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影
(1.天津外国语大学日语学院,天津300204;2.南开大学日本研究院,天津300071)
荻生徂徕的忧患意识和社会治理思想
杨立影1,2
(1.天津外国语大学日语学院,天津300204;2.南开大学日本研究院,天津300071)
摘要:荻生徂徕(1666-1728)是日本江户中期著名的“古文辞学”派儒学家。彼时因商品经济的萌发,出现了“四民失序”、道德失范等诸多社会问题,面对新的历史转折,荻生徂徕强烈的忧患意识和危机感促使他著书立说,向幕府建言献策,提出了具体的社会治理方案。总体而言,他认为要仿照“三代之治”,在日本建立起遵循“圣人之道”的礼乐制度来达到社会治理的目的。毋庸置疑,荻生徂徕对社会问题的“诊断”超越了常人和时代,但其为解决问题开出的“良方”有待进一步推敲和论证。
关键词:忧患意识;社会治理;三代之治;礼乐刑政
荻生徂徕(1666-1728)是日本江户中期最重要也是最具影响力的儒学家,相比强调“内圣”的内在修为,他的学说更重视“外王”的事功精神和解决社会实际问题的能力。因此荻生徂徕和继承其衣钵的弟子太宰春台(1680-1747)、海保青陵(1755-1817)等人的学说对日本近世中后期的实学思潮、甚至社会发展走向均产生了深刻影响。自战后50年代丸山真男的《日本政治思想史研究》(1952)一书出版以来,荻生徂徕成为日本近世思想的主要研究对象,成果极为丰富,但大多讨论其思想是否具有“近代性”,亦或偏重思想的内在理路,而对徂徕有关社会治理的经世致用精神,研究还不够充分,故而笔者将就此做一初步探讨。
日本江户中期,随着承平日久和农业社会萌发出商品经济因素后,社会上出现了“四民失序”、道德失范、官吏不作为等诸多问题,荻生徂徕有关社会治理的思考就是在这样的历史、社会背景下产生的。本文将遵照历史发展规律,理论联系实际,着重分析荻生徂徕社会治理思想形成的原因、内涵以及历史意义。荻生徂徕之所以先人一步、敏锐地察觉到商品经济萌发这一“前所未有之变化”所带来的社会危机,其根源就在于他具有强烈的忧患意识和政治责任感。
忧患意识的概念由中国现代新儒家的代表徐复观率先提出,他认为中国的忧患意识始于殷周之际,而这种忧患意识“不同于原始宗教动机的恐怖、绝望”,[1]从而在这种心理作用下放弃责任。忧患意识恰恰表现为一种责任感,“乃人类精神开始直接对事物发生责任感的表现,也即是精神上开始有了人的自觉的表现。”[2]儒家积极的入世情怀使这种忧患意识具体表现为政治直觉和政治责任感。尤其当历史处于重大转折和拐点时,超越时代的忧患意识和正面、积极的危机感总能预见社会发展趋势,并迅速做出反应,生活在日本江户中期的儒学家荻生徂徕就是这样一位时代的先知。正如日本著名学者丸山真男所言:徂徕是“德川封建社会孕育出的首位伟大的具有危机意识的思想家。”[3]
(一)青少年时期动荡不安的生活经历
荻生徂徕忧患意识的形成与他青少年时期的经历不无相关。荻生徂徕出生在武士家庭,幼时曾入林门学习朱子学。其父是五代将军德川纲吉(1646-1709)的侍医,后因得罪将军,荻生徂徕十三岁时随父被流放到上总国(今日本千叶县境内),蜗居在一个偏僻渔村,切身体会了生活由安稳富足到漂泊无依。直到徂徕二十七岁时,父子才重返江户(今东京),因此他曾说:“13年后我又重回到江户城,发觉江户的风气变化巨大”,[4]这真实反应了荻生徂徕的生活环境经由城市到偏远农村、又回到繁华都市的变化所造成的巨大心理反差。虽然荻生徂徕本人对这段生活的记述不多,但青少年时期是价值观形成的重要阶段,可以肯定这段动荡的人生体验对荻生徂徕而言是一种精神和人格的磨练,对今后徂徕的治学基调产生决定性影响,荻生徂徕的危机感和忧患意识的形成也与这段经历有着不能割舍的微妙联系。
(二)商品经济开始萌发的社会大背景
