生率与死亡率的对比曲线。

以下两则报道，则从数据上佐证了图1之变化。1933年4月7日《汉口中西报》报道说：1933年2月份，汉口出生人数是1128人，死亡人数是385人。1934年《汉口市民日报》报道了1933年7月—1934年6月汉口人口出生数与死亡数统计，大致如下：1933年7月出生1008，死亡439；9月出生1236，死亡441；12月出生1461，死亡435；1934年1月出生947，死亡477；3月出生1082.死亡543；6月出生814，死亡566。由此可见，这一时期汉口每月人口出生数都是大于死亡数的。这一点与图1高度吻合，且进一步从数据上说明了这一时段中汉口人口出生数与死亡数之对比已发生重大变化。

3.1935年1月—1936年12月人口出生数与死亡数

1935年1月—1936年12月，汉口人口出生人数与死亡人数情况如下：1935年1月，出生1752、死亡1055（格式下同）；2月，1175、906；3月，1330、1054；4月，1250、1102；5月，1016、1003；6月，925、812；7月.973、825；8月，1478、962；9月，1178、848；10月，1845、688；11月，1621、662；12月，1886、698；1936年1月，1119、671；2月，1499、716；3月，1402、781：4月，957、716；5月，825、844；6月，946、841：7月，686、632；8月，819、728；9月，1727、805；10月，1441、730；11月，1753、635；12月，1266、788。1935年1—12月，出生16429、死亡10615：1936年1-12月，出生14440、死亡8887。1935年、1936年合计，出生30869、死亡19502。从1935年1月—1936年12月汉口人口出生数远远大于死亡数，说明从1932—1934年开始出现的出生数大于死亡数之转变，到此时已成为汉口人口发展中的一种常态了。

1928—1936年.汉口人口出生与死亡对比之变化情形如下：其一，1929年7月—1931年4月，人口的出生数基本上是小于死亡数的，在有些月份，死亡数是出生数的数倍。这一时段月平均出生数是588人，月平均死亡数是649人，两者相差61人。

其二，1932年1月—1934年12月出生与死亡之对比是：1932年1月—1932年10月，出生数小于死亡数，1932年10月—1934年12月却出现了出生数大于死亡数的现象。这一时段月平均出生数是1090人，月平均死亡数是442人，两者相差648人。

其三，1935年1月—1936年12月，出生数大大超过死亡数。这一区间月平均出生数是1286人，月平均死亡数是812人，两者之间相差474人。另外，这一时段不论是出生还是死亡的数值，都较前两个时段有了一定的增加。

综上而论.这一时期汉口人口经历了从死亡数常常超过出生数，转变为出生数远远超过死亡数的过程。这一变化改变了一个误解：那就是长期以来人们认为，南京国民政府下汉口市政府在城市环境卫生、市民健康等方面的无所作为。从现存史料来看，汉口市政府在改善城市住房条件、发动公共卫生运动、疫苗注射等方面，确实做了不少的努力。

不过，纵观这一时期汉口人口出生与死亡人数之差值，不论是前期死亡人数多于出生人数，还是后期出生人数多于死亡人数，其差值都比较小，因而对同一时期汉口人口总量影响不太。

三、汉口人口迁入数与迁出数变化之考察

1.1929年7月—1931年4月人口迁入数与迁出数

1929年7月—1931年4月，汉口人口迁入与迁出情况如下：1929年7月，迁入2293、迁出1155（格式下同）；8月，2167、1926；9月，2810、1617；10月，2658、2377；11月，3527、1896；12月，12171、6744；1930年1月，8760、3501；2月，6354、4975；3月，17860、1201l；4月，11304、4040；5月，8540、2318；6月，3558、3506；7月，1505、4295；8月，7106、 6860；9月，12093、7483；10月，29245、15198；11月，25018、13503；12月，31380、19954；1931年1月，18744、13599；2月，24468、22740；3月，63396、54130；4月，59919、45296。除1930年7月份外，其他月份中人口迁入数都是大于迁出数的，这一时段.月平均迁入数是15129人，月平均迁出数是10393人，月平均迁入与迁出相差4736人；月平均迁入数与迁出数之差值超过万人的月份有：1930年的10、11、12月份，1931年的4月份。

