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16日,由华东师范大学现当代艺术研究中心与明圆当代美术馆举办的“‘当代进行时——2015中国当代艺术邀请展暨学院教育与当代艺术论坛”在上海明圆当代美术馆举行。本次展览艺术总监和论坛主持为华东师范大学美术学系主任韦天瑜,展览策展人和论坛学术主持为艺术批评家鲁虹担任,邀请了国内十几位知名批评家组成艺委会。
“2015中国当代艺术邀请展”中,为能充分体现身在国内艺术学院工作的一些优秀当代艺术家的最新创作成果,展览主办方制订了挑选参展艺术家的标准——一方面,其必须具有相当的创作实力或影响力;另一方面,其还必须努力探索与当代艺术创作成果相匹配的新教学模式,且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举办本次展览时,不仅特别强调参与者要提供近期有代表性的艺术作品,而且在举办此次论坛时,特别强调参与者要提供本人撰写的创作观或个人的经典教学案例,以期能够对中国各学院的艺术创作和教学改革能起积极与促进的作用。最终,来自中央美院、中国美院、四川美院、广州美院、华东师范大学等多所院校近三十位艺术家的作品参加了展出。参展艺术家分别是(按照姓氏拼音字母排序):班凌生、蔡广斌、邓箭今、范勃、高世强、管怀宾、江衡、李邦耀、梁卫洲、龙虎、吕胜中、缪晓春、庞茂琨、单增、沈也、谭根雄、王凯、王强、王玉平、王远、韦天瑜、魏光庆、杨国辛、于凡、展望、张小涛、周长江。
同时举办的“学院教育与当代艺术论坛”,作为第五届世界华人美术教育大会论坛的一个组成内容,也属于第五届世界华人美术教育大会拨款投资支持的学术研究课题项目之一。来自于国内各省市的知名学者、批评家、艺术家积极发言,共同探讨了当代艺术与学院教育之间的关系。论坛专家发言纪要如下:
韦天瑜:(华东师范大学美术学系主任、教授、华东师范大学现当代艺术中心主任)当我们热衷于把视觉符号进行重新置换和错位排列时,也许会着迷于动态的非真实的现实,这已经成为了当代艺术的常态。依据个人意识、社会介入、环境挤压而变迁的艺术的复杂呈现,使得艺术文本更接近于一种语言表述,因此形成的创作策略会让我们自然而然的想到挑战那种惯于把复杂的内容概念化的学院教学法的系统性企图。
20世纪下半叶的这场视觉艺术变革也许比二战前的任何一场视觉艺术的进程都深刻。全球化引发的民族的、社会的、人群的同质化加速了文化的同质化;艺术家在这个高速信息流的人造虚拟世界之中,一方面共享这个巨大的交互平台,一方面尽力保持个人体验和晦涩呈现的作品借以存活下来。所有以往固有的经验体系变成了可流动和可转化的当代艺术实验性的核心诉求。我们也许因此需要更宽泛的视野和格局?需要更本质的探索和追问?
鲁虹:(中国当代艺术研究中心研究员、武汉合美术馆执行馆长)这个论坛和即将开幕的展览,应该从两个方面来看,一是希望展览能体现出在院校工作的艺术家个人的创作风格与特点,另一方面也希望通过他们的创作成果来证明学院教育艺术导向的实力。所以展览和论坛是相互补充的。我们一方面请到了在当代艺术界具有影响力的艺术家参展,另一方面也将他们一直在探索的与当代艺术相匹配的新型教育模式分享出来。学院强调对传统文化的继承,一批具有使命感的艺术家则希望创造新的艺术传统,这两点就形成了文化上的平衡关系。如果一味强调传承,社会就会趋向保守;但一味强调创新,就会与传统脱节。然而这并不表明学院的教育模式是一成不变的。新的艺术探索形式在得到学院的充分认可后,其教学理念就会被吸纳。
皮道坚:(华南师范大学教授)既然要提出学院当代艺术的特征,高校需要对学院自身性质或特征有所归纳。高等院校是知识分子集中的地方,学院的知识容量应该相对宽广,这些地方最能给艺术创造提供灵感;所谓教学相长,学院是年轻人集中的地方,学生的求知欲、想象力和创作冲动会对教师的创作有所启发;在今天的社会环境中,高等院校艺术家受市场的冲击和现实利益的驱动相对较小。当代学院教学模式具备了某种新生力量,学院是信息集中的地方,所以研究当代艺术要注重知识性,科技和人文都是当代艺术产生的土壤,他们够刺激很多当代艺术的产生。就当代艺术自身发展而言,其传播发展也要以批评的视角来加以解读,知识和信息并不能给我们带来智慧,但是艺术恰恰是用艺术的智慧针对信息进行反思的一种方式,就所有的这些现象来说,学院当代艺术是一个值得我们深入研究的概念。
孙振华:(深圳雕塑院院长、中国美术学院教授)首先,我们需要弄清身份的学院和制度的学院之间的概念,不能认为那些卓有成效的当代艺术家,缘于学院的经历、学院的背景,就觉得他是一个学院艺术家,他只是拥有学院教育的背景。学院本身若是一个制度的话,这个制度的确常常是与不断遭遇当代艺术的新奇的现场和现实的本质存在冲突的,学院教学始终是相对滞后的制度体系。第二,当代艺术需要一个制度的依托,这与中国现代化转型有关。现代化引进了一种制度,引进了这种制度之后的中国文化本身也有了很大的改进。当代人文艺术家应该是中国当代艺术发展过程中最活跃的力量,他们不受学院教育思想的影响。第三,当代艺术属于一种职业状态,这种状态的获得在中国这样一个体制下还是与院校相关,学生在接受学院教育之后进入社会,从社会土壤中汲取创作元素,这也包括在学院受过艺术教育的教师。第四点,中国学院面临的最大的问题还是改革,需要打破自身的束缚,学院现存的这种体制已经成为一个非常僵化的模式,无法催生出真正有活力、有创造性、面向未来的这种当代艺术形式,所以就学院教学体系自身不断进步与完善来讲,改革是前提。