一种理论的兴起绝离不开产生它的“社会土壤”。荻生徂徕生活的江户中期,恰是幕府统治相对稳定、商品经济勃兴、文化大发展的历史阶段,很多知识分子都在歌颂“太平盛世”的到来。然而当荻生徂徕重返江户后,作为一个“外来人”,他眼中看到的是因承平日久和商品经济萌发带来的武士贫困、官吏不作为、“四民失序”、道德失范等一系列社会问题,这激发了荻生徂徕对幕藩体制及社会兴衰的深刻忧虑。冷眼旁观这些变化后,作为一个有强烈忧患意识和政治责任感的儒学家,他开始思考如何治理社会“疾病”。荻生徂徕的学问主要来自自学,年轻时是一位朱子学者,后来他发现朱子学过于强调内省,且机械的空谈之风也解决不了因社会变化而出现的实际问题,于是在接触了中国明代学者李攀龙(1514-1570)、王世贞(1526-1590)的文学复古思想后,中年时治学主张发生逆转,由朱子学者转而站在朱子学对立面,质疑朱子学的正统性,否定并批判性理之学,主张应该回归儒学古典去探寻儒学的真意,学问应当具备经世精神,加之荻生徂徕对社会问题持续不断的理性思考,终于在他晚年的《政谈》、《太平策》等著作中集中阐述了其社会治理思想。
正如“忧患意识内含着否定、批判、怀疑、发展建构的精神”[5]所总结的一样,正是荻生徂徕的个人经历、秉性和所生活的年代孕育了徂徕的忧患意识,进而在忧患意识的推动下,徂徕对当时的主流思想——朱子学产生了质疑,他批判并否定朱子学的正统地位,尤其强调学问应当学以致用,学问最大的用处不在于“修身”,而在于“安天下”。荻生徂徕通过批判朱子学所构建的经世理论体系集中表现在他的社会治理思想当中。
荻生徂徕把治理国家比喻成如同在“围棋盘上画格子”,他强调社会治理一定要事先制定好规矩、章法,然后才能“排兵布阵”。
(一)以礼治世
以礼治世可以说是荻生徂徕社会治理思想的总纲。徂徕在治学方法上反对性理之学,主张回归儒学经典去探寻儒学的真谛,因此与崇尚“四书”的朱子学不同,徂徕认为由孔子整理而成的“六经”才是儒学经典源流所在。他在《辩道》中就已经做过解释:“孔子之道,先王之道也。……六经即先王之道也。”[6]也因此,客观上商品经济发展带来的社会变化在荻生徂徕看来是初露“礼崩乐坏”端倪的表现,他认为根源就在于缺乏“制度”,而在制度建设的理论方面,荻生徂徕把目光投向了中国“古法”,求助于“圣人之道”。“总而言之,治理天下国家之道最好的莫过于古代圣人之道。古代圣人尧、舜、禹、汤王、文王、武王、周公善治天下,并将治国之法流传后世。”[7]显然,徂徕认为要想成功“医治社会疾病”,那么最佳的范本就是“三代之治”,即理想的社会制度是由尧、舜、禹、汤王、文王、武王、周公等七王建立的“先王之道”,具体说就是礼乐刑政之道。荻生徂徕认为:“道者统名也。举礼乐刑政凡先王所建者。合而命之也。非离礼乐刑政别有所谓道也。”[8]“道”是儒学的最高理念,儒学者终其一生都在找寻“道”的最高真意,而徂徕通过研习六经,从六经中悟出了“圣人之道”,而且他说除礼乐刑政之外没有其他“道”,给“道”赋予了绝对意义。
综上,荻生徂徕最推崇的社会制度就是由孔子传授、六经所载的礼乐刑政制度。他不相信通过教化就能使民众人心向善,认为只有“以礼治世”才能有利于国家治理,并有效解决社会问题。他曾说:“古代圣人之道虽说以教民孝悌为首要,但如果以为让儒者们向百姓传授此理,使百姓自己开悟,然后实践孝悌等道德的话,是大谬不然。如上所述,‘奉行’使他管辖的町或村和睦安宁,民风向善,这才是所谓向民教授‘孝悌’之理。”[9]显而易见,荻生徂徕认为社会治理当中各级官吏的政治责任心也是极为重要的。
(二)整顿吏治
荻生徂徕认为:“圣人之道原本是治国平天下之道,以对政务有益为首要,自古如此。”[10]因此可见,在以礼治世的大框架下,徂徕特别强调官吏在社会治理中的主体作用。江户时期,因兵农分离和国内长久的和平环境,武士失去了战国时代武将的作用,变为统治一方的各级官僚,而荻生徂徕出身上层武士家庭,自然和幕府政治距离不远,也因此他的社会治理思想中有关整顿吏治的内容占了很大比重。徂徕特别看重官吏的选拔和任用,首先,他认为要打破门第观念,从下层选拔人才。只有这样,“上下之间无阻隔,上下一心如同天地和合,国家就会治理得好。”[11]其次,他认为应选用贤才担任要职,并且对人才要“量才使用”。荻生徂徕认为治理国家分为“人”与“法”两部分,即使“法”的部分再完善,执行这些规定的“人”,即统治者自身能力不足的话再好的制度也是徒劳。因此他主张“治国之道以‘知人’为首要的关键”,反对僵硬的用人方法和阿谀奉承之人,强调应当不拘一格使用具备不同才能之人,让他们活跃起来,发挥自身能力。由于江户时期并没有实行科举制,选拔官僚主要依靠世袭,因此主张打破门第观念来选拔贤才的理念实际执行起来比较困难,但荻生徂徕的人才观总体上是进步的。
