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勋 姜 珊 高艳芳 张振新
(浙江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金华321004)
情绪影响元记忆监测的研究范式及其机制
王勋姜珊高艳芳张振新
(浙江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金华321004)
情绪对元记忆监测的影响是近年来元认知研究的一个热点,大量的研究表明情绪是元记忆监测的影响因素之一。此类研究的关注点分为两类,其一关注客体材料情绪特性的影响,其二关注主体情绪状态的影响。由此本文总结出情绪影响元记忆监测的两种研究范式:材料变换式和情绪激发式。关于情绪影响元记忆监测的机制方面,不同的理论给出了不一致的观点,主要集中于情绪对元记忆监测的影响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争论上。而最近的研究表明,情绪通过唤醒度影响元记忆监测的同时受到效价的调节,所涉及的脑区包括海马—内侧颞叶系统和前额叶皮层。最后,结合前人的研究对未来的研究方向进行了展望。
元记忆监测;情绪;学习判断;范式;机制
在日常生活中,人们能够对那些与自身生活密切相关并能够唤醒强烈的情绪体验的事件有更深的记忆。例如,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因为老师或父母的误解而受的委屈,但是对于同时期发生的很多(其他)事情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Brown和Kulik在1977年就对这种现象进行过深入的研究,并称为“闪光灯记忆”(f lashbulb memories)。闪光灯记忆是指人们对于那些引起他们情绪体验的重大事件产生了更加生动的记忆,这些记忆的细节不仅丰富清晰,而且能够保持相当长的时间[1]。后续的大量研究都证明了“闪光灯记忆”是存在的[2,3]。进一步的研究表明,相对于普通记忆,人们对“闪光灯记忆”准确性的估计偏高,然而真实的准确性低于普通记忆[4],在刑事司法领域对目击者的研究和对9·11事件的跟踪研究也得出相同的结论[5,6]。这些研究具有两个相同的特征,首先事件属于情绪性事件,其次人们对自身记忆情况做出了过高的估计。对自身记忆的估计属于元记忆监测的范畴,这说明情绪对元记忆监测具有一定的影响。
元记忆(m eta-memory)是元认知的一种重要组成部分,元记忆这一概念是在20世纪70年代由Flavell明确提出来的,他将元记忆分为元记忆知识、元记忆监测和元记忆控制三个部分,其中元记忆监测是元记忆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元记忆能力的关键[7]。Nelson认为元记忆是对记忆状态的各种监测性判断以及在监测过程中伴随的情感体验。他把元记忆的监测分为四种形式:记忆任务开始前对任务难度的判断(ease of learning,简称EOL);记忆任务进行中对未来自己回忆成绩的估计,称为学习判断(judgments of learning,简称JOL);对当前无法回忆但又有印象的材料在之后再认任务中的成绩的估计称为知晓感判断(feeling of kowning,简称FOK);记忆任务结束后,对自己的回忆或再认正确性的判断称为自信心判断(judgment of confidence,简称JOC)[8],如图1。元记忆监测的研究范式分为传统的学习—判断—回忆范式和PRAM法[9]。
图1 元记忆监测类型及其过程
近年来研究情绪对元记忆监测的影响是元认知研究的一个热点。就研究范式来讲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将实验材料由原来的中性情绪材料换成情绪材料,另一类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加入情绪诱发环节,我们把前一类称之为材料变换式,后一种称为情绪诱发式(如图2)。
图2 涉及情绪的元记忆监测的研究范式
3.1材料变换式
