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然
一家人去旅行,由于是四个人,所以要求旅馆安排两间房间。
柜台小姐说:“找到了,不过一间是两个小床,一间是一个大床,公公带孙女各睡一个小床,你们夫妻只好睡一个大床了。”柜台小姐笑笑说:“对不起!行吗?”
“当然行,为什么说对不起呢?”我好奇地问。
柜台小姐把钥匙交给我,说:“因为很多夫妻是不愿意同床睡觉的。你不知道吗?越是有钱的人,越会分床睡。再有钱,他们就分房睡了。”
“如果更有钱呢?”我促狭地问道。
“就离婚了!”
我曾在《新新闻》杂志上看到刘黎儿的文章《亲爱的,我也要有自己的荷包》。
文章写日本年轻一代不再共用一个账户,如今40%的家庭是“两个荷包”。其中一段写得很妙――“其实不仅是荷包,连床或卧室也都是两个,就像宫本所说的:‘我不喜欢和妻子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觉,我睡前喜欢看书和看DVD,想要有点自由,如果真的持续同床,我们早就离婚了。”
这番话我早有感触,因为自从前年搬家,房子大些,使我的岳父岳母能各有各的房间,他们就变得更恩爱了。
过去,岳母总埋怨岳父爱整夜听收音机。而今好了,一个睡楼上,一個住楼下,各有各的空间,甚至各有各的收藏与摆饰。我每天看他们早上相遇,彼此都好像眼睛一亮。
梁实秋与韩菁青在世时也一样,那时候他们住在忠孝东路的一栋大房子里,两人的卧室一北一南,中间是客厅和书房。
我好奇地问哪有夫妻不同卧室的,梁实秋一笑:“她啊,不过中午不起床,不到夜里两点不睡觉,我则是天不亮就起床。现在分开睡多好啊,早上她睡觉安安静静,我可以专心写作;晚上我早早睡了,她正好约朋友吃夜宵、聊天。”
想想小时候我们独自睡一个小床,后来交了朋友谈了恋爱,没结婚之前还是一个人睡,只是常常约会。
然后我们成了家,在一张床上相拥着睡去。
渐渐地,彼此在婚前的个性不再隐藏。男人老了,前列腺肥大,越来越爱在夜里起床;偏偏女人也到了更年期,睡不踏实,一点动静就会惊醒。
于是有些夫妻就分床甚至分房了,恢复到年轻时约会的状态。
(摘自《爱的密码》接力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