1930年10月之后，汉口外来人口为什么会大大增加呢？这可能与蒋介石在武汉附近发动大规模的“围剿”有关。1930年10月，蒋介石集结了近10万兵力对鄂豫皖苏区发动了第一次“围剿”，其中夏斗寅的第十三师（驻武汉东南郊县）进攻黄陂（汉口近郊）。1931年3月中旬，蒋介石调集20万军队，对鄂豫皖苏区进行了第二次“围剿”。战火所到之处，农村化为废墟，大量难民逃亡。汉口就很有可能成为近郊难民逃亡的目的地。

汉口当局对这一时间段汉口人口激增的看法也是如此：“都市人口增加之数量，虽视其工商业发达与否为标准，但‘都市生活的安全不能不算一都市人口增加的重要原因。所以汉口市，在这匪共猖獗，正在痛剿期间.虽未有工商业发达之可言，而人口恰巧还每月整万的增加……本月人口（注：1930年11月份人口为719798人，上月人口为708106人）增加了一万一千六百零二人。此一万多人的增加之由来，并不在出生人数之增加，而是在于迁入人数较徙出人数多一万余人所致。”可以说，附近农村战乱是这一时段汉口人口激增最直接的原因。不过，除了安全因素之外，城市比农村更容易谋生，也是郊区难民逃亡汉口的重要因素。

2.1932年1月—1934年12月人口迁入数与迁出数

目前，有关这一时段汉口人口迁入数与迁出数，还没有详细的逐月统计数据，只有逐年迁入与迁出总数统计：1932年，493725、517634；1933年，288075、279876；1934年，296573、262666。可以看出1932年人口迁入数小于迁出数，而1933、1934年，人口迁入数大于迁出数，尤其是1934年迁入数比迁出数多3万余人。这一时段中，月平均迁人数是29954，月平均迁出数是29449人，两者相差505人。

尽管这一时段中汉口人口的月平均迁入数大于月平均迁出数，但是1932年人口迁入与迁出之比说明.这一时段开始出现了迁人数小于迁出数的现象了。尽管1933全年迁入总数大于迁出总数，但据《汉口中西报》载：1933年2月汉口迁入数28811人；迁出数31947人，迁出比迁人多出2136人。这个报道说明：在1933年某些月份里，汉口人口出现了迁出数大于迁入数的现象。

3.1935年1月—1936年12月人口迁入数与迁出数

该时段汉口人口迁入与迁出情况如下：1935年1月，27369、20712；2月，15329、19194；3月，32239、32137；4月，32944、35777；5月，27584、34449：6月，21485、28492；7月，20055、28689；8月，27499、31709；9月，28069、26945；10月，35462、32188：11月，27558、32812；12月，37975、43264；1936年1月.15954、16789；2月，21795、32706；3月，26402、35664；4月，23509、33590；5月，25354、33395：6月，23180、30452；7月，16931、20435；8月，15652、20592；9月，31797、34364；10月，32363、26581；11月，41762、26031；12月，31066、21593。1935年1—12月，迁入333478、迁出366728；1936年1—12月，迁入305765、迁出332208。1935年、1936年合计，迁入639243、迁出698938。这一时段多数月份中人口迁出数是大于迁人数的，从这一时段迁入总数与迁出总数来看.后者是大于前者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口的迁出大于迁入，基本上已成为汉口人口发展中的一种常态。

1935年1月至1936年12月，月平均迁入数是53270，迁出数是58244人，月平均迁出与迁入相差4974人。另外，相较于前两个时段，这一时段中月平均迁入数值、迁出数值基本上是最大的，此种现象说明这一时段是这一时期汉口人口流动颇为频繁的时段。

1928—1936年间汉口人口迁入数与迁出数对比之变化情形如下：其一，1929年7月一1931年4月，迁入数往往大于迁出数，且两者差值较大，从月平均来看。迁入数与迁出数之差为4736人。这一个时段中，迁入、迁出的人数相对较小。

其二，1932年1月—1934年12月，迁入数总体大于迁出数，不过，已开始出现迁入数小于迁出数的现象，在这一时间段内，月平均迁入数与迁出数相差不大，只有505人。这一时段中迁入、迁出的人数居中。