材料变换式是目前研究情绪对元记忆监测影响的主要范式,顾名思义就是将原来的(中性材料)实验材料替换成情绪性材料,而原来的实验范式和流程不做改变。根据所使用材料形式的不同大致可以分为情绪词(对)、情绪图片和情绪面孔三种。(1)情绪词(对):把词或词对作为实验材料是元记忆监测研究中最常见也是最经典的方式,Zimmerman和Kelley最先把情绪词对作为实验材料对元记忆监测展开了研究,在他们的研究中除了选用22对中性情绪词对以外,还选取了若干情绪词对,在研究中他们比较了被试对两类词对监测的表现[10]。江雷、陈珏在Zimmerman等研究[10]的基础上,从王一牛等编制的汉语情绪词库[11]中分别选取了积极、中性、消极词对进行学习判断的研究,这是首次把汉语情绪词引入到元记忆监测中的研究[12]。(2)情绪图片:这种形式是在词对的基础上进行了一些创新,将词对中的一个词换成图片。2012年Resh首次采用了这种方式,他在研究中把原来词对中的线索词换成情绪图片,目标词不做改变,这样就形成了情绪图片和词语组合的形式,即在学习阶段图片和词成对呈现,在回忆阶段呈现图片让被试回忆词[6]。(3)情绪面孔:从近些年国内外的研究中可以看出,把面孔作为实验材料成为当前元记忆监测研究的一个方向,在这类研究中以使用情绪面孔最为普遍。Kelly和Metcalf等将情绪面孔的再认引入到元认知监测当中,首次对被试在不同情绪面孔再认中的元记忆监测的各项指标进行了比较[13]。Nomi等人在Zimmerman和Kelly等人[10]的基础上系统地研究了在情绪面孔再认中元记忆监测的特点,在研究中选取积极情绪、中性情绪和消极情绪面孔各15张。需要指出的是,他们在传统的RJR范式中加入了一个情绪判断环节,即当面孔出现时要求被试判断面孔的情绪类型,研究发现被试的JOLs和再认成绩受到对情绪类型判断的影响[14]。
3.2情绪诱发式
情绪激发是在传统的元记忆研究范式(R-J-R)的基础上,加入一个情绪激发的环节。通过对被试情绪的激发,使他们在一定的情绪状态下完成元记忆监测的任务。与使用情绪材料不同,情绪激发的方式关注的是个体的情绪状态对元记忆监测的影响。根据情绪诱发的方式不同可以分为行为激发、认知激发和感官激发三种。(1)行为激发:以詹姆斯—兰格的情绪理论为依据,通过操纵被试的脸部肌肉来诱发与之相关的情绪。在元记忆监测的研究中最早使用这一方法激发被试情绪的是Koriat和Nussinson,在他们的研究中要求一组被试在实验过程中始终皱眉,以激发被试的消极情绪体验,而另一组被试则要求他们始终抬高眉头,收缩前额肌肉用以激发被试的积极情绪体验,结果发现两组被试的学习判断值(JOLs)存在差异[15]。(2)认知激发:通过改变被试对一些事物(包括自身)的认知来激发相应的情绪体验。张振新和徐宪斌的研究中就使用了这一方法,在他们的研究中,正式实验开始前让被试完成从《瑞文标准推理测验(中国城市版)》中选取的难度较大的13道题目,完成之后对被试的“成绩”做出反馈。积极情绪组给予高分反馈(不管实际成绩如何),让该组被试处于一种“高度自信”的状态,从而诱发积极情绪体验;消极情绪组给予低分反馈,让他们处于一种“不自信”的氛围当中,从而诱发消极情绪体验,最后比较两组被试在元记忆监测实验过程中的表现,结果发现高自信组的JOLs要显著高于低自信组[16]。(3)感官激发:通过给予人的视、听、味、嗅、触等感觉通道各种刺激,诱发相应情绪的方法。Resh把情绪图片与中性词进行配对,通过视觉的刺激来诱发情绪[6]。
虽然研究者们采用的研究范式和研究材料有所不同,但是他们的研究结果都表明情绪是影响元记忆监测的因素之一。有关情绪的元记忆监测的研究出现两种完全不同的范式,主要是由于研究关注的焦点不同,采用材料替换式的研究者们主要是关注到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学习并记忆的内容并不仅仅是中性的,更多的是带有情绪色彩的。因此,他们关注的是人们在记忆那些具有不同情绪性质的内容时,对自身记忆的估计是否不同。而采用情绪激发式的研究者认为,人是一种感情性的动物,人的情绪是复杂、多变的,这就导致了人们在学习和记忆时不可能一直保持一种心如止水的中性状态,而是处于一定的心境之下,他们通过各种技术和方法使被试处于一种特定的情绪状态,再来比较人们在不同的情绪状态之下,对自身的学习和记忆监测是否有差异。
4.1情绪的间接影响作用
把材料的情绪特征作为学习判断的线索,是情绪直接影响元记忆监测的一种形式。除此之外,还有研究认为情绪并不是以线索的形式直接影响学习判断,而是通过影响诸如认知资源、加工方式等因素影响学习判断的。个体在信息加工的过程中会对当前的情境做出评估,在此基础上产生不同的情绪体验,反过来这些情绪体验影响个体加工方式的选择。当个体体验到的是一种正性情绪时会选择启发式推理和自上而下的加工方式;相反,如果是负性情绪,则会倾向于选择分析式推理和自下而上的加工方式。张振新和徐宪斌的研究通过对在不同情绪情境下个体学习时间分配的分析后认为,个体在不同的情境下会采用不同的加工方式,进一步分析认为,正是加工方式的不同导致了学习判断值的差异[16]。
