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2013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专项任务项目《少数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建设--以青海藏族为例》(项目编号13JD710041)的研究成果之一;2014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青海藏族优秀传统文化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研究”(课题编号14BKS043)的阶段性成果。
摘要:宗教信仰是人类历史上一种经过漫长发展的精神文化现象。虽然马克思主义哲学对宗教进行了彻底的批判,但也清醒地指出宗教信仰的消亡将是长期的过程。当前,教育群众正确认识宗教信仰的长期性与共产主义的必然性是社会主义大力建设精神文明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素养。
关键词:宗教信仰;共产主义;人类解放
信仰从字面上理解是指相信并敬仰的情感。现代汉语词典中把信仰理解为对某人或某种主张、主义、宗教极度相信和尊敬,拿来作为自己行动的榜样或指南。作为人类特有的一种精神现象,信仰具有以下特点:首先,信仰产生于现实生活但又是对现实生活的反思和超越。其次,首先这种“信”和“仰”的情感基础可能是理性的也可能是盲目的。再次,信仰虽然是一种形而上的存在,但对人类历史绝对产生了无法估量的巨大影响。无论从各大宗教对于人类的重要影响事件和久远历史、还是从一百多年前共产主义开始成为一种全新的信仰之后的世界的巨大变化,这一点都显而易见。由于信仰是一种信念在精神上的最高体现,所以人们有时候甚至愿意为信仰献出生命。
一、宗教的消亡条件
宗教何以在人类社会中产生并立足呢?在马克思的博士论文中有这样一段话:“我们生活需要的不是玄想和空洞的假设,而是我们要过没有迷乱的生活。正如自然哲学的任务一般是研究最主要的事物的原因一样,认识天象时的幸福感也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关于星辰的升起和降落、星辰的位置和亏蚀的理论本身,并不包含有关幸福的特殊根据;不过,恐惧却支配着那些看见这些现象但不认识它们的性质及其主要原因的人。”[1]这段话指明了宗教产生的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对外部世界的无知和恐惧致使人类不得不在生活之外寻找一套另外的解释系统来求得安身立命。我们不得不承认,无论哪种宗教,不管它赋予人什么样的世间使命,正是由于它给出了一套与现实景象不同的意义解释,最终都会让信众在其中求得内心平静获得精神满足。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宗教产生于人类在生产力水平和社会关系两方面的局限性。宗教产生的原因表明了它将长期存在于人类社会。但正如阶级、国家等其他历史现象一样,宗教必然会经历产生、发展和消亡的过程。马克思说:“只有当实际生产的关系,在人们面前表现为人与人之间和人与自然之间极明白而合理的关系的时候,现实世界的宗教反映才会消失,只有当社会生活过程即物质生活过程的形态,作为自由结合的人的产物,处于人的有意识有计划的控制之下的时候,它才会把自己神秘的纱幕揭掉。但是,这需要有一定的社会物质基础或一系列物质生存条件,而这些条件本身又是长期的、痛苦的历史发展的自然产物。”[2]在上面所说的这个漫长而痛苦的历史过程中,我们要清醒地认识到宗教的消亡是一个客观规律。任何想借助外力人为消灭宗教的想法显然都是极为愚蠢的。因为在这个历史条件下,信仰是必然伴随人类而存在的,也就是称呼或者形式上的不同而已。尼采在《查拉斯图拉如是说》中描述了这样一个场景:在“上帝死了”之后,“‘他们又变得虔信了,他们祈祷,他们疯狂了啊!——他如是说,且非常吃惊。真的,所有这些高人们,两个王,失去了职守的神父,恶的魔术家,自愿的乞丐,漫游者和影子,老预言家,精神的明智者,最丑陋的人——他们如同孩子和最迷信的老妇人一样地跪下,向着驴子膜拜。”[3]面对这个充满滑稽而悲怆的讽喻,我们必须承认,如果人类处于在现实中脆弱无力、心灵迷茫难辨去向的历史阶段,即使上帝被挪开,人们还是会因为焦虑无助而寻找一个“圣物”替代其以作慰藉,哪怕只不过是一头驴子。否则就如无神论的李银河先生亦不禁叹道:“既然根本无神,你就只能把眼睛拼命地睁开,直面宇宙的荒芜和人生的无意义。”[4]
共产主义是无产阶级政党的最高理想和奋斗目标,也是最为美好的理想社会蓝图。但从共产主义的理论论证根基和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来看,共产主义既不是谁头脑中的主观臆想,更不是虚无飘渺的乌托邦。一方面,马克思以科学的唯物史观解释和证实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和必然趋势。另一方面,除了有科学的理论依据,共产主义的历史必然性还体现在整个无产阶级的革命进程与整体人类社会的发展趋势中。任何一个人只要走出了以往对共产主义理解方式上的误区,而能用历史的、生成的科学态度来理解共产主义——无论是其概念本身还是现实运动,都将得出共产主义社会的最终实现是人类历史必然趋势的结论。
二、宗教信仰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存在的必然性
