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翻译学视角下羌族释比戏英译的文化反思

2015-08-15 00:47:10
贵州民族研究 2015年2期
关键词:羌族词汇生态

崔 丹

(哈尔滨工程大学 外语系,黑龙江·哈尔滨 150001)

引言

释比戏是羌族特有的“仪式性”民间戏剧。作为口述传统的重要组成,释比戏主要经由释比来完成。释比既是宗教仪式活动主持者,又是民间戏剧表演者。在此过程中,释比用羌语演唱关乎神事、人事、鬼事的释比经文,同时传承羌族的社会历史、生产生活、风土人情的诸多历史与现实风貌。实际上,囿于羌民族地方性知识留存与传承的匮乏,以及羌族作为少数民族的边缘化境地,释比戏翻译往往游离于文化研究视野之外,这也为本研究提供了必要性与逻辑起点。

一、生态翻译学视野下的羌族释比戏

(一)生态翻译学与羌族释比戏遇合的理解路径

诚如上述,羌族戏剧作为羌人“口述传统”的重要体现,多以口头传播为主,又以民间舞台为其主要展演场域,通过戏剧自身独到的形式不断积淀历史与文化、传递信仰和理念,以凝聚起民族情感。生态翻译学视域中,生态学、翻译学、民族学的跨学科“联姻”都为羌族释比戏文化脉络提供了“深描”分析的文化基础。换言之,讨论生态翻译学视野下的羌族释比戏翻译及其文化理路,实际上也就是在考察羌族释比戏的族源历史脉络。按照克利福德·格尔兹在《文化的解释》中所提出的深描与浅描的路向,这种对于语言相遇时的技术性考察更具有人类学解释和文化上的参照意义。在格尔兹看来,深描就是描绘意义网上的网点,通过网点连接成网,拓展意义之网,用这张网来解释其他的点。倘若不能结合文化性质进行解释,必然对文化深描对象进行重新建构。

需要说明的是,生态翻译学与羌族释比戏的遇合与前者在范式特征、哲学基础、实践应用等路向具有紧密相关性。仅从生态翻译学的范式特征而言,其关注翻译的生态取向,试图通过“生态学”和“翻译学”跨学科合作,对翻译的本质、原则和方法及翻译现象作出新的描述和解释。在此过程中,翻译适应选择论利用翻译活动与“优胜劣汰”自然法则的关联与共通,指导考察翻译活动的视野和思路。因循此种模式,语言、文化、社会以及译者等因素达成互联互通的动态平衡,进而形成具有适应性和选择空间的生态环境,恰如有的学者指出的,“译本也得以在异域文化环境中被广泛接受并长久流传”。基于这样的范式特征,我们认识到生态翻译学层面上对于释比戏翻译的哲学理路考究,必然涉及到翻译的技术性操作与羌族生态智慧的有机融合。然而,释比戏翻译又须植根于羌族本土化哲学思考,从羌族传统文化中寻找构建合理翻译的基础,彰显其学术独立姿态,求得与西方话语平等交流。当然,囿于生态翻译学本身的跨学科界限,其自身在理论构建与实践应用层面都亟待完善。尤其是在实现自然与人文科学界限跨越层面,实现二者有机融合是其中的重要内容之一。对于释比戏翻译的现实审视恰恰用开放的姿态丰富了生态翻译的理论体系,提高了翻译行为解释力。

(二)羌族释比戏翻译的民族语言创生意义

羌族释比戏的翻译过程其实也是羌民族语言创生的过程。从生态翻译学的角度出发,民族语言创生离不开输入假说、互动假说以及输出假说的传统路径。首先,羌族释比戏翻译应该先从语言的输入为基础,应当接触到大量羌族语言。从输入理论出发,羌族释比戏翻译输入内容应当与典籍与文献的实际语言水平相适应,输入内容的要有足够体量,让翻译者集中注意力于意义理解和加工。而民族语言创生是可理解输入形式之一,翻译行为反馈要略微高于输入内容。其次,羌族释比戏翻译要在可理解的输入基础上再让翻译者内部机制起到作用,就是要认识到输入的重要性,完善二者互动的全面性。在互动中,要通过两种方式来促成二者完善。最后,释比戏翻译过程中倘若只是注重输入的内容而没有顾及输出的内容,语法运用上同样难保准确性。