另外,值得注意的一点是,他把解决武士贫困、“四民失序”等社会问题一概归结为各级统治者的执政能力。“但是,即便这样说到底是由于国家治理得不好,所以社会风气才恶劣;社会经济困窘才导致这种结局,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上面的责任。”[12]徂徕学之所以被称为“为政之学”,就在于他认为“道”的本质在于实现“治国平天下”,而非纯粹道德意义上的“修身”。他认为真正的为政者要做“民的父母”,要能“安天下”,使民富国安才算实现了君主的“仁”。这和朱子学所倡导的通过“穷理”、去除“气质之气”之后到达道德完美境界即“修身”之后才能治国平天下的理念就产生了很大的对立。朱子学强调每个人的内在修养,认为道德的完美在先,治国平天下在后,但荻生徂徕却从理论上分离了二者,他更倾向于政治优位,把“平天下”作为官吏的最高目标,并强调作为统治者的武士阶级的主体能动性,这种理念有利于提高和监督官吏的政治责任感和社会管控能力,即使在当今的社会治理中也值得借鉴。
(三)武士归田
自丰臣秀吉颁布《刀狩令》以来,兵农分离政策成为幕府进行社会统治的重要手段。经过兵农分离,武士切断了与土地的联系,成为职业军事贵族。加之江户幕府建立初期为了对大名进行统治而实行的“参勤交代”制度,到了江户中期,大多数武士都居住在江户或者城下町,客观上就促成武士开始了“都市生活”。由于生产力的不断发展,商品经济开始勃兴,人们对“金钱”的依赖度大大增强,而依靠大米作为“薪水”的武士的生存状况却逐渐变得窘迫,他们不得不出售大米换取金钱以购买其他生活用品。荻生徂徕这样描述武士的经济生活:
一年分三次支付武士禄米(俸禄),还未到下次支付前,武士们就把家里物品典当出去维持生活或者以下次禄米为担保向町人预借一些钱。自己的财产全部掌握在他人手中,这种状况真令人悲哀。说到底,武士竟然沦落到连一根筷子都要花钱买的境地。[13]
这是真实情况的写照,对此,荻生徂徕本身并没有认识到造成武士贫困的原因之一是“新经济方式”的产生,而是一味地认为因武士离开了赖以生存的土地,对都市生活和金钱过分依赖所致。而且徂徕认为武士离开了土地,也根本无法对农村进行“直接管理”,对社会问题的解决更是束手无策。因此他认为要解决武士的贫困问题,那么在经济上必须抑制“金钱”的膨胀,所以最根本的办法还是让武士归田。这样重回农村后的武士们的衣、食、住都可自行解决,自然就不再需要金钱,而且他们的“武艺、学问”也会有长进,如此一来武士阶级既摆脱了经济上的贫困又可以对社会进行直接的控制和治理,可谓一石二鸟。但在不断向前发展的生产力面前,荻生徂徕试图恢复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显然不论在理论上还是现实中都是行不通的,因此这方面凸显了荻生徂徕有关社会治理理想和现实间的矛盾。
(四)固化身份秩序
“士农工商”的身份秩序在江户时期固定下来后,“四民”皆各司其职。农业是封建社会的基础,农民的职责就是生产年贡米,手工业者通过手工劳动换取生活来源,而商人在财物流通领域施展本领,而武士作为最上层的统治阶级则成为纯粹的消费者。江户中期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商品经济勃兴带来了社会阶层的流动和变化,人们的思想也不似从前那般恪守传统的伦理观念,这在徂徕看来是“社会风气变差”且“危害甚大”。