情绪的拓展—塑造理论认为,积极情绪能够拓展人们短暂的思维和行动方向。当处在积极情境中时,个体会关注新的信息,进行新的尝试,敢于打破常规,变得富有创造性和想象力[17,18],Adcock等人对海马的研究从认知神经方面证实了情绪—拓展理论的合理性[19]。基于情绪的拓展理论,有研究者认为正是由于正性情绪激发了个体的想象力和创造性思维,增加了个体的自信心,才导致了个体会对正性材料给出更高的判断值,因为正性材料激发了个体的积极情绪的体验[10]。情绪的拓展—塑造理论能够解释正性情绪状态下,个体学习正性材料时会给出更高的学习判断值,却不能解释负性情绪对学习判断的影响,那么负性情绪是怎样影响学习判断值的呢?注意资源有限理论认为,分配到不同任务中的认知资源是有限的,在涉及到情绪的任务中对于情绪的加工分散了认知资源的分配。注意资源有限理论的支持者认为,在人类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具有危险性或威胁性的信息往往会决定能否生存,所以此类刺激是认知目标刺激强大的竞争物,对负性情绪信息占用了更多的认知资源[20]。因此,有人认为相对于正性材料(情境),负性材料(情境)给出更低的学习判断值,这是由于在编码阶段对负性情绪的加工占用了更多的认知资源,影响了对刺激本身的加工,给出较低的学习判断值[6]。情绪的间接作用假说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情绪对学习判断的影响,但是不能用来解释全部的结果。拓展—塑造理论能够解释正性材料(情境)的判断值高于负性和中性的,但是不能解释负性材料(情境)与中性之间的差异;同样,如果资源占用假说成立,由于负性情绪的加工会耗费更多的认知资源,那么负性情绪材料的判断值应该也要低于中性材料,但与以往的研究[10,14]结果并不一致,这说明情绪的间接作用只能部分解释情绪对学习判断的影响。
4.2情绪的直接线索作用
Koriat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线索模型(cue-utilization model)。他认为学习判断是根据不同的线索做出的一种推论,用于推论的线索有三类:内部线索、外部线索和记忆线索。其中内部线索是指学习材料的内部属性,它包括材料的意义、词频、抽象性等[21]。虽然Koriat在线索模型假说当中没有提到材料的情绪特性,但是与材料的意义一样,材料的情绪也是材料的属性之一,因此,材料的情绪也应该是人们做学习判断的一种用于推论的内部线索。我们都知道,联想是加强记忆的重要策略,两个材料之间的意义越接近(咖啡—茶叶),那么联想的意义性就越强,就越容易记忆,因此在做学习判断时会给出更高的学习判断值(JOLs)。同样,线索材料与目标材料的情绪也可以作为联想的线索,在线索回忆范式下情绪词对的判断值要高于中性词对的判断值。在自由回忆范式中,当人们面对情绪材料加工时会引起与材料情绪一致的过去的情绪体验,而这种情绪让被试的联想变得更有意义,因此材料的情绪性质也是在自由回忆时的线索[10]。研究发现,无论是在线索回忆还是在自由回忆的范式中,人们会认为情绪性材料比中性材料(事件)更容易记住,会对情绪材料给出更高的学习判断值,据此他们认为情绪是做学习判断的线索[13,22,23],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学习判断的线索模型假说。
情绪包含效价(valence)和唤醒度(arouse)两个特性,研究发现情绪的效价和唤醒度对记忆的影响不同,两者的不同也体现在元记忆当中。情绪在学习判断中的线索作用得到了多数研究者的认可,然而体现这一线索作用的是情绪的效价还是唤醒度却存在争议。如果是唤醒度,那么只要唤醒度相同,积极情绪材料的JOLs与消极情绪材料的JOLs应当不存在差异,而且两者均高于中性情绪;如果是受到效价影响,那么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的判断值就会存在差异。有些研究者赞成唤醒度观点,认为情绪的唤醒度是学习判断的线索[24]。但并不是所有的研究结果都支持这一结论,Zimmerman的研究中虽然大部分实验结果都支持唤醒度,但也有个别的实验结果显示,积极材料和消极材料的判断值(JOLs)存在差异[10]。这说明,情绪对学习判断的影响不仅仅受到情绪唤醒度的影响,也受到情绪效价的影响。
