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些与笑阳画画有关或无关的东西

文　龙晓雲



记一些与笑阳画画有关或无关的东西

文龙晓雲

我在笑阳创办的宜兴八面来风堂与他一起共事了四年零两个月，我们曾经是上下级关系，但大部分时间是朋友关系。说不了解他，是假话，说很了解他，也是假话。更多时候，我们会就一系列目标，在了解与不了解之间相互帮衬、相互包容，工作相处中的确其乐融融。即便我们分开已整整两年，这层关系却一直延续至今，不温不火，有点君子之交的味道。

《引吭高歌》 笑阳/作

《鸟语花香》 笑阳/作

《鸡鸣破晓》 笑阳/作

两年前，笑阳开始学画画。当然，他之前也画过一些涂鸦，但因为没有绘画基础，加上胆小，就没坚持下去。直到我离开他没多久，他带着蒋明君、王建林等书画名家朋友去景德镇画瓷，自己也拿着毛笔，蘸着青花釉料胡乱涂鸦起来。这一涂就来了感觉，甚至一发不可收拾，像是找到了一种久违的快乐感觉，像是找到了自己一直在寻觅的一种生活状态。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是笑阳的画给我的第一感觉。当然，我知道他画画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我一直觉得画画对他来说应该是退休之后的事，也即是他把事业全权交由儿子石越打理之后的事，但没想到他的转变会如此之快。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他如今对画画这件事竟然会如此执著，尤其他面对画画时所体现出来的真诚，更加难能可贵。新文人画家朱新建曾说：当前画家群体中缺少的是对艺术的真诚。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书看得再多，也没用；技巧把握得再好，也没用。现在，艺术过多地受到商品经济的干扰，过多地考虑利益，看重一些与艺术不太相关的东西。再来看看笑阳的画，也没有受经济干扰。他的画，第一眼看上去，除了质朴，就是真诚。我知道他平生有两大爱好，一是玩收藏；二是听有思想、有情感的文化名人讲大道理。玩收藏的水太深，他属于务实型，平常心收售，不玩大起大落。至于听来的那些大道理，在他大脑中过滤后，自然就蜕变成他今天的画。他的画，因为真诚，所以不俗。

《花香四溢》 笑阳/作

《柔柔清风》 笑阳/作

前不久去拜访笑阳，他不止一次问我他的画有没有与朱新建的画拉开距离，因为杨春华认为他的画太像朱新建的。他是朱新建的铁杆粉丝，有些形式上的东西与之接近，不足为奇。但骨子里内在的东西，像基因一样，极其微妙，不会雷同。说白了，两人的状态不同，所表现出来的东西有各自的理解，怎会雷同？这点笑阳是够自信的，毕竟心诚自然成嘛。

说到不同，想到前些天我同学给一位比我俩还优秀的师弟写作品展览开幕词，我俩聊到科班和业余这个话题，出现一些分歧，以至于他认为“新文人画”是一个伪命题，理由是：派系这些词在美术史里都是后人为了便于讲解给追加的，而不是活人给自己立牌坊来招摇过市的。同学的话着实有些道理，毕竟今天有些标榜新文人画的画家，确实有挂“新文人画”头衔来推销自己的嫌疑。我等只能见怪不怪，毕竟即使活得跟神仙一样的朱新建也要吃饭，对不？也许我同学在学院圈子里待得太久了，对专业技能和一本正宗的传统很在乎，自己也乐在其中。就我来说，虽是科班出身，但多年一直游离在科班与业余之间，更能体会科班与业余的苦与乐。笑阳，他是地地道道的业余画家，没有受过任何专业训练，因为与画家聊得多了，出笔画画就不俗，是业余画家中见地极高的一位。之所以不俗，是因为在他诸多画里的笔墨趣味都没有重复过，而是在变化中进步，又在进步中变化，像滚雪球，有魄力有张力。有些跑江湖的业余画家，画鱼就画鱼，画鸟就画鸟，画虎就画虎，而且一批一批地画，一捆一捆地批发。即便说，有的人一辈子在画画，成了画和钱的奴隶，却不知道画画除了可以换钱之外，还可以自我玩乐，而不至于画得纠结、活得也纠结。