随着近代科学精神、理性精神的蓬勃迸发,宗教一度面临质疑、声讨四起的危机,但通过宗教自身的不断改革和提供更加面向人间的服务后,虽然被晃动数下但马上又站稳了脚跟。如何解释在人类在相程度上认识了、甚至征服了外部世界后,宗教继续存在的现象呢?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给人类的生活带来前所未有的根本改变。作为个体的我们在生活中似乎表现的更加独立和自由,然而整体人类的出路却被愈发禁锢。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和内心二个重要世界都面临严重危机:一方面表现为更痴迷于对物质的依赖和索求,另一方面是更深刻感受到的精神苍白和生活空虚。比如,现代的人类对科学技术的突破和应用已经达到了惊人地程度,对自然界的改造几乎是无所不至、无所不能。人类成了独统天地万物之尊长,轻松驾驭一切。但稍显清醒地审视现代的伟大成就,我们惊恐地发现,现在的人类已陷入童话中巨人所处的困境——对外无所不能但对己却无能为力,俨然成了无法举起自己的巨人。[5]
无论是当前我国所处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还是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所处的阶段,都并未超出“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的第二大历史形态。[6]这就注定了人类虽然不再受制于对自然的依赖关系(第一大历史形态),但仍然在认识和驾驭自身命运方面存在相当大的局限性。宗教作为一种信仰的意识形式将必然会伴随这第二历史形态的历史过程。社会主义作为一种信仰(共产主义信仰)与宗教在世界观上是根本对立的,由其决定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也截然不同。那么在社会主义国家中应如何对待宗教呢?从前苏联领导人到中国共产党对这一点是非常明确的:一方面制定政策以保证群众在宗教信仰上的自由。这是因为,首先必须在现实生活中通过理论教育和实践活动增强人民群众掌握自身命运的力量,让群众自己去认识宗教本质才是最合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改造世界的精神实质。如毛泽东说:“菩萨是农民立起来的,到了一定时期农民会用他们自己的双手丢开这些菩萨,无须旁人过早地代庖丢菩萨。共产党对于这些东西的宣传政策应当是:‘引而不发,跃如也。”[7]另一方面,确保宗教成为个人的私事。“当国家摆脱了国教,而在市民社会范围内则让宗教自由行事时,国家就从宗教下解放出来了,同样,当单个的人已经不再把宗教当作公共事务而当做自己的私人事务来对待时,他在政治上也就从宗教中解放出来了。”[8]马克思针对人的解放的真正本质这一问题进行探究时指出:在一个国家中当宗教只作为个人私事存在的时候,国家就从宗教中解放出来了,而个人在政治上也从宗教下得到了解放。也就是说,宗教解放是政治解放的前提,接着,马克思还指出政治的解放不不意味着人的真正解放,“任何解放都是使人的世界即各种关系回归于人自身。(……)只有当现实的个人把抽象的公民复归于自身,并且作为个人,在自己的经验生活、自己的个体劳动、自己的个体关系中间,成为类存在物的时候,只有当人认识到自身 ‘固有的力量是社会力量,并把这种力量组织起来因而不再把社会力量以政治力量的形式同自身分离的时候,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人的解放才能完成。”[9]所以,在当下的历史阶段,我党所采取的宗教政策是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是一个从现实基础中的生成的理想信仰,在它不断超越自身、实现自身的过程就是无限趋近人类解放的过程。在社會主义达到自身的高级阶段共产主义时,从人本身异化出的宗教信仰将被共产主义社会中更高级的精神文明形态所取代。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 [德]尼采.查拉斯图拉如是说[M].楚图南,译.海口:海南国际新闻出版中心,1996
[4] 李银河博文:《直面惨淡人生》,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3d53360102enhe.html.
[5]童话故事讲述了有个巨人傲慢无比、目空一切,因为他力大无比、世间没有他举不起来的东西。可有人说有个人是他永远无法举起的,他轻蔑一笑。最终发现,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举起的那个人原来是自己。
[6]我们通常把“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的第二大历史形态等同于资本主义社会,但在此处的说法是鉴于两个考虑:第一,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特点;第二,从更宽泛的意义上理解整个人类发展阶段。
[7]毛泽东.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6
[8][9]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作者简介:孙舒景,青海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清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2010级博士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