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改变颜值

文 / 李华晶 北京林业大学副教授，南开大学创业研究中心研究员

创业改变颜值

文 / 李华晶 北京林业大学副教授，南开大学创业研究中心研究员

创业者丰富的内心世界、面临的多维场景以及创新的刺激，让他们的脸发生悄然改变，这可是有科学依据的。

虽然马云成为首个登上《福布斯》杂志国际版的中国创业者，但十多年后，大家最深刻的印象只留下封面上他“张牙舞爪”的造形，以及记者在文章首段的描绘，“他身型瘦小、颧骨凹陷、头发杂乱、笑容调皮，身高5英尺，体重只有100磅多一点”。

相貌出众的创业者就会广受美誉吗？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和荷兰内梅亨大学的卡梅尔·索弗（Carmel Sofer）等心理学家研究发现，对于创业者来说，一张大众脸更让人感到可信。如果是因为长得帅而失去信任，很多创业者可能宁愿选择长得普通一点。

所以，创业者长啥样更有利，还真难以定论。关于创业者如何打理自己的“颜”，进化生物学家们带来了好消息。他们认为，地球上的生物随着时间的发展都在不断进化，人类的面部特征其实一直在改变。创业过程也能够见证，创业者的脸在一天天偷偷地改变。

丰富的内心让脸变得生动

人的喜怒哀乐等内心活动，能够带动脸部肌肉群的运动，从而影响“面相”。

“相由心生”，来自佛教《无常经》。虽然这是一句偈语，但是在科学领域里，也得到了一定的验证。曾担任美国联邦调查局情绪表情顾问的美国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保罗·艾克曼（Paul Ekman）教授研究发现，人的喜怒哀乐等内心活动，能够带动脸部肌肉群的运动，从而影响人的“面相（What the face reveals）”。这个观点还可以通过医学原理进一步解释：情绪引发了人的神经递质变化，使大脑产生脉冲，进而支配人的肌肉发生收缩或放松的改变，最终在人的面部呈现不同的表情甚至相貌特征。

创业是高度不确定情境下的一系列创新、风险承担和超前行动，需要创业者具有高超的悖论思维和平衡能力，这些都会给创业者带来复杂的心理挑战，时刻搅动着创业者的内心世界。著名创业学者、美国俄克拉荷马大学的罗威尔·布瑟尼茨（Lowell Busenitz）教授领衔的研究团队发现，创业者的情绪和情感等活动十分活跃，对创业想法的开发和转化具有价值。创业的激情和困惑，产品推陈出新的快乐和市场受阻的苦恼，合作中的宽慰和竞争中的怒火，这一系列丰富的内心活动，高频率调动着创业者脸上的每一块表情肌，经过日积月累的打磨，让创业者的脸变得越来越生动。

电影《乔布斯》的男主角爱什顿·库彻（Ashton Kutcher）在谈到扮演史蒂夫·乔布斯时说过这样一段话：“在扮演年轻乔布斯的时候，基本上没怎么化妆，挺像的，但是扮演老年乔布斯，还是化了点妆的……我认为最难的部分在于你要演好一个角色，你必须要入戏体验这种角色的内心压力。”脸书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曾表示，有兴趣佩戴虚拟现实设备Oculus Rift，让其将自己的面部表情转换成一个虚拟人物。不过，目前设备中显示的效果并不理想，表情僵硬得甚至有些吓人。

看来，化妆术可以让库彻与乔布斯的五官相似，发达设备也会让模仿出的扎克伯格越来越逼真，但是它们都难以拷贝出创业者内心活动所刻画的微妙细腻的面部线条。据统计，人的面部肌肉，理论上可以构造出约4 000万种不同形态，这当中还没有计算收缩程度的不同。而更让先进技术难以再现的，是雕琢这些生动面庞的、活火山般的创业者的内心世界。

多维的场景让脸变得立体

创业者的外貌，也很像“四方画”和“四面神”，在不同场景有各自的体现。

人的进化与生存环境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美国艺术家兼研究者尼克莱·兰姆（Nickolay Lamm）和计算基因组学博士艾伦·昆（Alan Kwan）绘制了人类未来长相图，提出人的脑袋将变得更大、眼睛将变得“过分”大、眉骨更为突出、鼻子更加笔挺。这些强有力的线条显示出人脸将变得更加立体，背后的动因在于改变人类生物学特征与满足自身需求之间的抗衡。

