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穿正装的诗人不是好物理学家

李淼

据说这是一个女性对于男色的“消费”时代，每次看到金秀贤的小脸我都心里一动，想到那些我认识的白富美们平时是如何觊觎这样的“小鲜肉”时，我不能不心动。心动的结果是茫然，人们到底喜欢他们哪一点呢？

思考的结果是，很简单，这是看脸的时代。

当然，移动交友app的兴起也对美颜时代到来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现在，无论小鲜肉小嫩肉还是大叔大婶们，不论什么场合一高兴了就玩个自拍贴到朋友圈。在美颜相机之外，没有好衣服好意思贴自拍吗？除了好衣服，男的要有好鞋子，女人要有好鞋子好包包。

最近微信上有两个帖子很流行，一个叫“为什么时尚圈混进这么多老大爷”，一个叫“对穿正装的男人毫无抵抗力”，我想谈谈男人的着装。

我在一年半前，因为某时尚女编辑的一句话，愤而减肥，在四个月之间控制食量，从89公斤的富态体形降到还算耐看的77公斤。对于身高179cm的人来说，77公斤还是有点重，虽然穿上衣服别人看不出，自己知道自己，脱了衣服小肚子还是忍不住地向外弹。好在天时地利站在我这边，我减肥不久后，全国性的跑步热开始了，同时我也到了广州。这样，从去年八月中旬我开始了跑步。只要身在广州，我就跑。从开头的四公里一直跑到后来的十公里，两个半月下来，体重降到了人人羡慕的标准值：不吃饭71公斤吃了饭72公斤。

这真是一个让人恢复自信的结果，脱光了衣服站在镜子前，我居然有了人鱼线，而且小腹不再那么不听话地向前凸出了。每晚洗了澡我必定在镜子里端详自己一番，还行，老男人！

体重达标后的第一个烦恼是，原来的衣服不能穿了。不论是夏天必穿的衬衫，还是春秋偶然穿的西服，以及冬天的大衣，统统像挂在身上一样，非常别扭。怎么办？在确信体重基本达标不会再减多少之后，我先跑到广州的太古汇，买了四件Calvin Klein修身衬衫，这几件衬衫穿到身上那个自信感爆棚啊，不得不自拍几张贴到朋友圈。朋友们的慷慨点赞让我意识到，我真是白活了半辈子。二十八岁前没有发福的时候没钱买衣服，发福之后又不配穿衣服。直到过了五十，才知道生活其实还有另一个我从没有想到的境界。

冬天来了，我又买了大衣和围巾，大衣三件，围巾三件，可能还会继续买买买。我的同行张若筠教授说得好：“用品质好的东西，每次都幸福感爆棚。”谁说不是呢？连人民网都在“极简主义生活方式”里这样鼓励我们：确有必要的物品，买最好的，充分使用它。不囤东西，不用便宜货、次品。用布袋代替塑料袋和纸袋。用一支好用的钢笔，替代堆积如山的中性笔。用瓷杯、钢杯代替纸杯。

可是，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好衣服能穿上身吗？压根穿不上！因为你太肥。有没有适合胖子穿的好衣服？真没有。过去我常注意到，去优衣库之类的店买衣服，转了半天也没有一件有型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品牌不请一个好设计师好好设计呢？

终于有一天我想通了，不是这些品牌请不起好设计师，也不是他们的设计师无能。真正的原因是，低价衣服为了好销，就不能分成很多尺寸的，更不能有修身的，否则卖不出多少套。低价衣服靠的就是薄利多销。因此，我十分肯定，陈年为凡客设定的新策略必然失败，那些不注意体形的人怎么会在乎衬衫是否可以免烫？

常有人问我这样的问题：科学家是否都是不修边幅的人？我摘几句自己的标准回答：大多数西方科学家在穿着上还是很正式的，在正式场合必穿西服打领带。上次莫言去斯德哥尔摩领奖，在日本、美欧这些科学家人群中，莫言是最胖的，其他人都很帅、很苗条。所以说西方科学家是很注意仪表的，这跟我们中国科学家很不一样。有一个著名的索尔维会议合影，里面大腕云集，有爱因斯坦、居里夫人、普朗克等，每个人都穿得很精神，基本没有大胖子，连爱因斯坦都没有发福。而中国科学家合影大多是一群大胖子，不像科学家。

希望美颜时代也很快能够感染到科学家这个群体，否则真的要被当成屌丝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