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社区支持农业研究综述

2015-06-15 15:55:21赵燕燕叶立润
南方农业·下旬 2015年3期
关键词:生产者

赵燕燕 叶立润

摘 要 社区支持农业作为一种新兴的、另类的农业生产模式,既是人们面对食品安全问题的理性选择,也是寻求农业可持续发展的理想模式。虽然社区支持农业以其迅猛的发展证明其存在的优越性,但在其发展过程中也遇到一些问题。从社区支持农业内涵、兴起原因与作用、与相关主体关系、“社区”与“农业”因素、存在的问题及对策等方面,通过对国外专家相关研究资料进行系统梳理,概括分析了社区支持农业及其研究的发展进程,以反映其最新进展,把握其动态,为社区支持农业在我国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一个参照平台。

关键词 社区支持农业(CSA);生产者;CSA成员

中图分类号:D669.3;F32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890X(2015)09-183-06

随着城市化与工业化的推进,环境污染日益严重,食品安全问题频发,农业生产逐渐走向非可持续。在这种情况下,社区支持农业应运而生。通俗地讲,社区支持农业(Community Supported Agriculture),就是消费者提前向农民支付一定的菜金,农民按消费者要求生产新鲜、有机、当季的农产品,消费者与农民共担风险、共享收益,直接对接的一种农业生产模式。社区支持农业兴起于20世纪70年代的日本和欧洲(德国、瑞士)。20世纪中期传入美国,经过22 a的发展,以CSA为生产模式的经济实体达到12 549个,其增长速率达到300%。CSA经过40 a的发展已经广泛出现在世界诸多国家,并凸显了其存在的优越性。

1 CSA内涵

CSA作为一种新兴的农业生产经营模式,处在不断的发展变化中,许多专家学者也在对其不断进行探索,所以CSA的概念也发生了一些变化。Gary Lamb认为,CSA是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以社区为导向建立的组织,消费者同意为生产他们食物的当地的生产者提供直接、提前支持,生产者尽力提供足量和优质的食品满足消费者的需要和期望[1]。Bill Wright把CSA定义为当地农民与社区成员之间建立的有利于农场在经济上稳定运营的相互支持的关系[2]。Megan L. Bruch & Matthew D. Ernst把CSA定义为农民出售份额或订单产品给消费者的一种直销渠道,使多样化的可选择产品在特定时间被规律地配送到特定收集地点的消费者[3]。Warren把CSA分析为一种“关怀实践”的形式,是维持、提升和加强相关团体福利的实践活动。Liz Charles在此基础上,提出CSA区别于其他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存在直接联系的模式的最基本的特征是把道德定义嵌入到交易中[4]。USDA(U.S.Department of Agriculture)认为,CSA是指社区的每个人对农场运作作出承诺,让农场可以在法律上和精神上,成为该社区的农场,让农民与消费者互相支持以及承担粮食生产的风险和分享利益。农场成员提前保证抵偿农场运作的包括农民薪水在内的预期成本,作为回报,成员获得整个生长季节的产品份额和与土地联系的满足感;同时,成员也要承担不利的天气或虫灾导致的歉收所带来的风险[5]。Steven M. Schnell针对批判“吃在当地”的学者,从“当地”的角度解释了CSA的内涵,指出Local不是一个空间概念,而是指食物生产与食物消费之间的联系。吃在“当地”不仅仅是距离和食物里程,对于许多CSA成员,其核心是加深了个人和社区与地方的联系[6]。

目前,虽然CSA还没有统一的定义,但所包涵的基本的特征、原则是相同的。Erin Tegtmeier et al.把CSA的特点总结为CSA向其成员提供的一系列益处,包括一季的新鲜产品、合理的价格;与农民的联系;了解农业与当地生态系统的机会;包括农民与自然景观在内的社区重建[7]。Mike Rozensher指出,无论把CSA定义为一种销售战略,还是一种农业和食品分配的社会经济模式,一个社区,或者是其他观点,都包涵共同的线索:一是消费者为得到获得一部分农民产品的权利而支付;二是在生长季节开始前至少支付一部分菜金给农民;三是不管丰收或歉收,农民与消费者共担风险;四是没有第三方引介,农民与消费者直接交易[8]。Europe Handbook on CSA指出,CSA并没有标准的运作模式,各个国家和地区由于文化、经济、农业特点的不同,CSA的发展也呈现出不同的形式,但都遵循合伙、当地、团结、(CSA相关主体)相互依存四项基本原则[9]。