对于创业者而言，多维的创业场景就是“气象万千”的外部环境，也可以悄然带来脸部的变化。场景是多元素交织所传递的信息和感觉体系，身在其中的创业者需要与各个元素发生有机的互动，既包括与同质元素的关联，也包括与异质元素的碰撞。

在团队合作的场景，创业者的脸会变得更漂亮。柳传志比喻选人就像选太太，一要漂亮，二要爱我。创业者和团队伙伴的关系，很像“亲密爱人”，而“为悦己者容”。

在资源获取的场景，创业者则要长得可靠。著名天使投资人徐小平说，自己投资对象的面相要靠谱，不能偏离所处场合。英国民调机构ICM甚至通过调查，给出了“值得信赖的相貌拼图”。在这样的诉求下，创业者为了得到资源支持，总会设法让面相变得可靠一些。

在行动指挥的场景，创业者的脸则像“杀手”。美国犹他大学一项研究可以作为佐证。他们发现，人脸并非和平进化，很可能是人类为了应对攻击和强大自己，才变得更加粗犷，尤以男性面庞更为明显。

在市场推广的场景，创业者又要长得规范。顾客就是上帝，有魔力让创业者的脸变得符合市场的规范。蒂姆·库克（Tim Cook）在苹果发布会上，虽然没有复制乔布斯的一切，但他已经为了满足公众的期待，或多或少改变了自己那张被诟病的“扑克脸”。

在以上四个不同的创业场景交融在一起，像是熔炉，对创业者的脸进行全方位锻造，最终出炉一张立体的面庞。

波兰艺术家吉斯凯·尤科（Jacek Yerka）创作过一幅名为《四季》的超现实主义“四方画”，观赏者从上下左右四个角度，能分别看出反映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画，而“四方画”将四个季节的画自然地融合在了一起。佛教中还有一位“四面神”，据说此神掌管一切事务，四面所求各不相同，被民间称为“有求必应神”。创业者的外貌，也很像“四方画”和“四面神”，在不同场景有各自的体现，极富层次感，同时，伴随场景的更替和叠加，交织出一张能够嵌入各种场景的立体的脸。

在团队合作的场景，创业者的脸会变得更漂亮。在资源获取的场景，创业者则要长得可靠。在行动指挥的场景，创业者的脸则像“杀手”。在市场推广的场景，创业者又要长得规范。

创新的刺激让脸变得独特

“垃圾DNA”决定了每个人的独一无二，是人类基因组中沉默的部分，所占比例高达98%。

相传，大明帝国创始人朱元璋，有一张异于常人的脸。他长着龙头、一字眉、酒糟鼻、尖下巴、麻子脸，还有两撇凤须。猛地一看，真是觉得这位开国皇帝有些丑，可是，再细想想民间评价此乃奇相，也感到不无道理：一代帝王的脸，怎么能用凡夫俗子的美丑标准来考量？

那么，是什么让一个人的外貌与众不同呢？美国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LBNL）研究认为，人类基因组中的“垃圾DNA”决定了每个人长相的独一无二。这种DNA是人类基因组中沉默的部分，所占比例高达98%，其中一些序列片段，可以像开关或放大器一样影响脸部基因的作用，最终带来眼睛大小、鼻子外形、头颅形状等变化。

可是，随着DNA序列变得越来越清晰，人们发现，基因并不能决定一切。表观遗传学（Epigenetics）就是秉持这种观点的代表。该领域研究主张，环境刺激或者内部诱因，对人的表观具有作用余地，可以通过复杂的机制给DNA做点记号，或者把DNA拧巴一下，从而让基因沉默，就能改变生物体的外形，尤其是带来独特的外观。

例如，植物体内有一种“抑制开花基因”，寒冷的刺激会打压这种基因，相当于给这种基因增加了标记。如果利用严寒限制了“抑制开花基因”，植物就会早早开花，结果往往是被寒风冻伤甚至冻死。依据这个原理，人也会因为刺激而留下记忆，只是这种记忆不是给DNA加标记，而是体现在脑细胞中的信号和蛋白的变化，这就有可能带来相貌的独特变化。

