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勇
朗东·多吉卓嘎:藏医药学的传承使者
她用了十几年时间,进寺庙、入农户、拜民医,行程近万里,收集了6000多种、30多万页的藏医学第一手资料,填补了我国医学界的空白,为更好地傳承古老优秀的藏医学作出了重大贡献,她也因此被人们尊称为藏医药学的传承使者。
春日里的一个下午,在西藏藏医学院图书馆特藏部,朗东·多吉卓嘎正带着一副浅绿边小眼镜,身穿白大褂,手拿一串钥匙穿梭在书柜间,不时还到三楼的古籍扫描、修复、整理间与工作人员交流、指导。
她用十余年间收集、整理、编纂藏医药学典籍
1993年2月,经国家教委批准,西藏藏医学院独立设置,朗东·多吉卓嘎成为西藏藏医学院图书馆的一名工作人员。后来,因为发展需要,图书馆面临搬迁,馆内藏书被临时放在学院的一间实验室内,无法开馆。热衷于图书馆事业的朗东·多吉卓嘎突然闲了下来。此时,一个萦绕在她脑海中多年的念头浮上心头:利用这个空隙,把藏医学院已有的古籍文献整理出来。
朗东·多吉卓嘎想要整理拥有上千年历史的藏医药古籍文献的想法不胫在拉萨传开,得到了许多有识之士的响应,许多藏文水平极高、爱好文化传承的志愿者义务前来帮忙。这些人中,包括自治区古籍文献中心的专家、学者以及色拉寺、哲蚌寺的僧人。
近5000多卷古籍文献经她手分类编目
那是一段艰难的岁月,朗东·多吉卓嘎和图书馆仅有的几名工作人员在志愿者的帮助下,每天起早贪黑,加紧整理、编纂,最终将公元8世纪到20世纪各时期涉及藏医、藏药、天文历算、佛教等诸多学科的,涵盖不同教派、不同版本、不同时代和不同内容的,近5000多卷古籍文献整理分类成了名人文集、专集类、综合性等七大部分,并进行目录编写。
在特藏部一面书柜里,52册内容详尽的西藏藏医学院馆藏古籍典籍目录引人注目,这是朗东·多吉卓嘎主持编写的以藏医药为主的《甘珠尔》、《丹珠尔》、藏医药、天文历算名人文集等1至54卷详细目录和2卷简称目录。随便翻开一册,印制的表格上全部是手写的每一部古籍的“身份特点”:著作中的章节标题、作者、著书日期、页数、行数、字体、墨色及材质、纸张及材质、印经院、印版、纸张规格等等。朗东·多吉卓嘎说,这都是她花费八、九年时间,再外加十几个志愿者帮助完成的馆藏典籍目录。
2014年4月,以复制影印方式收录的《药师佛祷文五部》、《五行历算秘籍月光》和《时轮历算新月光》等100余部珍贵藏医药学及天文历算古籍手抄本丛书由西藏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这套30卷、2700万字的丛书,涵盖了藏医药学历史、基础理论、药物药理、临床经验、药物方剂及天文历算等诸多方面。也许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套丛书是朗东·多吉卓嘎和该项目工作人员用近4年时间,克服重重困难,在无节假日的情况下,在阿里、日喀则、山南、拉萨等地的各大寺庙和民间搜集6000多种30多万页古籍文献,整理和修复工作的结晶。
她获“中国图书馆榜样人物”金榜在西藏尚属首次
初见这位慈祥如邻家阿姨的图书馆馆长时,无法把她和她所从事的这项伟大、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工作结合起来。但就是这位令人敬慕的女士,与全国其他6名图书馆馆长荣登了2013年“中国图书馆榜样人物”金榜,成为西藏首位获此殊荣的图书馆馆长。