2 CSA兴起原因与作用

许多专家学者对CSA兴起的原因进行了探究,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CSA可以有效应对工业化农业系统引起的社会问题;二是CSA有利于保护小农场的存在。一些CSA运动的支持者认为在现存的市场经济条件下,价格波动频繁,消费者缺乏忠诚,土地价格不断上升,自然和人力资源过度消耗,可持续农业无法存活,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存在不能填补的鸿沟,市场在消费者与生产者之间更多的是一种阻碍而不是桥梁[1]。他们坚信工业化农业系统摧毁了真正的农业。近20 a来,广泛被报道的食源性疾病的爆发,不断强调的环保意识,使许多人开始脱离主流食品生产体系,转而寻求另类农业与食物网络。而CSA不仅表现为一种可以为消费者提供新鲜、健康产品的另类的方法,而且在CSA发展过程中可能创造某种形式的社区,此外,CSA也是抵制工业化农业的一种激进尝试[8]。Lydia Oberholtzer在小农场项目研究中指出,随着人口增长,土地资源日益稀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农业无法同工业竞争土地,导致农场规模缩小,同时,土地价格上升。为了保持竞争,许多农民转向高价值的农业企业和另类市场战略[10]。此外,Melea Press & Eric J.Arnould研究发现,美国的田园文化把19世纪的农业理想、20世纪50年代的郊区化、20世纪70年底啊的反主流文化运动和当今的CSA联系了起来,认为把CSA放入一个更大的融入美国田园价值的参照系,把CSA与美国的田园主义历史建立联系有助于解释CSA如何在主流用户中获得合法性。从历史的角度,为CSA的起源与发展提供了充分的论据[11]。

CSA作为工业化食品体系主导下的产物,其作用是多方面的。从消费者角度,CSA可以为其提供新鲜、有机的农产品,并且加强他们与农民、土地、自然的联系。从生产者角度,CSA是进入农业生产行业的有效工具,可以支持小农场的发展,改善农民生活状况,此外有利于城乡互动,实现城乡一体化。从社会角度,CSA的发展有利于培育土地、保护环境和重建社区,实现农业乃至整个社会的可持续发展。James Wilkinson认为,CSA帮助支持和保护地区食品供应系统和当地经济,通过以下方面:提高消费者对新鲜、健康的农产品的可获得性;消除中间商,创造消费者与农民交流的机会,增加和稳定农民的利润,同时减少消费者支出;维持培植各种作物的农场经营以提升生物多样性和良性的管理实践[12]。Europe Handbook on CSA从社区和农民角度对CSA的益处进行了分析,认为对当地社区而言,消费者受益于从熟悉的食物源获得新鲜食物;环境受益于更少的食物里程、更少地包装和与动物福利提升相关的生态敏感性耕作;当地经济通过更高的就业率、更多的当地加工、当地消费和“花在当地”的货币流通而得到提升;社区居民得到有关食品种类、生产方式和成本的教育;影响当地自然景观,鼓励更加可持续的耕作。对农民而言,主要体现在增加他们的经济收益和减少生产风险两方面。

此外,CSA组织对低收入消费群体与农民的关注,还有利于实现社会公平。Bill Landis研究指出,许多CSA组织都制定了针对低收入群体的销售策略,如给予一定的折扣,以劳动份额交换等,试图把低收入群体纳入CSA,使其也能享受到新鲜、营养的食物,但显然低收入群体更关注能否保证足够的食物而不是支持社会或关注环境。如何在为低收入群体提供新鲜、营养食物的同时,保证CSA小农公平的收入,需要CSA主体与相关研究人员共同努力探索。[13]说明CSA具有巨大的生态效益与社会效益,至于经济效益,则没有明显的作用。Jason P. Brown et al.研究指出,CSA与全国农业产值的增长没有明显的正或负的联系,不可能对经济增长产生重要贡献[14]。