如此以来,游女、河原与普通人混同在一起,他们的风习就传到普通人身上。现如今连大名、高官们都无所顾忌地使用倾城町(妓女町)、歌舞伎町中才用的词语。武家的夫人和儿女也模仿妓女、歌舞伎者言行,丝毫不知羞耻。虽是如今流行之事,但却不是好事。[14]
总之,农民奢侈之心日盛,随之讨厌务农,近年农民经商之风盛行,农村因此格外衰落。赌博、偷盗行为不断发生。[15]
所以荻生徂徕认为应该对社会从严治理,譬如应该设立类似城门的“木户”以分隔城市与农村;建立“户籍”“路引”(旅行证明书)等制度把百姓牢牢束缚在一个地方;限制农民经商,把流向城市的农民遣返、固定在土地上,严禁身份变动等。面对所谓的“四民失序”,荻生徂徕主观地认为只要巩固原有的身份秩序就能有效进行社会治理的想法恐怕有悖历史的发展规律,从而也难以付诸实施了。
(五)“公武分离”
众所周知,幕府将军是江户时期实际统治全国的元首,但京都依旧有天皇、朝廷、公家存在。天皇虽已退居幕后、没有实权并受到幕府的控制,但将军在名义上仍旧是天皇任命的“征夷大将军”的事实却没有改变。荻生徂徕认为这种二元制的政治结构不利于幕府统治的稳定性,是一种潜在性威胁,所以他非常忧心武家政权的地位。他认为“虽说天下的大名都是将军的家臣,但他们需要得到天皇的圣旨或者授位证书,所以私下里可能还有人把京都朝廷的天皇当成自己真正的主君。目前这些人摄于将军的威力俯首称臣,一旦世道混乱,很有可能发生令幕府不安之事。”[16]
和荻生徂徕同时代的另一位儒学家新井白石(1657-1725)曾作为幕府第6、7代将军的近侍辅佐幕政,期间也以儒学思想为指导,进行了一些社会改革的实践,他也曾就朝幕关系发表看法。“但与白石想尽力融合幕府和朝廷关系不同,徂徕认为朝廷是幕府的‘绊脚石’,他更偏向于把二者分离。”[17]所以徂徕主张至少“公家和武家、朝廷和幕府应当分别建立官制。”这使人联想起日本幕末内忧外患之时,为挽救行将崩溃的幕藩体制,一度曾有过“公武合体运动”,但历史最终不仅选择了“公武分离”,甚而由“尊王”直至“倒幕”,天皇的权利被重新抬高,随之幕府消亡。荻生徂徕在朝幕关系稳定、幕府势力强大的江户中期即对此问题产生担忧,这说明他是一位非常有政治远见的儒者。假使幕府按照徂徕的意见进行“公武分离”,日本的近代史能否会是另一番景象就不得而知了。
此外,荻生徂徕还强调社会上应抑制奢侈之风,同时也就养子、婚姻等问题提出了具体的社会治理方策,不一而足。
每当历史处于重大转折和拐点时,事先总会有社会危机出现,但未必全体社会成员都会产生忧患意识和危机感,只有那些精英知识分子和部分上层政治力量才能提前感知和认识潜在的社会危机,并通过各种渠道做出判断和预警。因此具备理性的忧患意识不仅对个人,对国家和社会而言更是一种正面的积极力量,它能迅速并有效应对瞬息万变的国内、国际形势。
通过以上分析看出,荻生徂徕青少年时期动荡不安的生活经历和处于历史转折时期的社会背景是他忧患意识的来源。而忧患意识往往表现为政治责任感,因此忧患意识直接推动徂徕思考幕藩体制的危机和社会的兴衰。笔者认为荻生徂徕通过质疑、批判朱子学的权威性,为自己的社会治理思想找到了六经中所载礼乐刑政这一“制度”框架,构建了解决社会实际问题的理论体系,凸显了他经世致用的治学精神。这恰恰也说明忧患意识具有的怀疑和构建精神,是一种理性的思考和判断,永远值得借鉴。
此外,荻生徂徕的社会治理思想极具时代色彩,具有相当的警示作用和预见性。江户中期的日本社会,国内和平、生产力发展迅速;亦无外患之扰。而荻生徂徕作为一名先知,为已经出现变化和危机的社会开出了种种“处方”,向幕府表达了社会改革的要求,但因为日本江户时期的儒者一直远离幕府的核心政治,其主张也只能以著书的形式出现,更无法像传统的中国社会一样,通过科举及第、“当官”后去实践自己的理想,因此客观地说,江户时期日本儒学家与政治的关系及儒学的政治价值还需进一步深入论证。