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坡

2015-08-13 17:50
海外文摘·文学版 2015年8期
关键词:断肠安仁大石

断肠坡,在金紫仙南麓的螺蛳寨,即高坦崖下的丹埋坡。传说是炎帝神农终老的地方。

金紫仙是安仁的一大名山,又名云秋山,距离县城一百二十里,是县治发脉之所,与炎陵东风乡、永兴七甲乡、资兴皮石乡交界。

山顶常年云遮雾锁,《通志》云:“烟云黯淡如秋”;《寰宇记》云:“尝有云屯其上,经日不散”,称云秋山。山上石多土少,植被多以草甸和小灌木为主。山腰古树参天,绿荫如盖,山顶则色彩明亮淡紫,犹如金子闪烁,故又名金紫仙。侯忠陛《云秋山记》:“金紫仙,石山戴土,其中峰特耸,不可仰视。好事者扪萝攀缘而上不能返,缒而始下。山之面北向,左右小峰攒拥,望如火焰。每岁秋,云覆其顶,恒竟日不散,故又名云秋山。迤左为山之肩,有石门,过石门,有石井,状若莲花,类造物者之设施,而为山僧之所取汲。”

螺蛳寨的山崖长满了许多野生药材和藤蔓,山坡上有泉,名“莲花井”,四时不溢不涸,是莲花江的源头之一。《安仁县志·地舆·山川》载:“莲花港,源出自云秋山经螺蛳寨北流十五里,过举冲至于草坪。”

寨子南面有石穴,名高坦,广丈余,中藏仙佛像。山上古树掩映,瀑布飞泉,飞练数千丈,下而成川,东流至炎陵鹿原坡镇,绵亘过酃邑界,北流入茶陵西乡,百里至香草坪。岩壁间多野生石耳,可食。《云秋山记》:“无人径,时晴则见,时阴则隐,且茂树恶木,佳葩毒卉,杂植于其间。”

话说神农炎帝带领八名随从,从中原来到荆楚南蛮之地,在渡口乌陂渡登岸以后,发现安仁地潮湿多瘴气,人多患膝盖肿痛、关节风湿等病症,一路采集草药,尝百草,辨药性,治百病,救民水火。在河姑春分姑娘的歌声之中,熊峰山上采药,峦箕寨求神炼药丹,丹霞山石臼抖药,永乐江袍洲晒药,药湖寺古碧海洗药,其乐融融。沿着永乐江而上,转莲花江流域,进入木仙,鸡冠仙一带的深山老林中,教民制茶熬草药汤,留下了神农氏“采茶九龙庵,野炊香火堂,洗药药湖池”等许许多多的美丽传说。

一日,神农一行采药到了安仁与酃县交界的云秋山,见螺蛳寨形势险峻,悬崖峭壁处,藤蔓交错,石洞奥窔,泉井飞瀑,山坡上药香阵阵。那正是“入林时见鹿,祷雨辄闻鸠。攀处岩覆蔓,寻来石穴幽。洞锁桃千树,丹埋草一邱。井势莲花活,泉声瀑布遒”。

神农帝兴奋异常,扪萝攀藤而下。在涧水旁发现一种透着芳香的藤草:褐红色的藤,长着绿叶,开黄色喇叭花,根呈黄色。此物乃黄连,又名雷公藤、亡藤,俗称断肠草。

炎帝摘下叶子嗅嗅,清香扑鼻;小心翼翼地摘下黄花闻闻,香气袭人。神农运功开启他那神奇的水晶肚,慢慢地将叶子咀嚼咽下。绿色液汁一入腹内,即黏附肠上,开始时肠胃难受。不久,肠子开始变黑。“此草有毒!”神农帝只来得及说上这四个字,肝肠绞痛难忍,顿时口渴难耐,侍从忙掬起泉水给神农喝。谁知水一入肚,黑色漫延,肠子一寸一寸地烂掉了。神农在肝肠寸断之际,迷糊中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春分……”就此不省人事,并再也没有醒过来。

一代帝王就这样柔肠寸断,离开了他眷恋的人世间,撇下他牵挂的春分姑娘和许多的骄傲与遗憾。螺蛳寨,高坦崖,丹埋坡,成了让世人难以忘怀的断肠坡。

天地同悲,山川呜咽。八名侍从撕心裂肺的呼喊,没有唤回神农帝的生命。温顺傲慢的山鹿低下了它高傲的头颅,默默地在山坡集结;凶猛暴戾的虎狼豺豹不再厮杀咆哮,乖乖地守护在炎帝身边。

八名侍从四处寻找解药,寻找奇人异士:九龙庵采来仙茶,熊峰山挖来灵芝,大石岭上砍来神木,盘古仙上求来圣水……一切都无济于事。

管沐浴的从臣胡真官说,欲将炎帝葬于兴宁汤市庙山;管农事的侍从说,要葬于安仁的大石岭。

当侍从顺着莲花江到熊峰峡谷之时,狮子跑到江边开口说话,跪求将神农炎帝埋在大石岭上。“呸呸呸,哪有活龙活脉不葬,却葬个死狮神!”快嘴侍从的一句话,竟成了禅语,活灵活现的狮子竟然变成了石狮子,从此再也没有开口说话,定格成永乐江畔的狮子回头,永远守护着身背药篓的神农石像。

春分姑娘盼呀盼,天天爬上大石山顶,向南张望,终于盼成了母子望圣石,永久地站立在山头。

一位采药者说,酃县有异人可治好断肠病。侍从驱使老虎前面开路,狮子驮着炎帝,豹子两边护卫,沿着瀑布溪流下山,又扎起竹排,顺水漂流,谁知当竹排漂到鹿原坡的一个深潭边时,一阵风浪吹来,一只神龟将竹排拖进了深潭,炎帝再也没有露出水面。

就这样,安仁金紫仙麓高坦崖下的丹埋坡(断肠坡)成了炎帝神农终老的地方,而酃县的鹿原坡(炎帝陵)则成为炎帝神农的长眠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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