20多年来,朗东·多吉卓嘎先后组织开展了“藏医药拉萨北派水银洗炼法、藏医药仁青常觉配伍工艺、藏医外治疗法”等3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项目的申报和学院5名代表性传承人的申报确认工作;收集整理、出版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系列丛书——雪康·索朗达杰专家论文集《歌舞的海洋》一书。
如今,朗东·多吉卓嘎拥有众多像《中华医药·藏医卷》编纂委员会委员等头衔,但她最渴望的依然是在自己有生之年,把西藏藏医学院建成世界一流的藏医药和天文历算特色古籍文献研究中心。
索朗多布杰:秉承并守住根脉的嘱托
他是芸芸众生里一位再普通不过的雪域之子。他有着众多在上个世纪70年代出生的人所经历的最为平凡的生命历程。听他讲述他的故事,品读出自他之手的作品,你又会惊叹于他的多才多艺。
也因此,他兼具多重身份:他是一名受人爱戴的大学教师;他是天文历算师、藏医、传统泥塑师;他精通藏语言文学、绘画、书法等技艺。而他的家族则可以追塑到吐蕃最辉煌时期的赞普赤松德赞时代。
——他是西藏藏医学院教师索朗多布杰。
追根塑源,中道末落的辉煌家族史
1971年,索朗多布杰出生在后藏重镇日喀则。他的家族被后藏称为拉玛强玛家族,世居在原溪卡桑主孜宗山下的村落里。他在这个家族7个孩子中排第四位。
吐蕃王赤松德赞时期,莲花生大师应邀入藏,为王赤松德赞及其臣僚讲授密咒法要,从而得道正果的二十五人被史界称为“君臣二十五人”。包括王赤松德赞、白若杂纳、宇扎宁波、马·仁钦却、拉隆·拜吉多吉、且琼洛等吐蕃君巨共二十五人。而其中的且琼洛译师正是索南多布杰家族的先人。
虽然,从索朗多布杰记事以来,以密宗传承而众所周知的拉玛强玛家族已经随着时代的浪潮,与大多数普通人家一样以务农为主,但他现已故的父亲,在当时仍是密宗法师,并以精通天文历算、藏医、传统绘画等藏族传统文化而享誉后藏。也因此,通过父亲,关于家族曾经的辉煌,一直不间断地灌输到索朗多布杰幼小的心灵。
他说,先人“君臣二十五人”中的且琼洛译师及其后人艰难留到他们这一辈的部分珍贵家传遗物在十年浩劫中未能幸勉,被毁于一旦。父亲一生勤勉,对子女们最大、也是唯一的要求仍是要尽个体、家庭最大的努力来维护传统文化和传承民族技艺。
在父亲次旺罗布看来,守住了文化,便是守住了根脉。
秉承父辈,自童年习艺便崭露锋芒
7岁起,索朗多布杰一边就近在日喀则格萨尔拉康小学上学,学习文化知识,一边在家中与父亲学习绘画、医算等藏族传统文化技艺。在他的记忆里,父亲的天文历算从来只用手指计算,他从父亲那里初识了十二生肖、八卦、九宫等星宿与星算常识,初步探知了宇宙的奥秘以及万物与大自然的密切关联。
对于绘画艺术,那是他最终爱的艺术之一。从小,只要是看得见的自然风光、花卉、飞禽鸟兽,立刻被他拿来涂鸦成画。于是,10岁起,他就可以和父亲一道到各家各户为藏式木制家具绘画,他也因此成为了最早为家里挣钱的孩子。
他记得,那还是上个世纪80年代,整个西藏百废待举,传统绘画业并不景气。一些民间唐卡艺人只能为一些木制家具画吉祥八宝或是飞禽走兽、花卉等挣钱养家。那时,画完一对藏式木制家具,就可以挣50元。这对于家道已末落,家境贫赛的拉玛强玛家族已然是不错的收入来源。