那么,是情绪的唤醒度还是情绪的效价在学习判断中起到线索作用呢?目前,在元记忆监测领域还没有相关的研究,但在记忆领域的研究能够给我们一些启示。康诚、王振宏在一项情绪记忆增强效应的研究中,通过平衡情绪材料的唤醒度和效价,发现效价和唤醒度的增强效应受到加工方式的影响,在自动加工方式中唤醒度的增强效应受到情绪效价的调节[25]。这说明,在自动加工中情绪增强效应依赖于唤醒度的同时受到情绪效价的调节,所以情绪的效价和唤醒度在学习判断中的线索作用不是孤立的,主要依赖于唤醒度同时受到情绪效价的调节。这就能够解释在有些实验中,负性材料(情境)和正性材料(情境)的判断值均高于中性,但正性和负性之间却存在差异。除此之外,情绪的线索作用还受到实验范式、回忆方式(自由或回忆)等因素的影响,具体情况还需做进一步的研究。
4.3情绪影响的认知神经机制
目前针对情绪对元记忆监测影响的认知神经方面的研究还很匮乏,但有关情绪对记忆影响的研究非常丰富,Shorot等发现相对于中性刺激,个体对于包含情绪特性信息的记忆准确性和细节的辨认得到显著的增强[26],有研究者发现这是由于情绪在记忆编码阶段留下了更深的痕迹,因此被称为情绪记忆编码增强效应[27]。这一观点与元记忆监测的记忆痕迹假说相吻合,该假说认为个体是通过检索学习阶段记忆痕迹来做出学习判断的[28,29],即相对于记忆中性材料而言,情绪性材料由于存在记忆编码增强效应,在相应的脑区留下了产生的记忆痕迹使情绪材料的学习判断值高于中性情绪材料,有关情绪记忆编码增强效应的认知神经研究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4.3.1杏仁核—内侧颞叶系统
情绪记忆编码的增强效应主要是由于杏仁核(a mygdala)和内侧颞叶系统(m edial temporal lobes,MTL)的参与。有关脑成像的研究表明,杏仁核在情绪刺激的编码中表现更为活跃,而杏仁核受损的人则不存在情绪记忆增强效应,这说明杏仁核对获取刺激或环境中的情绪信息具有重要作用[30-32]。除了杏仁核,内侧颞叶系统也参与了情绪记忆编码增强效应。认知神经的研究表明,内侧颞叶系统中的海马和海马回是陈述性记忆的重要脑区[33]。Dolcos等的研究发现,相对于中性刺激,情绪刺激在编码过程中激活了更大范围的海马和内嗅皮层,这说明内侧颞叶系统也参与了情绪记忆编码增强效应[34,35]。基于以上的研究,有研究者通过fMRI的研究发现,由于在记忆编码阶段,情绪对杏仁核和内侧颞叶系统的激活,增强了两者之间的联系,在相关脑区留下了更深的记忆痕迹,因此产生了情绪记忆编码的增强效应[33,36-38]。将这一发现用于情绪对学习判断的影响,我们可以认为正是由于编码增强效应的存在,使得个体在学习判断环节对情绪项目给出了更高的学习判断值(JOLs)。
4.3.2前额叶皮层
杏仁核-MTL系统的编码增强效应受到唤醒度的调节[39],这样能解释相对于中性项目,情绪性项目具有更高的JOLs,却不能解释积极情绪项目与消极情绪项目的JOLs的差异,那么这种差异产生的脑机制又是什么呢?研究表明,除了海马-MTL系统情绪记忆编码增强效应外,前额皮层也是产生情绪记忆编码增强效应的重要脑区。进一步的研究发现,在情绪记忆编码中该脑区出现双侧化,左侧前额叶具有对正性情绪信息加工的偏好,而右侧前额叶则会优先对负性信息作出反应[40,41],这说明前额皮层的情绪记忆编码效应受情绪效价的调节,这样就能解释正性效价材料与负性效价材料在学习判断值(JOLs)上的差异。
如上所述,情绪是影响元记忆监测的因素之一,这种影响不仅体现在客体的情绪性质上,也体现在主体的情绪状态上。总体而言,个体认为情绪性材料要比中性材料更容易记住,因而在学习判断时会对情绪材料给出更高的判断值;在积极情绪状态下,个体会对自身的记忆表现出更高的自信,会给出比在中性和消极状态下更高的判断值。元记忆监测主要是受到情绪唤醒度的影响,但同时也受到了情绪效价的调节。一直以来,结合情绪和元记忆监测的研究相对来说比较少,也缺乏更加系统深入的研究。在总结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本文提出一些在该领域未来的研究方向。
第一,在研究范式上加以完善。通过对已有研究的梳理与总结,我们发现目前有关情绪与元认知的研究范式分为材料变换式和情绪激发式,而且两种研究范式是相互割裂的,在未来的研究中可以将两种范式加以融合。首先在现实生活中,我们总是带着一定的情绪去记忆或学习一些具有情绪特性的事物,在实验中让实验参与者在一定情绪状态下去监测不同情绪性质的材料,就会使研究具有更强的生态性;其次,也能进一步验证情绪是否是学习判断的线索,如果假说成立,那么与激发情绪状态相一致的情绪材料会出现更高的学习判断值(JOLs)。
第二,进一步探索情绪效价与唤醒度在元记忆监测中的作用。以往的研究在选用情绪材料时并没有考虑到效价与唤醒度因素,而在记忆层面的研究上已经发现效价和唤醒度存在差异。那这一差异是否也表现在元记忆层面上呢?区分情绪的效价和唤醒度不仅能够使研究更加深入与系统,也有利于进一步揭示情绪影响元记忆监测的内在机制。
