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乐昊
中国历史上曾经有过一次“新生活运动”,那场自上而下的国民素质大改造,也因为过于关注破除陈规陋习,着眼在文明、卫生、秩序,事无巨细,而被学者James Thomson笑评为“基于牙刷、老鼠夹与苍蝇拍的民族复兴运动”。大半个世纪之后再谈“新生活运动”,这个词语的重心已经从“新”挪向了“生活”,而“运动”一词,也不复是七十年前的含义。新生活运动有了为了生活积极运动的双关含义。在新的时代背景下的“新生活运动”虽然有其倡导者,但已经绝对不再是一场自上而下的国民改造,而变成了有着充分民间心理基础和积极呼应的自发式浪潮。这背后折射的是文明进步和经济繁荣之后,国人对健康和谐生活的美好追求。
过去的几十年中国人在追求财富的道路上狂奔,但今天他们放慢脚步,在另外一条道路上,开始真正的跑步,这种跑步不在乎速度和欲望,而是身体和心灵的一种相处之道,让身心重新建立连接。生活不再是一种责任和重负,它变成真正值得珍惜和享受的一门艺术,掌握了这门艺术,人们便仿佛洞晓了幸福的秘诀。有人说,跑步是中产阶级的新宗教,此话虽是谐谑,但也说出了部分真相,即我们的身体和心灵,到底在运动中可以得到多少愉悦、净化和荡涤。
对于命运流向的多种可能性,丁当有比许多人更深的感悟。上世纪80年代,丁当是风头正劲的诗人,被韩东、于坚、苏童视为天才少年,韩东现在依然光头帽衫,而西装革履的丁当已经二十多年不再写诗。他如今用另一种方式行走人间体察命运:厚厚的保险单就是众生悲欢祸福的见证表。
丁当就职的是进入《财富》世界百强企业的巨轮,和对诗词文字精准拿捏一样,他对管理一样游刃有余。作为领航人,平安人寿代理人队伍在其任内几近翻番;保费规模及利润也达到历史新高,一时无两于行业。如今让丁当思忖的是,如何驾驭互联网的东风,升级传统寿险公司的经营方式,更广、更深地裨益国民。
在韩东眼中,丁当“比较‘善’,天生对事情有点虚无感,尤其关涉到本身利益的时候,不大计较,放得下,心胸很开阔。跟他共事的同事上上下下都喜欢他。”这个喜欢李商隐的“遁世者”也有入世情怀,16岁考上大学时,他选择了管理学。他最推崇管理学的奠基大师德鲁克,“精髓都在表述如何关注做事背后的人。”这暗合了丁当内心浓厚的人本情怀,也成为他二十多年来在企业管理道路上“行走”的风格,并且是给人留下的最深刻印象。
在行业内,人所共知丁当非常推崇南非著名的健康险公司DISCOVERY,这家公司把客户运动量和保费优惠挂钩,推出健康食品、飞行优惠等活动鼓励人们健康生活,最终改变了南非整个国家的健康水平。在丁当心目中,这是从“大”企业向“伟大”企业的飞跃。
“平安人寿有九十余万代理人,六千余万客户,如果他们都积极投身运动,并且带动身边亲人、朋友,那影响的将是上亿人的生活方式。一个个点滴改变,我相信,最终会在社会上形成一种崇尚运动、崇尚健康的正能量。”和民国期间曾经有过的一次旨在提升国民素质的“新生活运动”遥遥呼应,丁当当下正在代理人队伍及客户中推广一场新时代的“新生活运动”2.0版。
“新生活运动”倡导一切运动形式,尤其是健步走、快步走,甚至就是简单的走路。因为走路成本低,而且随时随地都能进行,更适合大众参与。“鼓励大众积极运动,健康生活,在行走中体验愉悦,在奔跑中寻求快乐,远离一切不良生活习惯;提倡在运动的氛围中,与人建立信任关系,将善意赠予身边人,以诚意包容身边事;号召公众带领长幼、朋友总动员,在运动中亲子、敬老、爱友;期望营造积极向上、阳光乐观的生活态度,并感染更多人。”描述新生活运动时,丁当多次提到现代人“如何让灵魂跟上肉体”。他认为运动并通过运动带来健康是让两者合而为一的法门。“运动着,你就是健康的。这里的健康包括身体,也包括心灵。”他相信,时下物质丰盛的人们,只要有动员,一定会有众多人响应。而实际情况是,从2015年7月“新生活运动”启动以来,平安人寿及代理人在全国各地已经推广了大大小小的马拉松、健步行活动六百余场,累计参与人数以百万人次计。关于这场“新生活运动”,某次互联网大会评价,“用互联网记录每个人健步行的人生轨迹,创造健康平安、健康中国的慈善壮举。”丁当认为它的内涵更宏博,“‘新生活运动’是一项业务运动,也是关于体育、娱乐和健康的运动,更是公益、文化乃至社会运动。”
