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要做记者?

2015-09-10 07:22
南都周刊 2015年18期
关键词:杨丽萍香格里拉虚构

8月中,我们《南都周刊》的同事一起去香格里拉,拓展。在参观松赞林寺的时候,同事徐佳鸣得到了一个面见活佛的机会。回来后,大家都围住他,问活佛和他说了些啥。徐老师在香格里拉的苍穹下,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问他怎么看待时代病。”

大家爆笑,“你为什么想到问他这个问题?”“我们不是在做这个选题嘛。”这个回答让大家沉默了。因为,时代病正是我们上一期的封面专题。好不容易有个问佛的机会,但徐老师却没有问私人的问题,而是问了工作的问题,这是什么精神?

而另一厢,主笔黄佟佟正忍受着高反带来的剧烈头疼,把自己关在旅店的房间,苦熬采访杨丽萍的提纲。她疯狂地阅读能找到的所有资料,盘算着可能面对每一种情境,跟我们演练着需要提出的问题。晚上,我听到她呼吸沉重,睡梦还间杂着呻吟,总担心着,万一她情况更加严重该怎么办。结果到了第三天,她吃了两颗红景天之后就直飞昆明采访,发到朋友圈的照片,已然是神采奕奕了。这又是什么精神?

如果你读过我们上期杂志《时代病按摩师》,你一定会对《阿字仁波切入世记》这篇文章印象深刻;如果你还会读到本期杂志,相信封面文章《女王杨丽萍》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过去一年,纸媒被唱衰,实际也在衰,大势之下,媒体人过得有些灰头土脸,资深记者纷纷选择逃离,没离开的,也在“钱途”和“前途”的双重焦虑中备受煎熬。

但是,也仍有坚守的人,有徐老师这样的90后新血液,也有黄老师这样的资深作家。一想到这个,我就备觉安慰。就像在香格里拉黑丝绒般的夜空里,看到那些纯净而耀眼的星星。

迄今为止,我还是觉得,记者是世界上最好的职业之一,因为它能够最大程度地满足一个人的好奇心。而好奇心,则是通往自由的必由之路。有多少大文豪,曾经都干过记者这个行当:马尔克斯、海明威、奥威尔、萨拉马戈……

曾经是记者的英国著名作家简·莫里斯在《世界:半个世纪的行走与书写》一书的前言里写道:我从记者起步,当时所接受的观点是(主要是来自美国的例子),记者生涯是进入文学的正确途径。以《蒂凡尼的早餐》为大众熟知的杜鲁门·卡波特,他最重要的作品却是《冷血》,一本以一桩灭门惨案为写作对象的非虚构作品。

如今,记者也许不再是一份可以托付终身的职业,但仍不失为一份有趣的阶段性职业,是我们打开这个世界的正确方式之一。

在纸媒一片哀鸣、新闻由牛变熊的时候,做一个记者,才是世界上最帅的逆行吧。

纸媒作为一种载体也许会消亡,但新闻永远不死。垄断性的新闻衰落了,人性化的非虚构写作有了更广阔的空间。因为,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总是需要有人去书写和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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