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传会
公民教育是当代中国教育领域最重要的主题之一。受20世纪社会历史背景的影响,公民教育在中国的发展既缓慢又曲折。新中国成立后,公民教育的理论和实践经过30年的沉寂,改革开放以后逐步复兴。目前,实施公民教育发展所需要的背景性因素已经发生深刻变化,完整的公民教育体系正呼之欲出。本文对最近30年间(1982-2012)公民教育研究进行系统梳理,以“公民教育”为主题、结合以“公民”为篇名,通过精确匹配,在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NKI)收集期刊论文1767篇,再逐篇以研究相关度、规范性等为标准,进行筛选,最终选定1019篇论文作为研究样本,分析公民教育研究的现状、特点,反思公民教育研究的不足,以期为下一阶段公民教育的研究指明方向,为下一阶段的公民教育实践奠定基础。
阶段划分是学术研究的一个重要问题,其本身也是研究的一个方面。我国公民教育专题研究论文数量每一次大的增长,都与党和国家政策的推动、重大政治事件以及意识形态领域走向开明直接相关[1]。考虑到公民教育的研究受现实政治影响的实际情况,结合文献本身,参照已有研究者的做法,同时出于研究的方便,本文将公民与公民教育的研究分为四个阶段,即1982-1995年为第一阶段,1996-2001年为第二阶段,2002-2007年为第三阶段,2008年至今为第四阶段(图1)。通过对四个阶段样本的分析,可以得出公民与公民教育的研究处于不断发展之中的明显特征。
图1 30年间公民教育研究论文分布曲线
公民与公民教育的研究起步于20世纪80年代初期。这期间最早的一篇论文是1983年发表的《公民教育教学展望》,为介绍国外公民教育的译文,此后相关的研究论文零星出现。这一期间总共有论文15篇,除最早的1篇外,还有7篇也是译介国外公民与公民教育的论文。译介国外公民教育的论文占这一阶段论文的一半以上,体现了这一阶段鲜明的特点。
除此以外,还有3篇论文值得关注,郭乃弘1985年发表的《“九七”转变期的香港青年公民意识》,试图解决在迈向非殖民地化的香港地区需要怎样的公民意识问题,揭开了香港公民教育研究的序幕;唐琮瑶1993年发表的《论公民》,系作者专著《公民论》的主体论文之一,初步奠定了公民与公民教育的理论基础;而陈光宇 1988年发表的《开设“公民”课的体会》,则是最早实践探索的经验记录。
1996年公民教育研究进入第二个阶段,除1998年研究论文相对较少外,其余每年发表的论文数量都大致相当于前一个阶段即研究复苏时期的论文总和,这一阶段共发表论文80篇。有两个因素促进了这一现象的出现,一是1997年香港回归,一是1995年2月教育部颁布《中学德育大纲》。
1997年香港回归祖国,香港居民的国家认同、公民身份问题凸显,这期间发表的关于香港公民教育问题的文章达13篇,由香港回归所引发的公民身份问题成为公民教育研究的热点,并成为学术界关注公民教育研究与实践的一个重要突破口。
随着1995年2月教育部颁布 《中学德育大纲》,公民素质教育的问题日益引起关注,学校公民教育的论文日渐增多,也有研究者突破学校公民教育的界限,以更广的视野研究公民教育的理论问题,如公民教育的培养目标、意义、动力、心理基础、实施途径等,出现了比较活跃的研究氛围。
2001年10月,中共中央颁布了《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直接产生了两个方面的影响,将公民教育研究引入第三个阶段。一是从进程和速度上推动了公民教育研究的发展,从2002年到2007年,6年间共发表公民教育研究论文293篇,平均每年近50篇,从数量上显示了公民教育研究的第二次增长。二是把公民教育的研究导向 “道德教育”范畴,从“道德教育”的视角推进了公民教育的专题研究。在293篇研究论文中,以道德教育、思想政治教育、德育作为次级主题再进行精确匹配搜索,相关研究论文分别达到51、43和27篇,关注点分别为公民教育与道德教育、思想政治教育、德育的关系,以及传统德育的转型、思想政治教育的转型等,体现了这一阶段的特点。
除了道德教育的研究取向外,有一些新的内容也展现了公民教育研究的一些新趋势:一是有些研究者对公民、公民教育内涵的研究予以进一步深化,开始有研究者关注公民资格、公民认同等更深层次的理论问题;二是从对某外国公民教育的理论与实践的译介,向国外公民教育思想流派译介的研究转变,有的学者已经开始具有国际化和全球化视野;三是公民教育的历史背景、理论依据、现实需求等也开始成为研究者关注的热点,现代化、民主政治、和谐社会等问题开始出现在研究者的论文中间;四是与前一阶段研究者多关注中小学生公民教育相比,有研究者开始关注大学生的公民教育问题,也有研究者关注了成人的公民教育问题,公民教育对象的范围开始扩大;五是有研究者关注公民教育的学科教学、课程研究,以及学校的公共生活,但数量不多,总体上处于探索阶段。
