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运先驱工运领袖

连莎+刘占磊

刘尔崧（1899—1927），广东永安县人（后改紫金县）。1921年在广州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5年在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第三次代表大会上当选为团中央委员，任团中央驻广东特派员。1927年4月被捕，遭国民党杀害，其短暂的一生在中国革命史和青年、工人运动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一、“海可枯，石可烂，此志不可移”

刘尔崧，又名刘海，字季岳，1899年出生于广东永安县一个清贫的书香家庭，共有兄弟姐妹六人，他排行第五。1907年春刘尔崧与三哥刘琴西进学堂读书，辛亥革命后，他们率先将辫子剪了下来，号召同学们剪掉清王朝留下的尾巴，轻松愉快地做新社会的主人，还组织宣传队到处宣传，使剪辫子的潮流波及全县。1915年12月袁世凯悍然复辟帝制，他与县立第一高等小学的同学走上街头，向群众宣读《讨袁檄》。翌年三月，袁世凯被迫取消帝制的消息传来，刘尔崧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振臂高呼：“共和万岁！”但此时的中国正被帝国主义者瓜分宰割，反动军阀连年混战，百业凋零，民不聊生。他耳闻目睹这一切，痛感非打倒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不可。

广东甲种工业学校（简称“甲工”）的前身是广东省工艺局附设的工业学校，主要培养工业人才，该校不但免收学费，还供给膳宿，成为贫困家庭学子向往的学校。1918年3月，刘尔崧以优异成绩考入“甲工”机械科，并于次年担任校学生会主席。在“工业救国”思潮的影响下，他勤奋读书，立志做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随着社会环境的变化，特别是在大量阅读《新青年》《每周评论》等进步刊物和《阶级斗争浅说》《唯物史观》《社会主义史》等革命书籍，研究俄国十月革命和马克思主义学说后，刘尔崧逐渐认识到“工业救国”道路是行不通的，只有走俄国工人阶级所走的道路才能救中国，并日渐不满于“甲工”竭力造就有知识奴才的种种禁锢，开始投入到如火如荼的学生运动中去。

五四运动爆发后，担任“甲工”学生会主席的刘尔崧与阮啸仙等人热血澎湃，率领“甲工”同学参加在东园举行的国民大会并游行示威，发表演说，号召大家团结起来，响应这场伟大的爱国反帝运动。针对部分学生代表提出的“和平行事”、“力学救国”主张，刘尔崧旗帜鲜明地予以反驳：“不从事实际斗争，表面上口头响应，实际上是空谈妥协，无异于支持封建军阀的卖国行为”。①随后，刘尔崧等又组织了“抵制日货”的反帝爱国示威游行，对大新、先施、真光三家专门出售洋货的公司进行监督检查，结果遭到反动军警的殴打与逮捕。在学生们的支持和斗争下，刘尔崧当晚被释放。校长黄强以“聚众扰乱治安”为名将刘尔崧、阮啸仙、周其鉴开除学籍，结果遭到师生们的强烈反对，不得不收回成命。事后，三人一起合影留念，刘尔崧在照片背面题了一首诗：

莽莽大地，哪块是我们的故乡？

济济众生，哪个是我们的知己？

孤零零的几个人儿，联成一气，

势利是非所为，炎凉更非所知。

海可枯，石可烂，此志不可移。②

广州地区原有一个以岭南大学为首的学生组织——广东省学生联合会，历来秉持“和平行事”“不宜过激”“读书救国”的主张。为了把全市学生组织起来，刘尔崧找省学联负责人谈心，交流思想，讨论问题，做耐心的说服工作，建议成立新的学生联合会。他办事有毅力，又善于演说，经过积极筹备，广东省中等以上学校学生联合会于1919年6月17日正式成立，刘尔崧当选为执行委员会委员。

1921年，因“甲工”校方废弛校务，设备残缺，学生不能安心读书，刘尔崧带领学生向广东省教育委员会上书，要求辞退校长、派员整顿学校，迫使校长高仑下台。这场斗争让“甲工”的学生骨干得到了锻炼，使“甲工”成为广州学生运动的中心，刘尔崧、阮啸仙、周其鉴、张善铭被誉为“红色甲工”的“四大金刚”。

二、“全世界，农工们，联合起来啊”

1919年寒假，刘尔崧回到紫金县城在青年中传播新思想、新事物，鼓励他们办夜校和话剧团。五四运动爆发后，为发动家乡群众起来响应爱国运动，在刘尔崧的动员下，同乡赖炎光于五月中旬回到紫金县城，与刘琴西等学生骨干组成宣传队，开展宣传活动，在天后坪召开群众大会，声援北京学生运动，掀起紫金县反日高潮。8月，刘尔崧也回到县城，向县城青年、学生报告广州、北京、上海等地的斗争情况，指出对日经济绝交是对付日本最好的办法，号召青年学生应该负起救国责任，大力做好宣传工作，唤醒民众不用日货，唤醒商人不卖日货。经过宣传，民众的觉悟大大提高，许多人自行销毁了家里的日货，部分商人则自动把日货交给宣传队焚毁。

1922年8月，刘尔崧在紫金县城开办了一间吸收工人学习的业余学校“劳动半夜学校”，作为传播马克思主义的阵地。学校共开设两个班，有学生百名，大部分是手工业工人、农民、小商贩，还有一部分小市民。除开设国文、算术、唱歌外，主要讲述革命理论。刘尔崧每次回来都亲自去上课讲话，分析原因、痛斥腐朽，句句讲到工农群众的心里，让群众很受益。夜校成立后，他还专门写了一首《劳动歌》赞颂劳动的伟大：

青的山，绿的原，灿烂的山河；

美的衣，鲜的食，巍峨的楼阁。

谁的功，谁的力，劳动的结果；

全世界，农工们，联合起来啊。

这首歌起初是劳动夜校的校歌，深受群众欢迎，一时风行全县，人人都说好歌。劳动夜校通过上课的形式，讲述各种革命道理，灌输各种革命思想，为紫金播下了革命的火种。

三、“干革命工作的人，是用不着文凭的”

1920年8月，上海早期党团组织成立后，陈独秀写信给谭平山，要求他在广州建立社会主义青年团等进步组织。同年7月，谭平山、陈公博、谭植棠等人从北京回到广州，深感广东的革命氛围不如北京高涨，认为要把运动深入下去，没有一个得力的宣传工具是不行的。随后，他们和刘尔崧等人取得联系，于1920年10月20日正式创办《广东群报》，积极宣传五四运动的意义和新文化、新思想，介绍马克思主义，深得广东群众特别是青年学生的欢迎，被誉为“广东数十年来恶浊沉霾空气里的一线曙光”。①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