3 CSA与CSA相关主体关系

3.1 CSA与农民

农民(生产者)群体主要来源于想改善生活质量、热爱农业生产活动或想充分利用城市对高品质农产品需求商机的农场主、农民或市民。有年轻化趋势,且是受教育水平较高的群体,并且妇女在CSA的发展中越来越发挥主导作用。许多专家对农民建立CSA的原因进行了调查分析,发现农民建立CSA原因主要来源于人们经济生活和精神生活两方面的需求,总结如下:提前支付,有保证的生产资金和稳定的市场是主要原因;大城市巨大的市场潜力的吸引;可以不经过认证的较低经营成本的激励;改善自己生存环境的愿望;对农村生活方式的向往。

Erin Tegtmeier al et.通过对美国中西部的调查研究,分析了导致农民选择农业的价值取向,按从大到小的顺序排列,主要有以下几方面:生态、社会、农业生产作为一种生活方式、谋生、宗教信仰,并指出,如果把健康保险和退休金包括在内,CSA农民的平均收入跌落到负值。说明对多数小农,CSA经营并不能带给他们体面的生活,可能是环保职责与社区参与的公民意识维持着农民对CSA前景的展望。Mike Rozensher通过对农民进行访问,指出CSA经济方面,特别是生产季节开始前有保证的资金是一个被提到的关键原因,强烈的环保道德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至于社会方面,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把社区重建作为他们建立CSA的主要因素。Ryan E. Galt.通过对美国中央谷地的25个县的CSA经济实体进行调查和访问,对农民建立CSA的动力进行了分析,当问到经营CSA的动力和从事农业的哲学时,农民说他们热爱耕作,满足于提供新鲜食品给他们的社区和对居民进行有关食品与农业方面的教育,想做出积极的改变。多数对销量、利润、薪酬最大化不感兴趣[15]。

3.2 CSA与成员

3.2.1 成员加入CSA的原因

从相关学者的调查研究分析可知,CSA成员(消费者)主要来源于中高收入的中年女性群体,该群体总体特征为教育水平较高,致力于健康生活与保护生态环境公益事业。追求更健康的饮食、支持当地小农的发展、保护环境是居民加入CSA的主要原因。Cynthia Abbott Cone & Andrea Myhre通过对不再续约的人进行电话访问并结合对CSA现有成员进行面对面访问的方式,对CSA成员加入的原因进行了分析,得出结论:对健康环境的担忧和对新鲜、有机食物的渴求是排在首位的原因,接下来是支持当地食物源,了解食物如何及在哪儿生长,希望吃到当季的蔬菜。被排在后三位的分别是做一些有益于社区重建的事、有机会参加CSA农场组织的活动和价格原因[16]。Lydia Oberholtzer在小农场项目研究中,通过对农民进行访问和对CSA成员满意度与会员资格保持率的调查,运用描述性分析方法,得出成员加入CSA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吃到当地、新鲜的产品;支持当地农民;关注环境、耕地保护。Jane M. Kolodinsky & Leslie L. Pelch从微观角度对影响成员加入CSA农场决策的因素进行了分析,包括家庭收入、家庭生产率、CSA意识、份额价格和偏好5个方面[17]。

3.2.2 加入CSA后对其成员的影响

研究发现,CSA会员资格的建立与维持,会从生理、态度、思想等多个方面对CSA成员产生影响。劳动份额作为有益于社区重建的重要因素,引起了一些学者的争议。Cynthia Abbott Cone & Andrea Myhre指出,参与农场活动与CSA会员精神满足和社会责任密切相关,参与度越高,续期率越高,对农场的责任意识越强。Jennifer Hayden & Daniel Buck从触空间的角度说明让CSA成员参与农场活动会对CSA成员产生积极和消极两种不同效果,导致一些成员同情农民,加强他们的环境意识与社会责任意识,但也有一些人表示感觉被骗了。他还指出CSA成员关系最显著的影响是使那些出于环保责任而加入CSA的成员进一步培养出整体性[18]。