第三,加强认知神经层面的研究。与目前元认知研究的现状相似,元记忆监测认知神经方面的研究相当匮乏,有关情绪的研究更是凤毛麟角。虽然情绪记忆编码增强效应的认知神经成果可以用来解释情绪对元记忆监测的影响,然而毕竟不是直接针对元记忆监测的研究,有许多有关元记忆的研究结果并不能得到解释。例如,情绪记忆增强效应认为情绪的增强作用不仅体现在编码阶段,也体现在保持与提取阶段,情绪信息回忆的准确性要高于中性信息[39,42,43],这与元记忆的研究结果并不一致;元记忆的研究者发现,虽然在判断环节,情绪(状态)材料会出现更高的JOLs,但两者的回忆成绩却没有差异,甚至出现情绪材料的回忆成绩低于中性材料的情况[6,10,14]。这说明记忆层面的研究成果只能部分揭示情绪对元记忆监测的影响,至于要完全弄清情绪影响元记忆监测的认知神经机制还需要相关的直接证据,这也是今后元记忆研究的方向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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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Influences of Emotion upon M eta-M emory M onitoring:Paradigm s and M echanism s
Wang Xun,Jiang Shan,Gao Yanfang,Zhang Zhenxin
(School of Teacher Education of Zhejiang Normal University,Jinhua 321004)
The impact of emotion on meta-memory monitoring has been a popular topic in the field of meta-memory research in recent years,and much research indicates that emotion is one of the factors that tend to affect meta-memory monitoring.Previous studies in this area focus on two kinds of impact:impact of the emotional property of objective factors and impact of the emotional state of subjective factors.Thus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two paradigms for studies on the impact of emotion on meta-memory monitoring:material-changing and affective-priming.As for the mechanism of the impact of emotion on meta-memory monitoring,different theories show controversial ideas,typically on whether the impact is direct or indirect. Recent research suggests that,while emotion affects the meta-memory monitoring via emotional arousal,it is simultaneously regulated by emotional valence,and that the regulation is accomplished chiefly in the hippocampus-MTL and the PFC networks.Based on previous studies,the paper finally makes some predictions about the future research in this field.
meta-memory monitoring,emotion,judgment of learning(JOL),research paradigms,mechanisms.
教育部人文社科项目(11YJA880161)
张振新,男,教授,博士。Email:zzx@zjn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