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眉
“合租屋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房客人高马大,声大如钟,少有修养,看到我爱人时就目露淫光,实在是让人惊恐。”如此鲜活、夺人眼球的细节,出现在原辽宁省凤城市市委书记王国强的自述中。2014年12月22日,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潜逃美国两年半的王国强,回国向中纪委投案自首。在接受调查的过程中,他写下自述,记录了自己异国逃亡的生活。
堂堂七尺男儿,在大美利坚居然连爱人的安全都无法保障,全国人民都震惊了。那么,王国强惶惶不可终日的遭遇是个例吗?外逃贪官到底过着怎样的日子?
确实有人在“自由的空气”中挥金如土
贪官外逃总是伴随着大笔赃款的外流。有了这些“黑钱”,外逃贪官也有一部分在国外过起了奢糜的生活。从媒体就曝光的几起外逃官员“不那么惨”的个案,人们得以管中窥豹。
1995年,分别担任广东中山市实业发展总公司经理的陈满雄夫妇卷款外逃到泰国,买到泰国国籍身份,分别更名换姓。陈满雄还做了一次彻底的整容手术,连皮肤都进行了漂白。他们在自家名下办起多家商行,拥有两栋高级洋房、3辆豪华轿车,混迹泰国清迈当地名流圈子,直到踪迹暴露,被泰国判刑,才被中国司法机关引渡回国。
卖掉27家国企,获利上千万后外逃的河南贪官程三昌在新西兰奥克兰购买有豪华别墅和汽车,过着富豪般的生活,还有一个女儿在荷兰定居。程三昌在国外还大谈特谈他的“辉煌经历”和外逃之道,其中包括他怎样参与了权钱交易和买官卖官。
而据报道,有一些外逃的中国贪官,在国内有人前呼后拥,在国外也不甘寂寞,他们的生活是“很舒适”的。距纽约曼哈顿一小时车程的新泽西州爱迪森市,差不多成为华人天下,至少有10万中国人在那里居住。那里的房屋价位这两年连连攀升。洛杉矶的房产市场也发生了类似情况。据报道,近几年来当地来自中国的巨额房款比前几年增长了四成左右,购买的都是50万美元以上的豪宅,常常一次现金付清。尤其一些华人聚集的高档住宅区,房屋价格几乎涨了一倍。
在洛杉矶、纽约、夏威夷、休斯顿、温哥华、多伦多,经常可以看到不少开超豪华轿车、珠光宝气的中国男女,并已形成了一个圈子。这些人不参加当地华人社区的活动,不在人多的场合露面,行踪诡秘。不过,在高档餐厅里,人们也偶尔可以听到他们聚集在一起喝酒时谈论,说当初出来时弄的钱太少,还应该多拿一些,因为后来外逃的官员搞的钱又大大超过了他们。
混的不好的,要靠打工、背尸谋生
不过也有很大一部分出逃的贪官,并没有过上他们构想中的香车豪宅、挥金如土的安逸生活。
中行开平支行的主犯“二许”逃亡到美国后,因为多数赃款都被冻结,只有存在赌场里的一些钱还能用。许国俊曾在加拿大温哥华辗转一年多,由于不会英文,又必须隐藏行踪,所以一直找不到工作。为了活命,在国内每天出入豪华餐厅的许国俊,在堪萨斯州一个小镇的中餐馆里当上了打工仔,每周工作七天,每天工作10到15小时,其间手臂还被热油严重烫伤。许国俊接妻子余英怡和两个孩子到威奇塔共同生活后,余也在该饭店打工。
同样陷入窘困的,还有长沙市国土局原局长左天柱。为了包养情妇大肆贪污受贿,案发后他和情妇一起潜逃美国。他们携带出逃的几百万赃款在美国很快就坐吃山空,基本不会外语的左也找不到像样的工作,不久情妇也离他而去。据后来在国外见到左的人说,他只能靠着给殡仪馆背尸首勉强谋生。