在创业过程中，最有冲击力的刺激是创新。创新是一种打破现状的破坏力，也是解决问题的创造力，而且充满着高风险。这样跌宕起伏的刺激，势必会影响创业者的脑细胞活动，进而可能通过复杂的机制影响到创业者的外貌。

值得注意的是，创业研究学者也对创业与基因的关系，进行了积极的响应。塞浦路斯和美国两位创业研究学者尼克斯·尼科拉奥（Nicos Nicolaou）和斯科特·沙恩（Scott Shane），在创业权威学术期刊JBV上撰文指出，基因有可能通过影响创业者大脑的化学反应机理，来影响创业者所从事的创业活动。这个观点与表观遗传学的主张相配合，形成了创业与生物演化的关系链条，为创新刺激可能改变创业者脸的结论提供了依据。

当然，DNA和环境导致生物具有独特表型的内在机理，目前仍是谜题，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去想象和认识创新刺激下变得独特的创业者的脸。马云或许可以作为例证之一。在央视台《对话》节目现场，当听到观众说自己是外星人，马云这样回答：“我觉得我当年长得也挺帅的，现在我看小时候长得挺不错，但后来越来越变成这个样子了。”

看脸的时代，创业者如何“变脸”

创业者可以通过改变内心、场景和创新而“变脸”。

既然创业者的脸可以因为内心、场景和创新活动而改变，那么，创业者有什么方法可以改变三者，从而让自己完美“变脸”呢？图1反映了三种可能的“变脸”之道。

图1 创业者的“变脸”之道

内心的积极体验 哈佛商学院社会心理学教授艾米·库迪（Amy Cuddy）研究指出，正如人的内心状态会影响人的行为，人的行为其实也能够影响人的内心状态。例如，经常去花两分钟做一些舒展身体的动作，就能够改变人体内的支配荷尔蒙，从而让人精神更加饱满，呈现自信而自在的一面。

依据积极心理学的观点，当个体的积极情绪体验增强，人的自我决定性（Selfdetermination）也会随之提高。而乐观与坚韧，被以色列风投机构Aleph的创始人迈克尔·埃森伯格（Michael Eisenberg）认为是造就以色列成为创业国度的关键。那么，创业者何不尝试用自己的行为，去激发更多的积极体验，让这些正能量的内心活动，经常调动面部表情肌做一做“美容操”呢？

场景的构建整合 在场景改变创业者的同时，创业者也可以反过来影响场景。这个互动的过程呈现日益加速的态势。悉尼大学教授本·菲利普斯（Ben Phillips）与合作者的新近研究，就观察到越来越多的快速进化现象，究其原因在于人类自己改变了生存的环境。

创新的学习开发 创新管理研究著名学者、哈佛商学院教授克莱顿·克里斯滕森（Clayton Christensen），与杰夫·戴尔（Jeff Dyer）和赫尔·葛瑞格森（Hal Gregersen）两位教授一道，完成了一项历时8年的研究。他们采访和调查了包括亚马逊创始人在内的诸多研发出革命性新产品和服务的首创者，研究了这些创业者创新构想产生过程，发现五项技能至关重要：联想、发问、观察、实验和建立人脉，并提出“只要掌握它们，就能把创新者的基因植入体内”。

上述研究结果，也是在提醒创业者，创新可以通过不断的学习和开发进行强化。所以，想要“变脸”的创业者，不妨运用这些方法，放大创新的刺激水平，这样既有助于让创业想法和产品与众不同，也可能让创业者的脸变得更加具有记忆点。特斯拉创始人埃隆·马斯克（Elon Musk）的母亲是一位知名超模，马斯克也长得比较帅气，不过，公众总是把他的形象和虚幻世界的“钢铁侠”画上等号，看来他的那一张脸，已经被一次次的创新所颠覆，变成了真实世界找不到翻版的“超级英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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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类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创业者颜值的变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们谈论创业者的“变脸”，更多的是在传递一种力量。深入创业者内心、探寻创业活动的场景、挖掘创新的根源，去发现创业之美，这才是真正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