进言之,羌语创生又促成了语言与思维正向与负向迁移。众所周知,语言与思维的正负迁移便于促进翻译者学习进度。一方面,语言与民族语言创生的关联。羌语、汉语与英语在语音语调方面,从声母、韵母、声调到发音差异较大。音素体系不同、缺乏相同音素;相似音素发音部位亦有差别,导致语音负迁移。释比戏原初状态的非文字化特质,即便英语和汉语词类大致相当,翻译行为过程中对于对应表达的探究同样具有较大的难度。仅是类似于可数/不可数词的区分,语言在词与词搭配的方式和习惯,都不能机械地迁移到翻译中去。另一方面,思维差异对羌族释比戏翻译中民族语言创生的意义。民族语言创生是思维与感知的展示,每种语言都具有独特世界观。当我们习得羌语或者汉语之后,就形成了既定的世界观和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深深地打上了羌族特色的烙印。当我们尝试着用英语来表达自身所处社会中的某些现象和文化表征时,就会不可避免地遭遇到语词的空白,很多表达方式只能用汉语来表述,而无法用英语来表达。通常情况下,我们往往会采用借译或者音译的方法来使之产生意义。羌族释比戏就是用基本上规范的英语作为内核,而在表达属于羌族特色的文化现象和事物概念时采用羌族特色的词汇与句式。对于羌族释比戏翻译的受众,能够自然地融入环境,参与到语言翻译过程中,对于语言的思维活动是极有益处的。这正是生态语言学的题中之义。反之,倘若译者缺乏对于逻辑分析语言实质并根据语言属性制定思维路向的能力,语言翻译的重点就有可能陷于对于语言规则解释的窠臼。由此,羌族释比戏翻译应当充分重视羌族语言创生的思维路径,在社会文化思维充分理解基础上,进行主体间有机对话,以经验反思为基础传授创造性价值;运用审美眼光和价值判断,以知识反思和系统观念构建翻译理念。从思维出发考虑影响翻译效果的因素,通过逻辑判断、审慎推理和批判性分析,实现内容调整和控制,提高翻译质量,不断提升思维经验。

二、羌族释比戏翻译与少数民族典籍翻译的特征与影响因素

尽管羌族释比戏英译及研究是少数民族翻译实践与理论思考的有益补充,从羌族释比戏英译展现的羌族文化角度出发,也应当充分弘扬羌文化的既有特质,在文化的碰撞中激发相互了解的活力,进而不断提升少数民族典籍翻译的特征。

(一)生态翻译学背景下少数民族典籍翻译的特征

首先,相同词汇在少数民族文化具有内涵差异。词汇差异是社会背景下羌族释比戏翻译的重要内涵之一。对于羌族释比戏翻译者而言,要避免羌族释比戏英译本的词汇差异就要掌握其字面意义也同时理解其引申意义。羌族思维方式多形象思维,西方人思维方式多抽象归类。羌族思维重经验,西方思维重抽象。其次,语法与句法上具有形式差异。对于羌族释比戏翻译的角度来说,语法的差异主要体现在句型结构以及语篇模式上。从句型结构来看,英语中较多地采用复合句,其结构更多地重心靠前。英语语境中往往直接把主要的内容和信息放在句子的前面,继而将其他的内容补充进去,句子呈现出一种直线型的。英语的句子多是主谓作为核心,借助连词、副词、介词来进行定状补语的成分解释,从主到次,逐渐叠加。而汉语中更多地是采用的是简单句。其重心主要在于句子的开头多说明其外围的环境,然后画龙点睛,表达出最重要的内容和信息。此外,羌族文化强调以人为本,强调人与自然的生态平衡,将人作为观察世界的中心。而西方哲学则是二元论,强调主客体的分离以及外在事物对于人的影响。

(二)影响羌族释比戏翻译的主要因素分析

基于生态翻译理论,影响羌族释比戏翻译的主要因素集中在词汇和句法两个层面。在词汇层面主要是翻译过程中使用了多余词汇以及词语的误用。一方面,羌族释比戏翻译词汇往往具有羌族文化的特征,它们大多是羌族语言的一部分,能够根据羌族语言发音进行转化。而释比戏剧本身又往往采用汉语词汇经由翻译表达英语,加之羌语译为汉语后再转译成英语又具有了英语意义,在词汇流散过程中,羌族释比戏英译本的词汇超出了正常的需要,成分多余而繁杂,与英语表达简洁的特点相违背。例如,羌族释比戏中所谓的“苕西呀,迎春花开,黄花绿叶逗人爱”翻译为“Ah,my beautiful shaoxi,as the pretty flower and greeny leaves in spring,are adorable to all”以及“春来迎春花已开,花插花瓶放神台”翻译为“Spring comes flowers are in blossom,put them into the vase on the laexs”实际上,上文中涉及到的“苕西”与“神台”都是羌语。在具体翻译过程中,为了保证语言的原生态的特质和异域文化属性,可以适当采用音译的办法。然而,问题在于倘若一味地直接使用原来的羌语的直译,往往又会给其他的读者造成一定的阅读障碍。由此,在翻译中必须要进行适当的注释,以便更好促进知识的传达与理解。另一方面,羌族释比戏采用的本民族语言本身具有体量大、翻译灵活的特征,便于其准确地表达自身的意思。然而,经过几次转译之后的词汇不仅易于造成思想和接受上的困惑,也不利于经由羌族释比戏来拉近关系,获得共识。从反面来看,这也说明了对于羌族释比戏英译本词语的意义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内涵和外延,具有截然相反的意思。而这种错误的表达方式又在一定程度上把汉语词汇表达方式转嫁到英语的表达中去,让无论羌族人还是英语为母语的人都觉得模棱两可。