2007年10月,中共十七大报告提出,要“加强公民意识教育、树立社会主义民主法治、自由平等、公平正义理念,培养社会主义合格公民”,这为新时期公民教育的目标和任务指明了方向,将公民教育的实践和公民教育的研究推向了第四个阶段,并取得了飞速的发展。5年间公民教育专题研究论文数量出现跨越式增长,论文总数达631篇,平均每年126篇以上,2012年更是达到了194篇。中共十七大报告只是一个契机,隐藏在其后的深层次因素则是“深化政治体制改革”的背景。中共十七大报告提出 “坚定不移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继中共十六大将党内民主视为“党的生命”之后,将人民民主视为“社会主义的生命”,表明了中国共产党对民主的重视和推进民主政治的决心,“公民意识”一词的出现正是对推进民主政治的反映。
从忌讳民主、自由等概念到明确提出要通过公民教育,使国民树立民主法治、自由平等、公平正义理念,这样的转变不仅体现了政治发展的成果,也明确地展示了我国政治发展的基本价值和取向。公民教育也因此成为学术界的热点研究领域,各种传媒关于公民教育的呼吁和讨论也日渐加强。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公民教育的研究出现了繁荣的景象。
这一阶段,研究者开始从更全面的视角来研究公民教育,且探讨问题更为深入具体,朝着精细化方向发展,并且形成了新的研究热点:一是公民教育成为多学科研究的命题,政治学、社会学、法学、伦理学、心理学都成为公民教育研究的学科视角;二是研究者开始关注公民教育的体系构建,不仅关注学校教育,而且开始关注家庭教育、社会教育、社区教育;三是公民、公民教育的基本概念、基本内涵、公民教育性质的研究等得到深化,公民意识、公民资格、公民身份,尤其是公民认同成为新的研究热点;四是公民教育的理论逻辑得到深化,民族国家理论、民主国家理论为公民教育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五是公民教育的对象继续扩大,农村地区和农民的公民教育,特别是少数民族地区和少数民族公民教育成为新的增长点;六是公民教育的全球化与普适性引起关注,全球公民教育、多元文化公民教育、多元公民身份研究成为热点;七是公民教育的本土化、特殊性得到重视,公民教育的文化传统、价值选择也成为热点;八是公民教育的途径得到深化,参与式教育、公共生活教育成为热点。
通过对四个阶段研究文献的全面分析,结合各个阶段的研究热点,可以得出公民教育研究的三条清晰路径:一是译介国外学者关于公民教育的理论资源和经验成果;二是梳理和反思我国近现代公民与公民教育的思想和理论;三是形成当代中国公民教育研究的特定领域。
“公民”一词最早用于古希腊,并为古罗马所沿用,最终发展成为西方文明中的一个标志性概念[2](P168)。译介国外学者关于公民教育的理论资源和经验成果自然成为研究的重要内容,其中又分为三个方面:一是译介国外关于公民、公民教育的著作;二是介绍和评价国外学者关于公民、公民教育的思想和理论;三是介绍和评价国外公民教育的实践经验[3]。
除了第一阶段译介国外公民教育的论文占一半以上外,其余三个阶段译介国外学者关于公民教育的理论资源与经验成果的论文都很多,在全部1019篇文章中,再以各国国名作为主题次级标准,共检索到相关研究论文350多篇,涉及30多个国家,其中研究美国、英国、日本、澳大利亚等11个国家公民教育的论文较多(图2)。美国是主要国家,论文数达到168篇。当然,不仅是数量的逐年增加,对美国等国外公民教育的理论研究也不断深入,有一个从现象层面的引介,到抽象本质的概括、评价、总结的过程,研究内容非常丰富。以美国学校公民教育为例,已从当初总体上对我国的启示和借鉴意义,深入到公民教育国家课程体系建设、社会参与机制、政策分析、途径和模式、效果与评价等各个方面。
图2 30年间关于各国公民教育研究论文分布
