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管家』熊瑾玎

2015-09-19 02:47陈恭森
党员干部之友 2015年11期
关键词:新华日报国民党

□陈恭森

他是中国共产党第一代热血沸腾的革命先驱者;他在血与火的激烈斗争中,选择了革命,却又始终以务实的态度在一个特殊岗位上为党理财,保障了党的事业顺利进行;在大革命时期,他先后担任中共中央机关会计、《新华日报》总经理;新中国成立后,他担任中国红十字会副会长等职。

他就是为党理财的“红管家”——“贡献甚大、最可信赖”的熊瑾玎。

为党理财的“红管家”

熊瑾玎,别名楚雄,1886年出生于湖南长沙一个医生之家。他10岁入私塾,接受传统的旧式教育,20岁时入徐特立等人开办的师范速成班,不但学到了一些新思想,而且从此以徐特立的品德人格为榜样。此后,他当过印刷厂校对工人、学校教员和地方自治公所的乡佐,以认真细致和廉洁公正著称。

1914年,熊瑾玎到长沙任小学教员五年,他喜欢读陈独秀主办的《新青年》杂志,并结识了毛泽东、何叔衡等人,常在一起探讨社会问题。后来,他在湖南通俗教育馆当会计,并参加办报和组织经营销售,同时加入了新民学会。在新民学会中,他因年纪稍长、办事老成而常被大家委以筹款等事宜。1921年夏,毛泽东、何叔衡从长沙乘船去上海参加党的“一大”,便是由熊瑾玎筹措旅费。北伐战争中,他担任长沙县财产保管处处长,受托向工会和农民协会提供活动经费。1927年国民党反共后,他潜赴武汉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熊瑾玎、朱端绶夫妇合影。

1928年,熊瑾玎被党组织派往上海担任党中央的会计,负责建立中央政治局开会办公的秘密机关和中央同各地党组织通信联络的地址。为掩人耳目,他以商人的身份找到一所房子,楼上三大间,供中央政治局开会办公用,在这里挂了“福兴”商号的招牌。楼下是一个私人医院。熊瑾玎就成了“福兴”商号的“老板”。

当时的地下工作环境需要有家眷作掩护,经组织批准,周恩来做“月老”,熊瑾玎和朱端绶结为夫妻。“老板”和“老板娘”的亲昵称号是中央领导同志从这个时候叫起来的。这个供中央政治局开会办公的“商号”,从1928年4月一直到1931年7月,保持了三年多的时间,经常来往的中央领导同志有二三十人。周恩来、李立三、李维汉、关向应、罗登贤、邓小平等同志都曾到这里开会。由于熊瑾玎、朱端绶两位同志谨慎细心、严密周到,这个在白色恐怖腥风血雨中存在的党中央秘密机关,始终没有被敌人发觉。

为了建立更多的秘密联络地点和为党的工作更多地赚钱创收,熊瑾玎还开办了三个酒店、一个钱庄。此外,他还同毛泽民经营了一个印刷厂,与钱之光经营了一个织绸厂,同曹子建经营了一个小洋货店,还加入了一个大型布店为股东。这些地方有时也作为中央临时开会、接头和收文件的地方。

1933年4月8日,因叛徒出卖,熊瑾玎在去法租界给贺龙的家属送生活费的路上,被坐探守捕。他在狱中英勇不屈,当得知他的夫人朱端绶也被捕时,他写了一首慷慨赴难的诗赠给夫人:“艰难应共任,患难喜同过。躯壳原无用,精神自不磨。愿持坚定性,战胜恶妖魔。”表现出一个对党对革命无限忠诚的革命家的气节。后经宋庆龄出面营救,租界当局将他判刑8年而未引渡给国民党,才免遭杀害。由于没有证据,在遭拘押8个月后,朱端绶被无罪释放。

《新华日报》的总经理

1937年抗战爆发后,通过章士钊作保,熊瑾玎被释放出狱,翌年初受周恩来委派任中央机关报《新华日报》总经理。在重庆化龙桥这个当时国民党统治区,经费和物资十分困难,加上国民党当局停发八路军经费,将《新华日报》视为洪水猛兽,时时处处横加迫害摧残,熊瑾玎只得披荆斩棘、冲破重重障碍,9年间,他发挥了经营事业上的卓越才能,不仅使报纸突破国民党的经济扼杀得以维持,还为中共中央南方局筹措了经费。