最近网上有位粉丝超过百万的业余画家，名叫“老树”，之所以有如此多的粉丝，并不是因为他的画有多好多专业，而是他抓住了这个消费时代，端正了自己画画的态度：既然我是业余的，我就用业余的画来与业余的当代人对话。再比如科班出身又边缘了科班的朱新建，他抓住十多年前的极欲时代，让很多不想一本正经的粉丝跟着他“不正经”起来，像宗教一样迷恋，因为他们可以像朱新建那样找回自我，活得率真。

《悠然自得》 笑阳/作

当然，业余画家想要有粉丝，也是需要门槛的。这门槛不是科班强调的有板有眼，而是对当下社会状态的一种释然，这种释然对当下来说就是消费。为什么朱新建能成功？并不是他将叶浅予批评的“封建糟粕”反其道而行之，而是他打开了他那个时代“禁欲主义”的后门，让很多受体制和门规束缚的思想得以解放。有人说，朱新建早十年或晚十年出生，都不会产生今天意义上的朱新建。这像一句废话，不过事实确是如此。

《午后小憩》 笑阳/作

而笑阳，这位受朱新建冲击波影响的业余画家，能不能逃过朱新建对他的牵制，能不能在朱新建后新的社会语境中，找到消费时代的某个攻击点，真要靠造化。这是每个业余画家都要面对的问题，他们没有纯正的传统和专业的学术作为继承和依托，对当下社会的把脉自然成了他们是否能够把持得住的瓶颈。换句话说：业余画家的东西在精神层面如果不能拿来与大众一起消费，除了万分之一可以挤进美学范畴之外，其余的都会转瞬即逝。

所以，对业余画家而言，技术反而不是他们的瓶颈，文化层次、个人修为和对时代的敏感程度才是他们的瓶颈。举几个例子，比如丰子恺、关良、丁立人、韩羽……你看他们的传统笔墨水准达到什么程度了？笔墨水准不是业余画家的强项，对当下社会的洞察力才是业余画家的强项。比如韩羽、朱新建，要是在文字和艺术观念方面没有三板斧，他们哪能走出来？如果他们不能洞察这个社会的诸多现象，他们的作品能在当下产生共鸣？

《回眸一笑》 笑阳/作

《凝眸缠绵》 笑阳/作

《鱼水情深》 笑阳/作

《独立技头》 笑阳/作

其实，与许多科班画家相比，业余画家在这个时代是幸运的，除了不受诸多专业条规束缚之外，还能在无限的信息量中去找到可以与之触碰的火花。这个火花对许多科班生来说是望尘莫及的，对业余画家笑

阳来说，他已经找到了，他对这朵火花很虔诚、很认真，他不像很多业余画家那样，拿来不煮熟就张口大吃，他是文火慢吞，他知道这是消费时代，许多人就是张口大吃吃出了毛病，他要的不是解馋，而是慢品。单说这点，笑阳就已经与朱新建拉开了距离。朱新建是极欲主义者，笑阳不是，从笑阳一笔一划的正楷字中，读不出朱新建的暧昧，倒是多了许多类似李叔同的心性。其实我建议笑阳多看一些手抄经卷，抄经的不是书法名家，名家会受行规制约，很勉强很虚假，佛教徒不受行规制约，很虔诚很真实。回到当今婆娑的世界，极度消费的背后其实需要的就是像笑阳这样的文火慢调，他画的画，能给我们因为极度消费而疲惫的心灵以洗礼和抚慰。看看笑阳漫不经心的画，尤其他虔诚静谧的字，这些其实是在告诉我们，不要让自我的灵魂跟不上自我的脚步，不要因为消费欲望而丢了健康的身体以及附体的灵魂。这点，笑阳的画是充满正能量的，他的画至少让我相信人性本善。最近，最快速最流行的互联网都后缀了“+”，成了“互联网+”，这“+”就是传统行业的意思。所以，我觉得我们人类是时候该回归人性本真了，笑阳的画以及他用毛笔书写的文字，其实就是在做这样的宣誓。

对于笑阳的画，我们不能拿技术去衡量它，那样的话，是在自寻烦恼、误入迷途。其实艺术精神的本真是超越技术层面的，透过艺术，我们可以读到很多与生活、与社会有关的正能量的东西。所以我们不能一味地在他的作品中去挑刺，去钻牛角尖，或是去吹嘘拍马屁，去给他歌功颂德。这种很假很虚伪的行为，我希望我们都不要去做。