对我国近现代公民与公民教育的梳理和反思,也包括三个方面:一是对近现代人物思想的介绍,包括严复、梁启超、蔡元培、杨贤江、晏阳初等主要人物,如关于严复的《新民说》与公民教育的研究[4],关于蔡元培公民道德教育的思想介评[5],关于晏阳初公民教育思想形成与发展的研究等[6];二是对近现代公民教育的总体性介绍和评价,包括对清末时期、新文化运动前后、辛亥革命前后、民国以及整个近代时期公民教育进行的研究和评价,如关于清末公民教育思想的研究[7],关于辛亥革命与公民教育的发展研究等[8];三是对公民教育学科、教材的研究和介绍,如关于清末民初公民科设置的研究[9],关于民国教科书《模范公民(训练册)》的研究等[10]。
公民教育不是我国的本土概念,公民教育的理论从近代才开始传入我国,所以关于近现代公民与公民教育梳理与反思的论文,总体上不多,但作为从本土视角进行的研究路径,仍具有重要的理论与实践意义。
在沿着“吸洋”“思古”两条路径展开研究的同时,研究者更多地把目光聚焦于第三条路径,即从中国现代化的实践中汲取理论营养,不断形成和拓展公民教育研究的热点,并逐渐形成稳定的研究领域。以公民教育研究的第四个阶段为例(2008-2012年),研究主题分布比较广泛,主要包括:理论研究,包括公民教育的定义、内涵、特征以及公民教育的思想流派等,有251篇,占39.8%;背景研究,指分析公民教育的必然性、必要性、可行性的研究,有72篇,占11.4%;历史研究,指回顾中外公民教育历史发展进程的研究,有44篇,占7%;比较研究,指介绍和比较国外公民教育的理论、政策和经验以及全球化背景下公民教育发展趋势的研究,有121篇,占19.2%;实践研究,包括公民教育的内容、课程、方法、途径的研究等,有127篇,占20.1%;会议综述,指对公民教育研究的综述和学术会议的观点述评,有16篇,占2.5%(图3)。
图3 第四阶段公民教育研究领域分布及比例
从研究领域可见,我国公民教育基础理论性质的研究仍然偏多,理论研究、背景研究、历史研究加在一起,超过了一半以上,而比较研究中也有一部分是理论研究。这样,真正的实践研究整体偏少,我国公民教育的研究总体上仍处于理论分析和比较借鉴阶段。当然,由于有些文章可能同时涉及多个领域的问题,上述分类可能不是十分精确,但不影响对公民教育研究状况的总体把握。
随着民主政治的不断深入,公民教育研究逐渐成为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中的重要领域之一,不少科研院所相继设立了专门的公民教育研究机构,并逐渐形成一批稳固的有突出成果的专业研究队伍。以研究机构为平台并发表有影响力的成果的研究团队主要有国内第一个公民教育研究中心——郑州大学公民教育研究中心,以及北京师范大学公民与道德教育研究中心、南京师范大学道德教育研究所、东北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所、中山大学公民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等等。
在不同的研究阶段,分别涌现出一批关注公民教育的研究者。在这批关注并深入研究公民教育问题的研究队伍中既有以研究机构为平台的研究团队,也有散落于各个学科的执着探索者。在第一阶段成果比较突出的是张伟平,发表了多篇论文。在第二阶段,刘国华、黄甫全等学者发表了多篇文章,比较活跃。在第三阶段,唐克军、高峰、袁利平、褚松燕、李萍、檀传宝、万明钢、王文岚、朱小蔓、胡艳蓓、饶从满、付轶男等都发表了多篇论文,唐克军、高峰分别发表了9篇,袁利平发表了8篇,成果非常突出。到公民教育研究的第四阶段,上一阶段活跃的大多数研究者继续发挥研究的主力军作用,如唐克军又发表了10篇论文;同时出现了一批新的研究者,如冯建军、叶飞、刘丹、马文琴、苏守波、王建梁、王东虓等,不仅发表了多篇论文,而且拓展了政治学、社会学等不同的学科研究视域,成为公民教育研究中活跃的新生力量。
进入21世纪以后,公民教育领域的学术交流与合作也逐步展开,郑州大学公民教育研究中心发起、组织多次学术研究交流活动。2004年10月,由郑州大学公民教育研究中心承办的 “第一届公民教育理论与实践国际研讨会”在郑州大学召开。自2006年起,在该中心推动下,“两岸四地公民教育研讨会”已分别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台湾元智大学、河南工程学院连续举办三届,有力地推动了两岸四地在公民教育领域的学术研究和实践合作。由华东师范大学和杭州师范大学等联合主办的“2009社会科与公民教育国际研讨会”于10月29~30日在杭州师范大学召开。2010年11月19~20日,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与伦敦大学教育学院在英国成功举办“全球化世界中的公民教育”国际研讨会。
