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鹏程
(湖北工程职业学院,湖北黄石435003)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国文学漫思
刘鹏程
(湖北工程职业学院,湖北黄石435003)
文章选取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国文学的几个关键词,以此为切入点,对九十年代中国文学进行了反思,认为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是一个一个文学神话消解的时代,一个文学“回归自我”的时代。
九十年代文学;反思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文学渐行渐远,学界也由最开始的倒声一片中开始转向反思。下面就从这片倒声中选取几个关键词谈谈我对九十年代中国文学的看法。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国,文学失去了头上耀眼的光环,文学家一夜之间从“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自谋生路的流浪艺人,“小说似乎正在死亡。”文学边缘化了。“边缘化”一词正流露了他们心中多少不甘与叹息。但凭什么文学就应该坐在殿堂之上呼风唤雨,享受掌声雷鸣之誉,我们挑粪桶的、卖茶叶蛋的就应该风里来雨里去,招人鄙弃,独担顾影自怜之苦呢。文学既不高于生活,也不低于生活,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就像武汉的热干面、西安的凉皮,有人吃有人做,只不过热干面凉皮后来一时“小人得志”,合了某某人的胃口与需要被招进了御膳房。得了志的文学就摇起尾巴起来,衣锦还乡,指点江山,俨然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脸。孰不知他的祖先也就是住山洞衣不遮体的野蛮人茶前饭后的八卦新闻。文学欺压我们太久了,我们对文学太盲目太尊敬太畏惧了,文学被宠坏了,文学家们太娇弱了,以致无法接受生活本来就是“无人喝彩”的事实。
但生活的本质就是“无人喝彩”。
所以“文学边缘化”其实应该叫做文学“回归自我”、“官复原职”。当然在日益边缘化的九十年代中国文学依然有二张——张炜、张承志等人在继续做着昨日辉煌的黄粱美梦,那自让他们做去,没人有权利去干涉他们,他们有这个自由。文学边缘化,这是文学的正常化,也是文学的宿命。文学不需要霸主,只要平民。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国文学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文学与商业合作经营。把神圣的文学与低俗的金钱搞在一起,这还能不招致他们千夫所指,万口齐骂吗?于是“堕落”、“媚俗”、“世俗”等贬义词被他们用得一干二净。但是凭什么文学天生就是神圣的,金钱天生就是庸俗的?金钱一样神圣,金钱也是纯洁的,不然在金钱的裸体面前,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原形毕露,纷纷落马,溃不成军。因为金钱有魅力,你们爱钱。谁说理想就必须是长大以后去当科学家、文学家之类,理想也可以是长大以后写更多的文字、卖更多的钱让老婆孩子坐宝马开奔驰、住洋楼养洋狗,并不只有当了“科学家”、“文学家”人生才有意义,宣扬当“科学家”、“文学家”的文学才是好文学。各种人生都有其意义,各种文学都有其价值。而且都可以市场化,连人本身都可以市场化,凭什么文学就不能市场化?董永卖身葬父就是千古孝子,我卖文养子怎么就是堕落媚俗了呢?这实在是中国传统的万年不化的仇富仇钱的农民心态。反古反传统就是不反自己。所以让那些不爱钱的严肃的文学者继续写不市场化、严肃的作品,我们尊敬他;让那些爱钱的不严肃的文学者继续写他们市场化、不严肃的作品,我们同样尊敬他。大家各抒己见,各投所好,各为其主,这才是文学的公平与自由。
作家边缘化了,读者不卖他们的帐了。没有多少人成天再去绷着脸思考着: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到哪里去这个古老而沉重的话题了,于是他们就大喊叙事危机啦,文学危机啦。为什么文学不思考这个问题就成了危机呢?谁规定了文学必须搞宏大叙事。林白、陈染、徐坤等他们的个人化叙事怎么就不是叙事了?个人化叙事也是叙事,一种不同于“宏大叙事”的叙事。并且这种叙事背后支撑着的也是一种“宏大叙事”——生活原子化。生活本来就是混沌不清、支离破碎的,但是你们非得弄框子架子把它框起来、架起来,这是你们框得了、架得了的吗,“叙事危机”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你们的框子架子已经腐烂了、已经穷途末路了。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林白、陈染、徐坤他们的个人叙事来表达我们这样的生活单子在这样的生活中的私人化个体感受。这就是我们的文学。
书写欲望是九十年代中国文学的一道独特风景。我们从来就没有真正善待过我们的身体,中国自古就是尚精神而贬肉体的,“存天理,灭人欲”,精神骑在身体之上任意辱骂,甚至用尽酷刑拷打折磨。但是精神怎么就是好的美的,身体欲望怎么就是丑的不好的呢?欲望和精神从来就是不美也不丑的。欲望就是欲望,精神就是精神,是我们的文化把他们搞丑了、搞美了。到“五四”时期,新文化运动大呼身体解放,其实他们是把身体抽象为精神的幻美。身体,尤其是女性的身体,成为神圣至上的圣母化身,欲望,成为纯洁至尊的艺术品,身体和欲望都成为了圣洁的审美象征,具有神性的光辉,受尽人的顶礼膜拜。郁达夫他对性欲的释放是充满罪恶感的,这是古人的对身体的俯视,欲望的释放在郭沫若的笔下成为了纯精神的享受,这是现代人的对身体的仰视。这种对身体的仰视其实与古人对身体的俯视殊途同归,都显示着他们对身体的恐惧。因为恐惧所以企图消灭,因为恐惧所以屈膝膜拜。其实,身体既不需要俯视,也不需要仰视,身体需要平视。平视是一种力量,一种勇气。只有平视,我们才不怯弱,才不盲目。
[1]郜元宝.九十年代中国文学之一瞥[J].南方文坛,2010(06).
[2]刘久明.九十年代中国文学的“后现代”品格[J].理论与创作,1999 (01).
[3]杨念群.“后现代”思潮在中国—兼论其与20世纪90年代各种思潮的复杂关系[J].开放时代,20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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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5)26-002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