在索朗多布杰的印象中,父亲是他们家的天,而父亲一直秉承的要维护传统文化、守住根脉的理念则深刻地影响着正在成长中的他。在父亲的举荐下,16岁时索南多布杰又师从扎什伦布寺一位对藏族传统泥塑颇有造诣的艺僧冲巴·米玛,开始系统学习泥塑艺术。
在此前,已是耄耋之年的老艺僧并没有收过徒弟,父亲害怕老友米玛最终走向彼岸时,这门技艺也将人走艺亡。于是,私交甚好的俩人,最终决定让索朗多布杰接受这门技艺。他们深信,索朗多布杰有天赋的艺术才能,也确信他将来可以传承并发扬它。
守住根脉,坚持将传统文化发扬光大
初中毕业后,索朗多布杰本有机会到藏大念书,但父亲担忧他会因此而丢掉已有的传统文化根基,执意让他留在家中与自己,和精通唐卡技艺的叔父旦增坚参、艺僧冲巴·米玛继续精进天文历算、藏医、绘画、唐卡、泥塑等藏族传统文化技艺。
19岁时,正值西藏日喀则藏医院成立天文历算科,从父亲处习得天文历算演算基础的索朗多布杰在这因缘聚合时,成为了首批招进这个科室的天文历算师,并有幸跟随藏医大师钦绕诺布的亲传弟子土登朗加继续系统学习天文历算与藏医药知识。
这段經历让索朗多布杰受益匪浅。藏族有俗语说:“要成为一名最好的藏医,一定要懂些天文历算常识;而要成为一名最好的天文历算师,也一定要懂点医术。”在原有的基础上,在土登朗加老师的耳提面命之下,索南多布杰逐渐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天文历算师和具备专业素养的藏医。
10年后,索朗多布杰已是这个科的领军人物,开始单独完成专门针对后藏各区域的天文历算书,颇受当地民众欢迎。只是,后来因经费不足等原因,日喀则藏医院将其停办。直到今天,停办发行日喀则历算书仍让索南多布杰觉得极其可惜。
1996年,自感理论与系统知识仍有缺陷的索朗多布杰经成人高考,考进西藏藏医学院大专班,经历了3年的系统理论学习过程。2001年,再次萌发深造的他成为藏医学院第一批临床藏医硕士研究生,于2004年毕业再回后藏家乡继续工作。
期间,他一直从事着天文历算与藏医药工作,但他也从未放下传统绘画、泥塑、书法等传自父辈的藏族传统文化与技艺。直到2012年,他以公招形式考进西藏藏医学院,成了一名教授临床医药学与天文历算的大学教师。
他说,从孩提时代至今,经历过许许多多的变迁,但始终有一个信念不曾改变,那就是传自父亲的“守住根脉,维护传统文化与技艺”的嘱托。“有幸成为藏医学院的一名教师,让我更加觉得父亲的嘱托正在我每一次向学生们教授的过程中,得以实现。值得一提的是,6月起,我将到西藏大学为艺术学院唐卡班的学生教藏族传统泥塑技艺,我想这是当初我从米玛师傅处学来这门古老技艺的最好回报。”
如今,由索朗多布杰完成的众多泥塑佛像正供奉于西藏藏医学院博物馆以及位于八廓巷内的拉萨南密宗事部三怙主庙宇大堂内。
2012年5月,西藏“百幅唐卡工程”启动,索朗多布杰绘制的一幅反映和平解放60年来,西藏藏医藏药正焕发勃勃生机的《藏医藏药放异彩》新唐卡,博得专家一致好评。在这幅作品中,代表藏医藏药的参天古树枝繁叶茂与喻意着古老天文历算的宇宙穿插、若影若现,焕发着新的生命力的树叶上,藏医的各种诊疗正在进行中。措如才朗、钦绕诺布、强巴赤列三位近现代最为著名的藏医大师身影也在这幅作品中出现。画面中的藏医学院教学楼、藏医院大楼等建筑预示着藏医药学这一拥有2000多年历史的文明,将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大放异彩,而这正是年至壮年的索朗多布杰最希望看到的景象。他相信,这也一定是父亲的梦想。