笑阳画画五十岁才开始，虽然起步迟，但他的那股勤奋劲儿，让他的画一天一个样，所以当前我们不好从技术或是理论方面来评价他的画，好比今天我们讲的这个事，说不定到明天就不是事了。但要提醒我们的是，无论如何勤奋如何变化，作为业余画家的我们，有些东西是恒定不变的，比如技术，比如艺术观念，我们拼不过整天搞学术研究的学院派，就不要勉强，不要刻意，以免弄巧成拙，东施效颦。反过来，只要笑阳对所有的一切物质和行为足够真诚，然后随性随心，用最简单最朴实最真挚的线条和文字，都能让生活在当下的我们产生共鸣，并为之激动不已。而这点，科班生是很难做到的，因为“专业”的门槛将大众排斥在门外，艺术会被他们搞得神秘兮兮，这就真的假了。这个充满快捷消费的社会，有些曲高和寡表象的东西其实是装出来的。而我们更应去做的，是去创造属于这个时代的大众唯美的东西，而不是一装再装，自毁前程。

讲到对艺术和对社会的真诚，朱新建确实是身体力行地去做了，他很明白他是凡人，他要吃饭。此外，他要活得像个神仙，他就这样真诚地活着，活进了很多人的心里。他要是不真诚，他的作品肯定与江湖上许多人云亦云的画家没什么两样。难能可贵的是，笑阳继承了朱新建的这份真诚与执著，也因为这份真诚，让笑阳的心静了下来。至于笑阳知不知道随性与坚持的可贵，我不得而知，但我相信笑阳能悟到这一点。

其实，画画是一种与自我的较真。我们较真的东西，与别人没有关系，与政治没有关系。同时，画画也是一种自我享受，我们在独自享受的过程中，会去思考社会关系的存在，生活点滴的存在，自我躯体与灵魂的存在。而我们存在的价值，不是刻意去制造作品来创造收益，应该是通过作品去感恩收获，去感动付出，去感化众生。

画画应该是最美的事业，不要硝烟弥漫，不要急功近利，不要明枪暗箭……写到这里，突然觉得我和笑阳一样，因为选择画画，感到特幸运、特幸福!

链接

1.八面来风堂堂记

八面来风堂位于江苏太湖之滨陶都宜兴市中心，是全国知名文人书画家、紫砂陶艺家和社会名流雅聚之地，亦是安徽工程大学艺术学院、江苏科技大学、苏州市职业大学等院校的艺术教育实践基地和文化产业管理教学实践基地。堂内藏有全国众多著名书画家、紫砂陶艺家作品真迹和历代古玩杂件，是一个集艺术策展、新闻互动、论坛交流、书籍编撰、紫砂礼品创意设计为一体的综合型文化艺术沙龙。目前堂内设有紫砂书画网、精品典藏库、文人读书屋、把玩紫陶坊、茶话闲聊吧、艺术品展厅，堂外设有多个艺术研究与实践基地。被誉为“江南知名文化企业”“江南民间文化艺术沙龙第一家”。

2.两地窑概述

“两地窑”是多地域陶瓷专业门类、创意设计、传统技艺、文化传承的综合体，是长三角以及周边地区的民间陶瓷文化产业整合，主题是宜兴紫砂、龙泉青瓷、景德镇青花，以及武夷山大红袍的壶茶文化缩影。由“民间文化大使”笑阳创立，宜兴八面来风堂创意、策划、设计、制作、烧成出品，旨在建立长三角经济文化圈而开辟创造的实用艺术文化陶瓷品牌。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笑阳/作

笑 阳

原名石晓良，艺名一壶道人，号民间陶夫。八面来风堂堂主，紫砂书画网艺术总监，多所大学兼职教授、专家委员会成员。江苏宜兴·浙江龙泉“两地窑”总窑主。1963年生于陶都宜兴，1985年毕业于长沙炮兵学院。2001年军转自主创业，2004年创办江南文化艺术沙龙八面来风堂，从事文人书画和文人紫砂研究。喜收藏，广交友，倾心编撰《宜兴陶与文人画》系列丛书。承袭曼生文脉，首开“壶画禅语”探索，并开始涉足紫砂创意设计。所创紫砂作品立足传统，重视泥质，强调紫砂独特的文化韵味，形成自己独有的艺术价值，为藏友所爱。主持设计制作的中高档紫砂系列礼品，赢得众多商业名流和政界人士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