而且人的思维方式和思考内容会受到时代和生产力水平的制约,荻生徂徕虽然先人一步地察觉到新的社会变化,但从解决方法来看,却是十足的“唐虞三代”复古思想,而且恢复井田制、重农抑商等理念也与现实格格不入,从这些方面来看,荻生徂徕的社会治理思想未免还有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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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出版时间:2015-04-29网络出版地址:http://www.cnki.net/kcms/detail/13.1396.G4.20150429.0944.001.html
中图分类号:K313.3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7356(2015)-02-0028-05
DOI:10.14081/j.cnki.cn13-1396/g4.2015.02.005
收稿日期:2015-03-27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12JJD770024)
作者简介:杨立影(1977-),女,天津宁河人。讲师,南开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日本历史、日本文化。
Ogyu Sorai's Adversity Consciousness and Social Governance Thought
YANG Li-ying1,2
(1.School of Japanese,Tianjin Foreign Language University,Tianjin 300204,China;2.Japan institute of Nankai University,Tianjin 300071,China)
Abstract:Ogyu Sorai(1666-1728)is a well-known kobunjigaku Confucian in the mid Edo Japan.With the development of commodity economy in that period,the class system was out of order,social problems appeared.At the new historical turning point,Ogyu Sorai's strong adversity consciousness and crisis awareness prompted him to become an author.He put forward suggestions and concrete social governance method to the shogunate.Overall,He considered that they should be modeled on the"three generations",establishing the ritual system of the sage in Japan for social governance.The diagnosis of the social problems by Ogyu Sorai is beyond the ordinary people and the times,but his solution needs further elaboration and demonstration.
Keywords:sufferingconsciousness;socialgovernance;three generations;rites-musicandpunishment-govern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