而Lydia Zepeda et al.运用自我决定理论,分析了心理需求的满足与延续CSA会员资格的关系,则发现对那些愿意延续会员资格的成员,认为加入CSA提升了他们的自主性,增强了他们的能力和归属感,而对那些没有延续会员资格的成员,则认为加入CSA,降低了他们的自主性、能力与人际关系。研究还发现,成员是否参与CSA农场活动及参与多少是个人喜好,与CSA成功与否没有必然联系[19]。同样地,Alexandra et al.在对CSA会员关系与食物和可持续行为的关系进行探索性的研究后,发现加入CSA后,成员消费的蔬菜与水果的种类、数量增加,改善了他们的饮食状况。至于CSA成员关系的建立与维持是否会加强可持续的态度或行为,仍没有定论[20]。

WeiPing Chen.针对CSA劳动份额的认知价值进行了专门研究,提出了PVWs(the Perceived Value of a CSA Working share)的6个定义:农产品质量价值、健康价值、认知价值、对孩子的教育价值、情感价值、社会价值,其中,情感价值被认为是最重要的。从不同角度分析了劳动份额对CSA成员的积极影响,鼓励CSA农民投入更多努力去强化认知价值[21]。

4 CSA中的“C”与“A”

4.1 CSA中“C”因素

CSA中的社区更多的是指出于共同的兴趣而在相互间建立联系的群体。强调的不仅是一种地域概念,更是一种价值观念。近年来,随着CSA数量的增长和规模的扩大,CSA的经营模式发生了一定的变化,最显著的是“社区”因素的下降。UK Cooperation Extension Service 研究认为,社区因素是第一个CSA出现的前提,早期的CSA经营者希望通过CSA形成当地农场与当地居民之间的一种联系。目前,许多农场仍然坚持CSA最初的定义,但CSA的概念也被扩展为用来出售产品的一种销售渠道,仅仅在为消费者直接配送新鲜、高质量、当地生产的产品方面发挥作用。说明CSA中“社区”成分的下降,这导致CSA从以成员为基础的模式转向订单模式(Rozensher .M.)。Lydia Oberholtzer认为由于不同的意识形态和目标,CSA采取不同的方式:一种采用“社区模式”,强调社区重建;另一种使用订单模式,强调CSA的经济利益。Jennifer Hayden & Daniel Buck进一步指出,没有一个积极的社区作为核心,经营CSA的重担经常会落在农民身上,这反过来会压垮小农场的运作,导致一个不可持续的系统,结果,CSA运动分裂为两个不同的轨道,一些CSAs更趋于市场导向,另一些继续寻求社区整体化远景。鉴于此,一些积极分子担心规模化的生产与分配也许会丢掉CSA运动的目标,Eric Nost提出“商品实践”,则认为农场有关以下因素的决策产生不同规模的当地食物商品组织:对不同种类劳动的雇佣;季节内的运营;成员有关产品数量与质量期望的管理。并指出这些不同的实践并非一定与CSA的目标不一致[22]。

社区因素的下降还体现在成员参与农场活动的积极性不高。Cynthia Abbott Cone & Andrea Myhre研究发现在参与度最高和流动性最低的农场,对社区的考虑都排在较低的位置。Lydia Oberholtzer指出不应对成员参与农场活动有太高期望。Timothy Woods et al.通过对生产者调查发现,生产者很少提供劳动份额,这与最初CSA模式的设计理念是不相符的[23]。Lang, K.B.对CSA在发展过程中面貌的变化进行了分析,主要表现在3个方面:成员数量、成员责任、成员份额构成。早期多数CSA是社区导向的,管理方式更趋向于核心团体型,CSA成员参与度较高,协助农民进行农业生产,以此换得优惠的产品份额,有效地提升了成员间的和睦意识与团结意识。目前,随着CSA成员数量的不断增加,参与度却下降了,他们很少参加农场种植活动,代之以雇佣工人进行生产,成员稳定性也随之下降。调查发现,成员参与度下降的原因是觉得自己太忙了,但他们加入CSA的主要目标是社区重建[24]。说明CSA有潜力提高劳动份额,增加成员的参与度。以上这些研究都表明,不管是农民还是CSA成员对“社区”都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虽然双方都有志于社区重建,但由于工作压力与经济利益的驱使等主客观原因,让他们没有更多的精力关注社区重建活动。从而使CSA在城乡互动与社区重建中的作用没有充分发挥。

