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儿莫过甚

方鸿儒

望子成龙，人之常情。但能把儿子望成十年后“翻江倒海”一条龙父亲却很不多见——有的，或许就是李敖！

大名鼎鼎、不可一世的李敖先生曾借着“观世博”之际，在电视节目中大肆捧举他的宝贝儿子：“儿子比我可怕，我只会越来越老，他会超越老爸，指日可待。”

为着捧儿，李敖先生甚至顾不上长者的厚道与风度，不惜拿韩寒作垫背：“韩寒比我儿子大10岁，这10年，我儿子会翻江倒海，去玩赛车，也未可知。”其捧托之下一片舔犊深情，实在令人惊谔。

据说李敖先生是中国读书最多的书痴之一，自诩谓“中国白话文第一人”。不然，他有何底氣讥讽韩寒不读《资治通鉴》，“一进入知识的境界就出局”云云。

然则，“雨润过泽，乃万物之灾”，捧子过甚，或许反倒乃子孙之灾也。

俗话说：“养儿不及父，家门一世衰。”李敖先生切切地“捧儿”成龙，估计是晚年得子，指望李家出个“文二代”，且要超越老子。但一部文学史早已告诉人们：虽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但在文学造诣与成就上，却难有“儿子超越老子”的，除非老子本来在文学成就上不过尔尔。而像李敖先生这样的大才、雄才，其子要望其父之项背恐怕都已勉为其难，又遑论“超越”了。

有道是“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实际上真能“翻江倒海”的龙，对人与己常常反倒都十分低调，并不张扬。

史载：王献之“尝与兄徽之、操之俱诣谢安，二兄多言俗事，献之寒温而已。既出，客问安，王氏兄弟优劣。安曰：‘小者佳。客问其故，安曰：‘吉人之辞寡，以其少言，故知之。”——优秀的人说话少，因为他说话少，所以知道他优秀。

而鲁迅先生的遗嘱则是：“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虽同为爱子，祈望却有异。鲁迅先生显见要比李敖先生低调而清醒得多——因为“儿子”的未来是龙还是虫，实在不是当老子的可以说了算的！

当然，尚可令李敖先生欣慰的是：他对儿子的祈望确乎“指日可待”，似已毋须再待10年，便已见“翻江倒海”之势了——

有消息称：李戡在接受采访时曾扬言：“韩寒算老几？连大学都考不上。这种没念过什么书的人，我估计他也没读过什么经史子集，是只会玩赛车的人。”

真是“虎父无犬子”，其目中无人，狂妄霸气，似处处可见其父之个性。李敖先生“捧儿”有方，当可无忧复无憾矣！

【豆 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