唐卡世家的父子三人:用智慧妙笔绘梦想
在拉萨嘎玛贡桑居民区一处普通藏式院落里,住着来自昌都地区昌都县约巴乡的噶玛嘎赤唐卡绘画艺人嘎玛根敦和他的一家人。
现如今,在拉萨打拼二十多年的嘎玛根敦早已放下了绘制唐卡的画笔,手捻一串佛珠,与大多数藏族老人一样,每日转经,与朋友们喝茶、聊天,过上了惬意的晚年生活。
而嘎玛根敦的两个儿子,80后兄弟桑杰顿珠和洛追巴珠,在这个再普通不过的藏家院落里,子承父业、追寻祖辈的脚步,与正在学习唐卡技艺的弟弟,还有十几个徒弟,用一颗虔诚的心,一双灵巧的手,几十年如一日,在传承与坚持中,描摹着传自祖先的故事,描绘着未来的唐卡艺术之梦。
传承,在父与子之间
上世纪80年代中期,在昌都地区昌都县约巴乡一个偏僻的村落里,一位颇有名气的噶玛嘎赤画派民间艺人在久病后离世。这位被当地人称为嘉琼仓顿都拉松的故去老人正是嘎玛根敦的父亲。当时嘎玛根敦还不到30岁。那时他已成家,且有了桑杰顿珠和洛追巴珠两个儿子。
在这个偏远村落里,嘉琼仓顿都拉松不仅远近闻名,还是一位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他从小入寺为僧学习唐卡绘画技艺,后又拜访康区的多位唐卡绘画名家。从勉萨派到噶玛嘎赤画派,再到泥塑、雕像、木工活,嘉琼仓顿都拉松样样通,样样拿手。后来,嘉琼仓顿都拉松还俗成家。但他的为人、学识、传统技艺,令那一区域僧俗为之敬仰。
从小,嘎玛根敦就跟随父亲学习唐卡绘画技艺,耳提面命,沉浸其中。尽管期间遭遇“十年动乱”,但老父亲依然每日偷偷授其噶玛嘎赤画派技艺。长期耳濡目染,加之自己的努力,也让嘎玛根敦慢慢成为当地小有名气的唐卡艺人。
父亲离世后,嘎玛根敦把二儿子洛追巴珠留在亲戚家,自己则和家人带着刚刚出世的三儿子,拖着不到3岁的桑杰顿珠,阔别家乡举家迁往拉萨。
坚持,在艰难岁月里
在拉萨最初的十年里,嘎玛根敦一家几经搬迁,日子极为艰难。但他坚信,在被奉为圣地的拉萨,只要还能握得住手中的这根唐卡笔,心里的那份虔诚还在,他们一家老小的生计就会有希望。
带着这样的信念,嘎玛根敦选择了坚持。在绘画唐卡维持生计外,他也像老父亲曾经向他授艺般,开始向孩子们传授噶玛嘎赤唐卡绘画技艺。老大桑杰顿珠成了他们这一辈第一个师承父业学习唐卡绘画技艺的人。
上世纪80年代末,唐卡还不被大多数人熟知。从小喜欢画画的桑杰顿珠表现出了对唐卡绘画的热爱。從8岁开始,桑杰顿珠就一边上学,一边跟随父亲习画。
在嘎玛根敦眼里,桑杰顿珠喜欢画画,但也曾经历了一段迷茫。“那会儿,桑杰顿珠上小学五年级,在学校结识了一些贪玩的朋友,三天两头逃课。在家学习唐卡绘画时,只要院外一个口哨,他就会飞奔出去。”嘎玛根敦说。
嘎玛根敦说:“我特别着急,孩子的爷爷是我们老家数一数二令人敬重的人,我把他们带到拉萨,如果他们不求上进,那我将自责一辈子。”思来想去,嘎玛根敦干脆让桑杰顿珠退了学,在家跟自己静心学习唐卡绘画技艺。
从最基础的勾线开始,一次次下笔又一次次抹去。父亲的苦心没有白费,在家苦修的过程,渐渐褪去了桑杰顿珠内心的浮躁,在传统文化与千年技艺的熏陶下,他开始学会思考。
“从小,我就羡慕爷爷和爸爸。特别是爷爷,他是那样的令人敬重。我想做他们那样的人。”桑杰顿珠说。
从勾线功底纯熟,到构图、上色……一支唐卡笔给了桑杰顿珠另外一个世界。18岁那年,他正式出师。此时的他已然没有了年少时的迷茫。