当时国民党的特务机关处处阻止《新华日报》采购纸张,为了解决纸张紧缺问题,熊瑾玎结识和说服了产纸地梁山县的一个本地人士,秘密派人去合伙创办了造纸厂。由于熊瑾玎的善于交友和经营,《新华日报》不仅自己不愁用纸,还能以纸张供应生活、读书、新知三家出版社。最可笑的是,国民党党报《中央日报》有一次断纸了,一位姓张的经理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得来向熊瑾玎借纸张,熊瑾玎不仅满口答应,甚至到期未还也不追索。他利用这样一种交道,使《中央日报》不得不为《新华日报》代铸了一套标题字。后来国民党有关领导人知道这一情况后,认为有损国民党的声誉,把那位张经理撤职了。

由于《新华日报》越办越好,真正达到了周恩来提出的要求“编得好、印得清、发得早”而驰名中外,深受各界人士的青睐。《新华日报》发行量迅速上升到5万份,与《大公报》并驾齐驱,压倒了国民党的《扫荡报》和《中央日报》,连报童都故意以“新华扫荡中央”这三种报并叫的方式,隐喻共产党的报纸扫荡了国民党的大报。国民党当局以扣发、殴打报童等卑鄙手段,仍无法压制其发行。知情人称:蒋介石每天上班首先也要看《新华日报》,而从不看《中央日报》(他自己也清楚上面全是假话)。这固然是共产党得人心所致,也与熊瑾玎经营有方密不可分。

熊瑾玎经手的钱款不可胜数,可他一家人却始终十分清贫,从不动用一分公款。在重庆期间,朱端绶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冬天的夜晚,孩子突然发高烧抽筋,二人心急如焚地抱着女儿去医院,医生开口就要十块大洋才能接诊。作为理财主人,拿出这些钱当然不成问题。但是他们想到那是党的经费,不能随便动用,只好抱着孩子回来。到报社后,妻子便痛哭起来,原来女儿已经死了。

最可信赖的同志

熊瑾玎在数十年的革命生涯中,同毛泽东、何叔衡、董必武、周恩来、徐特立等许多同志结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其中与毛泽东、周恩来、徐特立交情尤深。

早在1928年,熊瑾玎、朱端绶夫妇在周恩来领导下工作。1938年后,熊瑾玎、朱端绶夫妇在重庆《新华日报》工作,因工作紧张,他们把两个小孩放到卢县宋美龄办的保育院抚养。周恩来在一次谈话中了解到这一情况,立即决定将孩子接回,送到延安去抚养。1946年孩子长大,从延安回到重庆,周恩来把两个孩子交给熊瑾玎夫妇说:“这两个孩子是我送去延安的,现在完好地交给你们了。”这使熊瑾玎夫妇感动得热泪盈眶。

新中国成立以后,熊瑾玎历任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第一、二、三届全国委员会委员,中国红十字会副会长等职,为党的事业兢兢业业,鞠躬尽瘁。

1966年初“文化大革命”前夕,周恩来亲笔为熊瑾玎写了一份证明材料:“在内战时期,熊瑾玎、朱端绶两位同志担任中央最机密的机关工作,出生入死,贡献甚大,最可信赖。” 这是周总理代表党中央给予他们的崇高而又公正的评价。

图为《新华日报》总馆内展出的其第一任社长潘梓年(中)、总经理熊瑾玎(左)、总编吴克坚(右)在办公室的合影。

1973年1月,熊瑾玎病危住院,周总理知道后,让秘书打电话给医院,并派去自己的大夫前往会诊。熊瑾玎病情恶化后,周总理马上赶往医院看望。见面时,熊瑾玎已不能说话,周总理忙问朱端绶:“熊瑾玎同志留下什么话没有?”朱端绶递给总理一张字条,是熊瑾玎留给周总理的两句遗诗:“叹我已辞欢乐地,祝君常保斗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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