楝紫

刘思迪

中国古代的节气用语还有一组以花为鉴的“ 二十四番花信风 ”，听起来就仿佛能感觉到好像在空气中开满了花朵一般的迷人。《花镜》上说：“江南有二十四番花信风，梅花为首，楝花为终。”指的就是这“ 二十四番花信风 ”，根据农历节气之中，从小寒到谷雨这八气，一共一百二十日。每气十五天，一气又分三候，每五天一候，八气就是二十四候了，每候对应一种花，因此有这二十四番花信风。而这些花不是凭空来的，也是对应在这每一候的日子中，这花信风，就是应着花期而来的风。谷雨过后，我们便迎来了这二十四番最后的三候：一候牡丹、二候荼蘼、三候楝花。现在便是楝花时节了。宋代何梦桂的诗篇《再和昭德孙燕子韵》中写道：“处处社时茅屋雨，年年春后楝花风。”说的就是现在，只不过我们不能在所有地方都看到楝花罢了。楝花，始于暮春，收梢于初夏，花期恰处农历春尽夏来，即4到5月的时候。它也是二十四番风信花的最后一花。花信风，风信花，风与花果真如此相互倚靠着，风迎着花期而来，花应着风来而开。花靠着风传递自己的花粉，孕育后代与传达香气；而我们看不见的风，则依靠花香的飘散来证明自己的到来。

楝花是长在高达20米的楝树上的花，因为太高也太小，并不招人眼球，而是默默地开在人们的头顶上。但他的花期很长，有的年份能持续开放一个多月。花朵很小，花瓣是白中透紫的淡紫色。花朵在衰败的过程中，逐渐变白，四下弯曲分散。而它们的花蕊是紫色的棒状，花朵上还有小小的绒毛，远远看去，就像星星点点的紫色羊羔绒一般，那种紫色也带着一种圣母般的温暖感，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素来紫色都难免带来伤怀的情愫，楝花的紫色虽也如此，但好像没有那么惹人心伤，反倒是给人一种寄托和期盼。蔡有守的诗词 《清明登镇海楼寄梁七》中：“远念辽阳还积雪，故乡吹暖楝花风。”就是在回味春雨过后雾气中紫色的楝花升腾起来的芬芳温暖着故乡的大地，这里虽有感伤，但更多的是借着楝花的抒怀。这十里的春风吹拂，都比不过楝花风带来的芳香和温暖更让人觉得回味与眷恋，看到这紫色就不禁想到春天虽然要离去了，但是会有更美好的春天再次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