而此时,桑杰顿珠的二弟,在父亲眼中从小就乖巧懂事的洛追巴珠也在跟随父亲学习噶玛嘎赤绘画技艺,他成了家中最快接受这一技艺的孩子。父亲开玩笑地说:“也许,他的前世就是一位唐卡艺人。不同于其他孩子,他很快就能学会所教的东西,而且他坐得住,一点也不像个孩子。”
梦想,在这里放飞
4月初,拉萨,一场噶玛嘎赤唐卡作品展,吸引了众多唐卡画师和艺术爱好者们到自治区群艺馆观赏。此展共展出40幅精美绝伦的噶玛嘎赤画派唐卡作品。而这些作品均出自嘎玛根敦之子、西藏80后年轻的唐卡噶玛嘎赤派画师洛追巴珠之手。
一头卷发、穿着时尚的洛追巴珠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些。去年,31岁的他,不负重望,被自治区推选为第三批自治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传承人。
说到噶玛嘎赤画派,洛追巴珠显得兴奋。他拿出一块唐卡布料,细数噶玛嘎赤唐卡布料的制作技艺及过程。然后又开始介绍噶玛嘎赤画派的特点:“淡雅,刚劲流畅的线条,神情各异的佛像,飘舞灵动的衣纹……噶玛嘎赤画派有一种意境的美,灵动的美,令人过目不忘。”
他的叙述中透着满满的对这门传自爷爷的技艺的热爱,还有无比虔敬的心。
同为80后唐卡艺人,2003年,哥哥桑杰顿珠却在一次偶然中,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钦孜画派技艺,他被深深吸引。那些面相威严、人物造型丰满、形象稳健、颇具阳刚之美的一幅幅钦孜画派作品令他着迷。他说:“也许是一种缘分吧,我被深深吸引,并且暗下决心要学习钦孜画派绘画技艺。”
噶玛嘎赤画派的“魂”在于其优美的诗情与意境,而创立于15世纪的钦孜画派则多以藏传佛教密宗中佛、菩萨等为题材,人物面相多为威严的忿怒相,且具有立体感,与噶玛嘎赤画派差异较大。
那时候,在弟弟洛追巴珠的帮助下,兄弟俩三天两头前往存有大量钦孜画派壁画和唐卡的贡嘎曲德寺,学习、临摹。常常用手机拍下未临摹完的壁画和唐卡,带回拉萨继续加班。
桑杰顿珠说,贡嘎曲德寺现存的大量钦孜画派壁画和唐卡是钦孜画派祖师贡嘎岗堆·钦孜切姆亲自绘就的。所以在他原有扎实的噶玛嘎赤画派技艺的基础上,临摹钦孜切姆大师的绘画作品是最好的老师。
钦孜画派画风精密而复杂,为此桑杰顿珠没少吃苦头。他常常熬夜到天亮,临摹了足足5年的白描后,他才真正地掌握了钦孜画派绘画作品中的动态和神韵。
也许正是因为钦孜画派与藏传佛教密宗的关系,2005年,桑杰顿珠毅然削发为僧。他说:“学习唐卡绘画的同时,还得学习佛经,这样才能在创作时真正做到身、语、意合一,并有所创新。”
近十年来,桑杰顿珠几乎把业余时间全部用在唐卡创作上。他也游览了众多藏传佛教名刹古寺。他创作的一批像《喜金刚》和《秽迹金刚》等钦孜画派唐卡精品陆续出炉。很快,娴熟的画功,加之孜孜不倦的追求,桑杰顿珠成为西藏一级唐卡画师。
“唐卡绘画不只是一种艺术,也是对佛、菩萨的供养。所以,作为唐卡画师,每一笔都必须细心并投入身心。我们收徒的标准就是必须要喜欢这门技艺,有信仰,而且要有决心传承下去。” 这是兄弟俩对所收徒弟的基本要求。
作为近几年在西藏不断掘起的的年轻的80后唐卡绘画传承人,桑杰顿珠、洛追巴珠正像父辈一样,秉承着要将民族优秀传统技艺发扬光大的信念。他们的优秀作品正在被更多人认识、接纳,受到业界和唐卡爱好者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