4.2 CSA中的“A”因素

农业的本质特征是自然再生产与经济再生产相结合,这是被大多数人所认可的。Gary Lamb总结了有关农业与经济之间联系的3种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农业应该从经济中撤离,农业主要是一种培养土地的文化活动,生产出来的食物是这种活动的伴随品。第二种观点认为,农业是经济的一部分,但是真正不消耗自然的农业无法与工业在经济中竞争,因此需要找出使农业能以低成本获得土地的方法。第三种观点认为,农业的一部分在经济中,另一部分不在。作物的种植与生长过程被看作一种文化的,培育的过程,一旦被收获,食物就成为商品,进入经济环节。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把农业完全与经济隔离是不可能的,但农业作为基础产业,在整个社会的地位不容动摇,农业本身又具有弱质性,效益的外部性等特点。这又决定了不能把农业完全交给市场。CSA则是这三种观点的整合,有效的协调了农业与市场之间的矛盾。

Daniel Lass et al.认为,CSA是一种文化实践,调查中发现超过94%CSA农场经营有机农场或生物动力农场,大约一半农场被认证为有机或生物动力农场。并通过跟踪调查发现,对于多数CSA农场,CSA只是他们农业生产的一小部分,虽然一些农民对他们的报酬与财政安全不满意,但还是觉得改善了他们的生活状况[25-26]。Timothy Woods同样指出,2/3的被调查者依据有机标准生产农产品但没有经过认证。Erin Tegtmeier & Michael Duffy指出,与所占用土地相比,CSA经营有更高收入。Mike Rozensher也有同样的发现,指出CSA收入与总农场收入之间有很强的正相关。Lydia Oberholtzer则发现CSA农场收入高于国家平均水平,但许多农民有非农收入。以上事实都说明CSA农场是有一定经济效益的,但多数农场不能满足农民的需求,特别是退休金与健康保险需求,有些甚至不能抵偿农场的运作成本。这跟经营者素质脱不开关系,同时也说明了CSA发展的不完全性。

农民作为CSA经营的重要主体,在CSA的可持续发展中发挥关键作用,因此,必须高度关注农民的利益,特别是经济利益。Ishani Shrestha运用CV(Contingent Valuation)调查,指出目前的CSA农场产品份额的价格没有反映所有的生产成本,因此不是经济可行的,CSA农场有潜力在不失去销量的情况下提高产品份额定价[27]。Ryan E. Galt利用普通最小二乘法回归分析,指出CSA作为一种道德经济,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可以使农民获得经济租;另一方面,由于农民强烈的责任意识而造成农民的自我消耗。CSA农民并没有把风险分担给会员,而是设法弥补会员损失。因此,社会性嵌入产生另一种剩余提取代替传统市场上不公平的市场交换产生的过剩提取[28]。

5 CSA发展问题及对策

5.1 影响CSA发展的主要问题

影响CSA发展的主要问题有:成员稳定性低; CSA的长期经济可行性;产品较低的可选择性;时间、交通不方便;CSA本身的经营管理问题。Lydia Oberholtzer认为,限制CSA发展的主要问题有4类:成员的招募与满意度、以农民为中心的问题、结构问题和以消费者为中心的问题。并指出时间与交通问题、产品太多与太少的矛盾、品种多样化与稳定性的矛盾导致了续约率较低。Perez Jan et al.指出,CSA发展面临的挑战有:长期CSA的可行性;缺少选择;路径依赖,限制CSA的当前与未来的发展[29]。Delind通过自己建立以社会和环境为导向的CSA的实践证明,这些公益性的理念应用于实践是有问题的,主要表现为不足的农民报酬,生产者与CSA成员收入的巨大矛盾,资本短缺,成员自愿投入太少和生产者缺少真正分担风险的意愿[4]。

