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火星人吗？

塞斯·肖斯塔克

你最喜欢的人会不会是个火星人？

请允许我替你做出回答：有可能。数十亿年前，微生物有可能逃离了那颗红色星球，然后感染了地球微生物。若果真如此，你的祖先——地球上任何其他生命形式的祖先——并非源于地球上的古代海洋，而是源于早已消失的火星海洋。生物无须借助昂贵的太空设备就能在空间进行传播扩散，这种理论被称为有生源说理论。该理论认为，生命搭乘的是恒星光线或者岩石，而不是火箭。

该理论并非只是猎奇，它对目前急剧升温的在太阳系内寻找生命的行动具有重要意义。

有生源说理论并不是最近才提出的新理论。早在2000多年前，古希腊哲学家阿那克萨戈拉就已经发表过此类言论，而目前该理论的流行源于20世纪瑞典化学家斯凡特·阿伦尼斯的思想实验。他认为，微生物可能比老牛皮靴还要坚硬牢固，它们可以借助恒星放射线从一个行星世界穿行到另一个行星世界。

电子扫描显微镜在陨石中观测到的疑似微生物化石

这一学说成立的前提是这些移民都非常微小，而且并不执意于远行。但是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那就是作为原生质移民被包裹在灰尘颗粒中通过彗星撞击被抛入茫茫宇宙。这种理论有时被称为陨石有生源说，很明显，是因其安全的传输方式而得名。如果运输时间相当长的话，比如数十万年或者数百万年之久，就必须得通过这种方法。毕竟宇宙中危机四伏：宇宙射线、极端温度以及长时间的脱水都将无情地摧毁漫长旅途中的任何生物。包裹在岩石中就安全多了。

但是，以这种约翰尼播种苹果（源于美国儿童读物《苹果和约翰尼的故事》——译者注）的方式在行星世界之间播种生命真的奏效吗？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你需要弄明白两点：首先，从一颗行星上剥落的岩石是否足够多，从而使得其中一些能够偶然地降落到其他行星上;其次，这些微生物乘客能否从这趟漫长的旅程中存活下来。

拿火星与地球之间的有生源说可能性为例。科学家估计，在太阳系早期时候，有数十亿颗大小不一的岩石被偶然地从火星频繁地运送到地球。它们的旅程有的可能不到1年， 但是大多数需要更长时间，比如100万年。在撞击到任何其他物体之前，一颗岩石可能需要在太阳系内徘徊盘旋很长时间。

那么，这些岩石中的生物有可能经历漫长的旅程而存活下来吗？毕竟，“岩石客机” 上的环境可比瑞安空客（此处指总部设在爱尔兰的廉价航空公司瑞安航空公司——译者注）差多了。这些岩石与它内部的乘客将遭受辐射、脱水以及极端温度的轮番轰炸。但实际情况是，一些顽强的地球微生物能够在这种极端环境中存活。天体生物学家已经证实，一些地球细菌可以在孢子中休眠100万年，如果把它们放于水中，它们又将重获新生，就像丰年虾一样。

似乎这种有生源说理论对40亿年前的火星与地球来说是很有可能的，假如当时的火星上确实有生命踏上这段旅程的话。或许，当时的火星确有生命存在。早期的火星比现在要湿润、温暖得多，适宜生命的产生，而当时的地球还是一个毫无生机的不毛之地。大量火星岩石被抛入太空，有些很可能来自火星上的生物居住地，而这些岩石中的一部分恰好着陆于地球上适宜生存的一隅。

地球生物的出现或许并非源于任何地球演化进程，而是多亏了来自火星的岩石雨。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如果我们能发现火星古生物的DNA 残骸，那么我们就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地球生物其实是舶来品。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说并非只有男人来自火星，我们都来自火星了。（此处源于美国作家约翰·格雷的小说《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译者注。）

地球生命并非源于地球的可能性或许会动摇我们优先在太阳系搜索生命的决心。我们是将赌注继续押在火星上，还是另起炉灶去探索木星和土星的卫星？后者的生物世界更加封闭孤立，很可能与我们无关，才可能是真正的外星人——或许是可能发现的最有趣的生命形式。

有生源说理论的魅力在于，它并没有提供任何关于生命起源的线索，而似乎只是将生命起源的问题放到了另一个星球上。那么问题来了：如果生命真的可以传播，无论其起源如何艰难和不可能，也将有无数星球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生命。

将碳氢化合物转化成原生质或许是人间奇迹，但谁又说得准呢，因为生命本身有可能就如快餐一样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