在与国内外学者展开学术交流的同时,公民教育实践层面的合作也逐渐展开。2005年12月,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学术机构的学者以及近百名优秀中小学教师历时三年编写完成《新公民读本》,成为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套针对中小学生的完整意义上的公民教育读本。从2005年7月开始,教育部与美国公民教育中心开展了中美“公民教育实践活动”项目合作,北京、上海、江苏和云南等4省市的部分学校参加了这个项目,取得了较好的成效。
公民教育30年的研究,随着时代的变化不断发展,研究者们循着不同的路径对公民教育进行了多视角、多层次的研究,取得了一些丰硕的研究成果。但同时也要看到,由于公民教育前期学术内涵积累薄弱,导致现有的研究更多呈现零散性特点而缺乏系统性,从而暴露出一定的局限性。
就30年的公民教育研究文献来看,研究论文逐年增多,尤其是近几年增长特别迅速。从前面的统计来看,相关成果中理论研究居多,这说明公民教育受到重视,并且成为理论研究的热点。但另一方面,公民教育的研究也呈现出一定程度的泛化倾向,集中表现就是理论研究的深度不够,1000多篇文章中,有高水平的成果,但比例不高,大部分论文仍停留于对公民教育的表层认识上,重复研究的较多,随着不同阶段热点的出现,相关研究有一哄而上的现象,如对国外公民教育的译介、公民意识研究、公民教育与德育的关系、大学生公民教育等等,有研究热点,但主题和观点雷同的多,真正的争鸣较少,没有形成话语体系。
30年来,一些基本的理论问题还没解决,公民、公民教育、公民身份、公民资格、公民认同的概念还没有取得广泛的认同,研究者使用概念的内涵外延本就不同,公民教育与德育、思想政治教育、道德教育的理论关系和实践仍需要不断的研究反思,公民教育的内容更是观点纷呈,所说各异。不同学者的争鸣本是研究的常态,但如果既不能形成共识,又不能形成争鸣,则说明研究本身存在着缺失。
30年来公民教育的研究主题不断扩大,相当广泛,但就大部分主题来说,目前还缺乏深入细致的研究。如公民教育的家庭、学校和社会教育三个途径之中,对家庭教育、社会教育的研究偏少,尤其是关于家庭教育的研究几乎没有;再以学校公民教育为例,对大学的研究多,中小学的研究少,与中小学阶段公民教育的地位很不相称,对中小学阶段公民教育效果不理想具有一定的影响;即使是对大学公民教育的研究,也以泛泛而谈的居多,真正涉及课程体系、教学评估等实质性内容的少,没有形成理论体系;再如公民教育的理论逻辑,公民教育的模式、体系、方法,公民教育的全球化与本土化研究,公民认同教育,少数民族公民教育等等,都是开辟了研究领域,都没有细致深入地研究,但正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公民教育的前景十分广阔,尚需要研究者不断地探索。
另外,公民教育是舶来品,其概念本身的定义往往只是在特定的具体环境下所赋予的。如何将国外引进的公民教育与本土相关的概念进行有效的嫁接,对当代中国的公民教育仍然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公民教育本是实践活动,但现在更多地成为理论研究的舞台,实践研究被严重忽视。除了关于公民教育的基本理论研究外,目前在学校公民教育专题研究中,有关学校公民教育实践的研究也很少。事实上,学校公民教育的实践活动近年来也有不少。理论研究与实践研究是学校公民教育研究不可或缺的两翼。理论研究与实践研究脱节,一方面会导致学校公民教育走向空洞的说教,另一方面,实践缺乏有效理论的指导,也难以解决公民教育目前存在的各种问题。如公民教育实践模式的探讨大都停留于课外活动、学校管理和社会实践上,课程教学作为公民教育不可否认的基本渠道,如何真正发挥作用,引导学生有效参与的探讨较少;公民生活实践模式的探讨较为零散,且主要停留在经验层面,缺乏有效的理论整合和比较研究;学校公民教育实践模式的探讨主要还是思辨分析,缺乏实证研究,尤其缺乏实验研究等等。
研究的反思是为了看到研究中存在的问题,为公民教育的研究带来进一步的发展契机。无疑,如今更多的研究者投入公民教育,将以更加敏锐的视角、更加理性的态度和更大的热情,在理论研究和实践研究方面产出更多新的生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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