丁当并不介意从企业经营角度解读这场运动。“新生活运动”最基本的出发点还是致力服务客户,改善金融客户的消费体验。平安人寿全国各地对活动进行了多种延展形式,“荧光跑”、“光猪跑”、线上的抽奖机制等,这些内容满足人的爱玩本性,将枯燥无味的事情变得生动有趣,提高公众参与体验。在丁当看来,“反枯燥”、“游戏化”是用户体验的核心。在互联网时代,“新生活运动”将游戏化经营思维引入寿险经营,无疑是传统金融行业领域的超前之举。“新生活运动”是一项关于国民生活生态的系统工程,为此平安人寿开发了一款“E服务”的APP应用,其中专门设置了关于健康生活的功能模块:“健步行”、“问医生”是健康服务;“旺财账户”综合了金融产品服务;“生活货架”旨在进行生活服务。
丁当对“新生活运动”的推动不遗余力。两年前,他曾当着全系统最顶级的近千位代理人许诺说,要在两到三年,完成一个半程马拉松。在2015年深圳国际马拉松赛事上,他的身影果然出现在半程马拉松的队伍里。
“金融并非为了赚钱而赚钱,它可以化为翅膀,让社会理想插翅飞翔。”谈及他推动的“新生活运动”时,丁当引用2013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希勒的话说。
将健康生活带给公众,在丁当看来是保险“慈善”之意的自然延伸。保险行业内,丁当有一个论点曾经引发过激烈的讨论,他提出保险公司其实就是在做“商业慈善”。但反对的声音认为,保险不是慈善文化,而是契约文化,主客之间是法律关系。丁当不认可这种冰冷的解读,在他心里,虽然保险是一纸契约,但契约是保险在法律层面的外在表现,而慈善才是保险的本质。
中国改革开放三十余年,保险业也经历了各种起伏,处在不断地反省和进化中。在赔付上,丁当让员工们站在客户立场,尽量为客户寻找赔付的理由,但也不因此滥赔,那会损害别的客户的利益——“归根结底是释放善意”。丁当要求自己的员工用《弟子规》规范自己的言行立意,也曾用“小乘”、“大乘”、“小爱”、“大爱”来阐释不同的保险行为:最浅显的境界是“为我所用型”,买保险不从人的角度考虑,单纯算计回报,“中短期理财型产品一度热销,而真正能起到保障作用的产品不受欢迎,因为这种想法成为了主流。”第二种境界是“为亲所用型”,认为买保险是一种责任与担当,体现晚辈对长辈、父母对子女的呵护,属佛法的“小乘”境界,想用保险救度自己和家人。最高明的是第三种境界,“为人所用型”,属于“大乘”境界。“大乘者,既有能力救度自己,也有力量和智慧救度他人。”“我以捐助的心态购买保险,如果终生都没有因为灾祸疾病理赔,说明行善的福报体现出来了。缴纳的保险费用一定会帮助那些需要资金的,且不知姓名的人,或是襁褓里的婴儿,或是风华正茂的青年人,或者是需要药物延续生命的老人。这种‘善’不刻意,不着相,福报最深厚。”
在他看来,保险就是通过保单的契约形式,把多数人的资金筹集起来,互济互助,共同消弭个体对生、老、病、死和天灾人祸的惶恐和无措,帮助更多的人感受生命的尊严,其本质体现的是一种“救济”与“补偿”,蕴含着公益因子与慈善精神。
骨子里依然是一位人文儒者的丁当还会写作吗?当年的朋友已经在打赌他不会再写一句诗了,但在他心中,此事命运还未有定数,因为诗歌既跟年轻的荷尔蒙有关,也跟年迈的洞察沧桑有关,唯独中年不适合诗句,因为中年责任太多,牵挂太重,不宜诗行。在他的心里,由感性的诗人到理性的管理者、企业家,两者之间并不冲突,甚至可以自由行走其间,因为它们分享着相似的价值观和哲思:写作、或者保险,都能使人安定,而这,归根结底都是一种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