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昕彤
(北京师范大学 艺术与传媒学院,北京 100875)
惊鸿一瞥,浮生若梦
——浅谈古装电视剧《后宫·甄嬛传》中人物形象的塑造
吕昕彤
(北京师范大学 艺术与传媒学院,北京 100875)
《后宫·甄嬛传》在近些年来火爆荧幕的“宫斗剧”中可谓独树一帜,以批判封建社会的正剧视角诠释了后宫的争斗。撇开其他因素,单是剧中的人物形象便各具特色,每一个角色都饱满而有张力,在这场梦幻般短暂瑰丽的演绎中,惊鸿一瞥已难忘。
视听塑造;理想主义;悲剧群像
人物造型可谓是古装电视剧带给观众最直观的视觉元素。《后宫·甄嬛传》的人物造型兼具完美性与合理性:既尊重时代背景的真实还原,又给予了充分理想化的美感。原著有大量的迷人描述让人物造型轻松跃入眼帘:“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通身只用蓝田脂玉装饰,轻灵中不失厚重”,然而电视剧将时代背景改编到了清朝,大大增加了服装造型的难度。道具组坚持“用塑造人物的理念来设计衣服”,整体造型考究精致,服装妆面色彩搭配不但符合人物等级地位,还和人物气质个性相配,角色的人生转变也藉由造型得到了很好的凸显,甚至每个后妃身边的丫鬟着装风格都整体统一而与另一宫有所区别。
可圈可点的配乐运用与剧情的氛围相得益彰,更推动了剧情发展﹑触发感怀情绪。如词出自晚唐文学家孟庭筠代表作的《菩萨蛮》一曲,古筝与陶笛应和姚贝娜纯净清澈的嗓音,使人听来悲欣交集。它在剧中担任了接续画面的重要任务,适时地将情感融入叙事:眉庄难产而死,甄嬛一步步挪至大门门柱哀痛哭号,此曲顿起,画面转回好姐妹自入宫以来的美好画面;尾声处,太后甄嬛小憩,此曲渐起,回顾传奇一生,友情与爱情尽失的悲凉让人为之唏嘘慨叹。
语言方面,一度流行的“甄嬛体”直观地证明了这部作品的成功。半文半白的对白颇有古风,典雅质朴,显现出不俗的大气质感,许多台词都具有浓浓的古诗风韵,让众多同时期的宫斗剧望尘莫及:甄嬛的心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姐妹情深的希冀“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最初与皇上两情相悦时“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彰显了中华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
从某种意义上讲,《后宫·甄嬛传》中所体现的深宫内无休止的一切尔虞我诈的源头,都在于对情感的理想化守护。每个人的隐忍和狠毒都是为了坚守一种制衡,他们的选择是在执念于理想主义的同时,在无奈的现实中的身不由己。皇帝作为九五之尊,必须要隐忍﹑牺牲自己的情感,甚至冷酷而残暴:因为担心觊觎皇位而残杀手足,谋害功臣。他内心最温柔的部分只给了一个人,纯元皇后,但凡面容仪态有几分相似的女子便会倍受宠爱。
最初的甄嬛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尽管后来的甄嬛百般经营她的皇宫生活,但她内心所怀揣的那份美好的爱情理想却贯穿了全剧始终,善良﹑狠毒都因由于此。甄嬛对皇帝是爱恨交加的,当发现自己不过是个可悲的替代品后,便再不复旧日之情。她和允礼的感情带有一种梦幻色彩的理想主义:初逢于皇门盛宴,惊鸿一舞,才子佳人,却是弟嫂之隔,无意争权夺势的人生态度使得彼此惺惺相惜。被流放到凌云峰的时候,是允礼让她重拾了对生活的希望,他们的分离是剧情的偶然,却是时代的必然。他们用分离后的日子苦苦守护对方,却终究结局悲惨。
作为一部群像式的宫廷戏,《后宫·甄嬛传》中的每个人都生活在封建制度的压制下,让人深感揪心。剧中的人物的命运符合因果报应的主流价值观——“恶有恶报”,每个人阴险狠毒的行为最终都受到了惩罚,人生的结局都十分悲惨。如心狠手辣﹑洋洋自得的华妃最终却发现自己并没得到过皇帝的真心,却始终在欢宜香中被慢性毒害着,故一头撞死在冷宫的墙上,自食其果。
然而,华妃的惨死既是罪有应得,也是悲剧惨烈的:真的对皇上心怀爱意却不过是君王的玩物。故事之所以悲剧,正是因为人物的情感受限于封建专制皇权的种种弊病中:太后为了保全自己最爱的小儿子宁愿亲手杀害自己深爱的初恋;华妃﹑甄嬛﹑瓜尔佳氏等人都是因为那一点点与皇帝心中挚爱的纯元皇后面容上的相似,而成为了满足爱情理想主义的牺牲品……
甄嬛是封建制度下所有后宫女子悲剧群像中的缩影,极致演绎了封建专制皇权压迫下女性的悲惨命运。从与世无争﹑无欲无求的天真少女到争权夺利﹑心狠手辣的太后,甄嬛拼尽所终得安生,赢得了自尊却失去了天真。如张爱玲所言:“生命是华丽的袍子,爬满了虱子”,青春岁月,与纯洁的小女儿情态,再也找不回来了。
[1]戴清.电视剧审美文化研究[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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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张成.郑晓龙:要有批判意识地拍宫廷戏[J].中国艺术报,2011(12).
J9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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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0125(2015)08-013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