句法层面的羌族释比戏翻译主要问题在于修饰语位置不当和悬垂修饰语的过度运用。一方面,对于释比戏翻译者而言,无论是羌族释比戏汉语译本还是英译本都是相通的。区别在于前者更为接近民族规范,而后者往往较难理解。究其原因,在于翻译过程中修饰语的不当使用。英语表达修饰语的位置不同能够引起表达重点位移,那么,羌族释比戏翻译者通过细节把握形成了羌族释比戏英译本,句子被误用的情况非及物动词以及物化和被动化的情况就变得更为显著了。另一方面,所谓垂悬修饰语就是在修饰语和被修饰成分之间进行语法逻辑的错位,进而使之不再同属于一个逻辑意义上的主语。值得注意的是,羌族释比戏在语音的角度上更为重视超音段的音位层面的意义,也就是说对于重音、弱化、连读等的重视程度要更为明确。例如,羌族释比戏中“若您爱花快来采,莫到花落空徘徊!”一句可以翻译为“If you fall in love with me, grasp the time.He sitation might lead to the others bride”显然,我们看到,“花落”、“采花”、“空徘徊”等羌族民间文化概念译语文化的英语读者会不理解,也就不能实现文化对等传递。由此,羌族释比戏可以采用相对规范的标准,不至于造成重视自己的理解而忽略了语言与文化的接受者的理解。

三、文化间性导引少数民族典籍翻译与传播的路径

诚如上述,我们研究以“口承性”为重要特征的释比戏的翻译议题,旨在爬梳羌民族文化遗产转译中呈现的特质,以便进一步从文化主体互动的文化间性层面扩大少数民族语言使用域,提升少数民族语言认同感,丰富羌族语言的生态价值。

(一)羌族语言与文化特色的顺延

基于生态翻译学的羌族释比戏价值体系,要明确民族语言与戏曲形式翻译中对于本民族语言与文化的尊重。这种极具有民族特色的翻译既要通过专业人士相关支持,吸取更多的语言和价值体系,又要通过日常生活的主动交流,促成翻译层面的文化认知与情感发展。具体来说,既要对现存的民族翻译资源进行摸底调查,合理分类,制定出切实可行的开发战略与具体实施方案。基于现状和各种问题,研究制定相关对策。另外,针对民族地区特色翻译人才相对欠缺的现状,必须培育翻译人才,这是推动少数民族价值观翻译配置水平的重要基础。

(二)生态翻译的现代反思模式

羌族释比戏价值观必然要强化外在的文化影响进而实现翻译模式的接轨。就羌族释比戏价值观的研究,已开始出现跨文化研究的趋势。既要充分借鉴跨文化的翻译模式,将羌族释比戏置于文化环境考察,强化其文化对羌族释比戏译者心理和行为的影响和调节作用,尽量采取适当的翻译方法和翻译内容等。准确认知不同文化中个体差异,注重羌族释比戏翻译的特征。同时,也要根据羌族地区特点筛选相关语言与文化的亚分类,制定相关的生态式翻译运作模式。

(三)羌族语言与文化的现代化挖掘

生态翻译学背景下少数民族典籍翻译过程中个体与环境作用,存在着注重文化对羌族释比戏翻译价值观塑造作用的现象。实际上,我国的羌族释比戏在对于价值观的认同上存在差异;与汉族羌族释比戏译者相比,羌族释比戏因为文化等的区别存在差异。从跨文化研究、挖掘价值观具体意识传承,以及文化根基,探索文化人群的情感与价值架构,探析地域文化的共性,增强翻译研究的学理性和价值观理念。要充分挖掘影响翻译与转译过程中的变迁因素,塑成统摄少数民族文化的现代化的翻译系统,规避少数民族传统文化负面风险,消解出现类似于文化体系遇合问题的威胁,保障少数民族文化典籍翻译与传播的框架化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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