其三，1935年1月—1936年12月，迁入数基本小于迁出数，且两者差距较大，从月平均来看，迁出数与迁入数之差为4974人。相较于前两个时段而言，这一时段中的迁入数、迁出数最大，这就是说1935—1936年间，是汉口人口流动颇为频繁的时段。

综上可知，汉口人口经历了一个由迁人数大于迁出数转变为迁出数大于迁入数的过程。随着时间的推移，汉口外来人口的净流入量越来越小，甚至在1935年1月—1936年12月期间，城市人口出现了较大的净流出量。这种变化趋势与同一时期汉口人口总量发展趋势大体一致。从年份上看，1932年月平均迁人数与迁出数最大，这意味着，1932年是1928—1936年间汉口人口流动最为频繁的一年，之所以如此，与天灾人祸（1930—1931年战乱，1931年大水）有着较大关系。

四、1928—1936年间汉口人口的增加途径

近代城市人口增加途径可能有多种，而汉口人口的增加途径，从目前相关档案或原始史料来看，主要有如下几种：其一，汉口市行政管辖区的扩大或汉口市城区向郊区不断扩张。近代城市一直在向郊区扩张，就近代汉口来看，也是如此。清道光年间，武汉三镇城区范围较小，三镇面积约18平方公里，城区总人口在30万人左右。随着市区的扩大，武汉三镇城市郊区亦向外推移、延伸。至宣统三年（1911年），三镇城区面积扩展到约60平方公里，人口约80万人。1935年，武汉三镇面积达到304.64平方公里。同年，汉口市面积279.15平方公里，人口841124人@。随着市区不断扩展，郊区不断并入城区，其人口自然就并入城区人口总量之中。1930年10月，因汉口市城区的扩展，汉口市新加入了17、18、19三个警署，该月人口总量为708106人，比起9月的661017人多出47089人，而其中有32993人是新加入的三个警署的总人口。

其二，外来人口的流入。一般来说，城市人口出生数增多，外来人口的涌入，都是城市人口增加的重要途径。然而，出生数、外来人口数是否能真正引起人口总量的增加，还要看出生与死亡之差值、迁入与迁出之差值，只有其差值为正数，才能引起人口总量的增加，如为负数，就会引起人口总量的减小。例如，1929年7月—1931年4月.月平均死亡数与出生数之差只有61人，而月平均迁入数与迁出数之差高达4736人，那么这一时段内，月平均人口增加了4675人。这种结果与1929年7月—1931年4月间人口总量大幅攀升的趋势是一致的。又如，1932年1月—1934年12月间，月平均出生数与死亡数之差只有648人，月平均迁人数与迁出数之差也只有505人。那么此时段内，月平均增加人数就只有1153人（注：648+505=1153）。此种结果与同时段内汉口人口增长缓慢，螺旋式的前进趋势是相一致的。再如，1935年1月—1936年12月，月平均出生数与死亡数之差只有474人，而月平均迁出数与迁入数之差高达4974人，那么同一时期，月平均人口减少数是4500人（注：4974-474=4500），这种结果与此时段中汉口人口一路下滑是一致的。迁入与迁出差值之变化趋势，与同一时期汉口人口增减趋势是一致的：迁入与迁出之差值大，即人口净流入量大，人口总量上升快：其差值小，人口总量上升慢；其差值为负值，人口总量下降。而出生与死亡之差值，对同一时期汉口人口总量发展趋势的影响却不大。

综上。1928—1936年间，1930年是这一时期汉口城市人口增长最快的一年，1932年是这一时期汉口城市人口流动最为频繁的一年。在1928—1936年间，汉口人口死亡数并不总是高于出生数，相反，后期汉口城市人口出生数远高于死亡数。这从侧面折射了汉口现代化进程的步伐.但是出生数与死亡数差值之变化，对同一时期汉口人口总量影响不大，所以，这一时期汉口城市人口的增加，绝不是城市人口内部的自然增加。

但是能不能说这一时期汉口城市人口的增加完全是机械增加（即外来人口的涌入）呢？也不能。因为目前现存的一些统计数据还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故不能较好地给予证明。尽管如此，从前述汉口人口迁入与迁出差值之变化趋势，与同一时期汉口人口总量发展趋势大体一致。换句话说，外来人口的涌入与迁出，无疑是导致这一时期汉口人口发生变动的主要原因。

（责任编辑 张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