小编对背尸的了解,来自王朔的小说《许爷》。《许爷》中有这样一段:“日本人比较迷信,发现死尸的时候是不会让尸体乘坐电梯的,就得有人从楼梯间背下来,而且日本是个比较注重个人隐私的国家,这样一些人就是死在家中也没人知道,直到尸体腐烂发臭的时候邻居才会发现报警,背尸体的人可以赚到不错的报酬,而且当他走楼梯间的时候,每到一层就会停下歇一歇,这样这层的人就会赶紧过来又是鞠躬又是赔笑,然后递上红包,请求快走免得带来晦气,这样工资加上小费可以说收入不菲。”背尸要力气大,还不能迷信,所以应者寥寥,连中国穷学生都觉得晦气。一般背尸体的活都是东南亚的移民工人去做,偶尔有中国留学生做。
出逃前敲诈别人,出逃后被人敲诈
中国有句老话“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家雀儿啄了眼”。有些贪官在国内风光得意,在国外却被人戏耍。
被称为“中国第一女巨贪”的温州市原副市长杨秀珠带着女儿女婿和外孙女从上海出逃。出逃后,她先是来到新加坡,投靠一个以前的施恩对象——新加坡丽都国际投资公司的老板何祖祺。但何祖祺却和新加坡最有名的黑社会“南德帮”老大联合,敲诈杨秀珠,并威胁杨秀珠如果不给钱就会举报。于是杨秀珠不得不带着一家四口,在远房亲戚的帮助下逃往美国。逃到美国后,杨秀珠做起了“包租婆”,但在不经意间遭遇了一场官司。万般无奈下,杨秀珠潜逃到荷兰,最后藏身于鹿特丹市一个发霉、滴水的地下室里。
福州市公安局原副局长王振忠是迄今公安系统外逃出去级别最高的在职警官。他在任期间和黑恶势力勾结,成为保护伞。到美国之初王振忠花100多万美元在加州买了一幢别墅及一辆别克跑车,和情妇郝文一起过着奢侈的生活,经常出入赌场、茶楼。但是不久,许多曾向他行贿或被他敲诈的人通过美国的黑社会找上门来讨要“借款”,甚至威胁要砍断他的脚和郝文的手。王振忠不得已和郝文分居,自己也过上了提心吊胆的生活。2007年王振忠患癌,临终前在绝症中挣扎的他留下了一句话:這一切都是报应。
精神上的压力是外逃官员逃不开的
更多外逃贪官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们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他们无一例外都承受着精神上的压力。
中国银行南海支行丹灶办事处信贷员谢炳峰、麦容辉在贪污银行储备金案发后,携带巨额现金偷渡过程中被“蛇头”层层盘剥而不敢报案。在泰国落脚后,由于分赃不均,两人反目成仇,谢炳峰竟用40万泰铢雇一个“烂仔”追杀麦容辉。钱没有了,朋友没有了,残酷的现实促使麦容辉选择了投案自首。
曾潜逃加拿大、美国13年之久的黑龙江省体改委原主任宋市合,在被遣返回国后受审时在忏悔书中写道,当地华人得知他是一名涉嫌贪污的大陆官员后,对他反感和冷漠,这种难以名状的精神痛苦让他感叹,美国并不是逃亡贪官的天堂。
中国工商银行重庆九龙坡支行原干部陈新,曾携带4000多万元人民币辗转潜逃于境内外。68天的逃亡途中,他先后在成都、广州、海口、湛江马不停蹄地周旋,在越南、缅甸境内疲于奔命,一共换了29个假身份证。陈新的日记,记录了他逃亡期间的感受:“我心里有一种瓮中之鳖的惶惶感。我真切地感受到命运捉弄人时的滋味真够人受的。我知道我迟早会有玩完的一天,我的心理、我的精神状态完全垮塌了。我手中握有的几十个身份证和股东证也没能把我救出苦海。”
随着“猎狐”行动的不断升级,越来越多的国家表达了与中国合作反腐的政治意愿。那些尚未落网的外逃贪官,也许已经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
资料来源:法制网、凤凰网、腾讯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