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父亲曾国藩声望如日中天,曾纪泽越来越郁闷。身为长子,曾纪泽通经史,善诗文,精于算术,但父亲的成就实在太高了,他自知无法超越父亲,只能另辟蹊径。
其时国门渐开,曾纪泽看到了父亲从未涉足的新领域——洋务。于是,他努力学习各种洋务知识,跟美国人丁韪良学英语。1872年,曾国藩去世,曾纪泽守孝三年,在湖南乡下靠着一本英文版《圣经》和几本词典苦学英语。几年后,他已经能够读懂英文书籍,并能用英语与别人通信。
1877年,曾纪泽承袭了父亲留下的一等毅勇侯,入京陛见。当时,懂英语的大臣极为少见,所以朝廷用其所长,任命曾纪泽为驻英、法公使,成为中国第一代外交官。
曾紀泽坐着船远走出国门,眼前是一片浩瀚无际的海洋。他心潮彭拜,写诗一首:“九万扶摇吹海水,三千世界启天关。从知混沌犹余言,始信昆仑别有山。”是啊,昆仑之外别有山,中国之外更有更加广阔的世界。那是一个国人还十分陌生的地方,是父亲从未涉足的领域,更是父亲的影响力无法达到的地方,他将摆脱父亲给予他的一切,凭着学识与努力和一腔热血,开创自己的人生和事业。
从1878年起,曾纪泽担任驻英、法公使,1880年兼任驻俄公使,直到1886年离任回国。在国外8年间,虽然弱国无外交,但曾纪泽表现十分出色,竭尽所能为国家效力。他曾与英国议定洋药税厘并征条约,为清政府争回每年增加烟税白银二百多万两。他悉心研习海军知识,主持订造了当时最先进的军舰,甲午海战中邓世昌的“致远”号便是曾纪泽在英国订造的。虽然耳闻目睹国外的先进科学技术,他依然对祖国民族充满了信心,用英文发表了《中国先睡后醒论》,指出外来的侵略足以“唤醒中国于安乐好梦之中”,未来的中华民族必将觉醒奋起。在担任外交官期间,曾纪泽最大的成就是经过艰苦谈判,成功与俄国签订了《伊犁条约》,挽回了此前《里瓦几亚条约》的部分权利和国土,有大功于祖国。
曾纪泽在历史上的地位自然远远比不上曾国藩,但却无疑有着自己的风景。不必附庸父亲,他以中国第一代优秀外交官的业绩就足以载入史册,启迪后世,远远超过了历史上和同时代的其他官二代们。(郭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