5.2 CSA发展对策

为了促进CSA的进一步发展,许多学者针对存在的问题,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探索研究,提出相应解决措施,主要有:CSA农场应加强分工与合作,提高CSA 产品的可选择性,从而增强CSA成员的稳定性;CSA管理者的经营能力应该规范,并取得一定资质方可经营CSA农场;成立专业化组织管理CSA成员关系,把农民从CSA的管理中解放出来;建立核心团体型CSA,使成员更多地参与到产品定价、农场管理等决策中来,这样不仅可以提高产品定价,而且有利于农场的科学管理。

Lydia Oberholtzer提出,建立非正式农民网络组织,把当地CSA小农联合起来,进行份额配送和共享基础设施、市场,发挥规模效益。 Megan L. Bruch & Matthew D. Ernst为农民建立CSA提供了指导,他建议农民在决定进入CSA之前,应认真评估自己的农场有无成功经营CSA的潜力,他认为,在衡量CSA是否是一个好的市场销售渠道时应考虑三个因素:生产经验、市场潜力、销售技巧。如果经评估确定CSA是一个有潜力的销售渠道,就要制定全面的CSA运作计划[3]。

Ishani Shrestha创造性的提出,政府对工业化农场的补贴加剧了环境的恶化,建议政府逐渐减少对工业化农业的补贴,转而支持可持续农业发展,并认为成员数量的增加并不能给农民带来收益,只有提高份额定价,才能真正改善农民生活质量,CSA才是真正经济可行的。提出利用CSA的品牌效应提高产品份额定价。此外,他建议CSA建立一个核心团体,核心团体型农场在提高产品价格和销量方面更具优越性。同时,Ishani Shrestha建议利用CV调查使可持续农业创造的正外部性内在化,从而提高农民收益。Liz Charles借用Warren的“关怀实践”理论指出应利用PAR(Participatory Action Research)使 CSA在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打破学术研究与社区间的障碍,从而使CSA的研究更能接近现实。

The Northeast Sustainable Agriculture Research and Education (SARE) Program从宏观角度为CSA的筹资提供了指导,指出CSA应设法减少被看作证劵交易的可能性,以避免各种规制,如登记、罚款等。CSA还可以通过在ASAP(Appalachian Sustainable Agriculture Project)上注册Local Food Guide,以提高知名度,吸引居民的加入[30]。Laura D. Kirby.在Appalachian Sustainable Agriculture Project中同样发现,在农民看来,ASAP 在推动和解释CSA 概念方面是有帮助的。并指出由于许多CSA农场甘愿保持小规模,CSA增长的机会也许依赖于招募新的CSA农场而不是试图扩大规模[31]。

Hayden, J. and D. Buck指出配送地点、在家做饭和新闻时讯是CSA参与的重要方式,在发展和经营一个CSA时应当给予更多关注。Woods, Timothy et al.通过对CSA生产者进行调查,发现85%生产者认为,e-mail是与成员交流非常有效的方法,70%使用电脑软件计算生产成本。因此,要充分发挥现代信息技术在CSA经营管理中作用;同时,应该重视口口相传效应。

6 展望

CSA作为一种新兴的农业生产模式,无疑是解决食品安全问题,重构城乡关系,促进可持续发展的有效方法。目前,CSA以其独特的优势生机勃勃地存在于世界各地,但CSA作为一种SMO(Social Movement Organization),在趋向成熟时是否必然会变得更保守,还是会以其旺盛的生命力突破这种定势,这是需要进一步研究的问题。此外,定价高低与成员参与度高低对CSA发展的影响及如何使“社区”因素在CSA中更多的发挥作用也需要进一步的探索。再一个应该思考的问题是如何拓展CSA地域范围,产品种类,使更多的农民从事有机农业生产,而不是仅仅局限于城郊地区,局限于水果与蔬菜。这对于CSA的成长成熟、乃至长远发展意义重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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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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