俞可:(《四川美术学院学报》《当代美术家》主编)对视觉艺术的理解,远远不是想象中那样简单。对于媒介的解释,仅仅是要打破媒介而不是我们要用另外一种手段去弥补过去传统媒介的不足,如果没有这个认识前提的话,我们对于媒介信息的接受甚至是在认识上都会受阻。艺术教师普遍在面对今天的知识或者视觉转换的时候,对于固有思想语言环境的转换遇到困难,这个困难就阻碍了与学生之间的一种正常的学术交流。所以在今天这样一个高速信息化的时代,不是知识获取困难、信息获取困难的问题,而是引导的问题。学院所提倡的当代艺术,不能仅仅停留在一个认知层面,而应该有一个事实和认知上的转变,实现在现有的权力化、体制化的学院里面真正带来转变。
马钦忠:(艺术理论家)从我对当代艺术的了解来看,当代艺术是一个反体制的。目前我们的学院教学肯定是滞后的,这个滞后一定是对我们过去的艺术实践和经验的概括和总结。这样的概括和总结能否给我们提供所谓的当代艺术的模式去指导学生,是我的一个疑问。艺术学院的写实教学有一套传统的方法,这仅仅就是一个手段,然而思想怎么生成是由你的趣味和自身的修养所决定的。对于当代艺术教学探索是采取某种手段还是某种思想方式来进行,这才是首先要思考的问题。其次对于教育,我认为它是一个模仿式的学习过程,比如我有时候就会把某位艺术家当作我要学习的范例。在文化深度上,中国的当代艺术是否真的能够达到当代的这个标准呢?这是值得讨论的。第二点问题就是,当艺术学院介入到当代艺术之后,当代艺术的危机是否就要到来了?它可能会变成官方意识形态的另一种表达形式。按现在这样的趋势走下去,当代艺术将有可能变成对当代权力意识形态的某种批判,从而导致客观批判的深度和文化批判的专利性的消失。第三,真正的当代艺术的本质和核心要包括我们对文化和对各种文化现象的反思,如果丢掉了这样的思考,它将会成为权力的一种附属品。今天我们关注当代艺术,认为做了几件装置就好像能代表当代艺术,这种观念是错误的。我们不能身披这样的半文化的伪装去创作当代艺术,而忽略了当代艺术坚定的社会性,应该去反思其艺术内在表达的深度。
高岭:(《天津美术学院学报》主编)中国的艺术教育需要通过一种媒介去加以传承,艺术院校具体教什么,是一个非常值得讨论的课题。现在的应试考试还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考进来以后学生的学习会是怎么样?现在很多大学在头一两年的时候,还是基础的课程学习,学校一边是基础教学,一边又同时鼓励学生要创新,造成学生的思想左右徘徊,又想以后成为艺术家,又要应付老师的考试标准,这就造成了一个很尴尬的局面。教师具体要教什么?接下来怎么去教?在外国就是讨论。同学之间相互讨论,老师来帮助你完成、推进、实现你的想法。我们现在的课堂讨论很少,还是不知道怎么去讨论,可能本科阶段还是少,研究生阶段可能多一些。还有学院的教育中到底谁来教?这其实是非常重要的,涉及到艺术院校教师队伍和教师的结构、素质、观念等方面。
李晓峰:(上海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围绕学院教育与当代艺术的话题,一年之内我们共有3次讨论,可见这个话题是有普遍性的。如果定义学院的概念,那么艺术院校就是变化、改革、创新的学院派,要用这种概念将以往保守、封闭、固化的学院派加以区别。但是我们的学院真的就是不保守、不固化了吗?当然不是,如果是的话这个问题就不会提出了。在此我想表达几点意思:第一,我们的学院派在今天要有别于西方的学院派,同时我们的所谓学院派还很年轻。第二,我们学院派的老师其实与当代艺术是有密切关系的,是与体制下的学院高度行政化、高度网格化的教育环境并不相互调和的。第三,学院发展是与学生共同成长的,当代学院应该是常青树,特别是和当代艺术有关的美术学院应该是常青树,师生之间的互动是存在生命力的。
刘礼宾:(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学研究所研究员)我认为不必把学院和当代这样的概念对立起来,要更多地看到它们之间的互通性。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央美最早走向新教学体系,当代艺术的逻辑是不破不立,中央美院是不立不破。当代艺术的创作模式不局限于造型,设计、建筑为什么会发展这么快,是因为它生长在美术学院的综合艺术环境中。展览出现一种情况——设计学院和建筑学院的作品更像是当代艺术语言,是设计和艺术的融合。我发现一个现实性问题,就是当代艺术模式化,有很多的案例是和市场对接的,看似活跃的背后其实隐藏着更大的问题,这也是不可回避的。
刘淳:(《中国油画史》《中国当代艺术批评文库》《黄河》杂志主编)这个研讨会的主题既是一个非常难谈的话题,也可能是个简单的问题。有很多当代艺术家在过去的30年里,对探索中国当代艺术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都没有引起社会的关注和重视。当前美术学院教育虽然发生很大的改变,但是形态上依然是国、油、版这样的概念,我个人认为这是对学生的禁锢。抛开学院的艺术教育和当代的关系这个主题,我想得更多的是教育我们的学生回到常识方面的问题中来,抛开技能,给予学生更多在思想和方法上的启迪。
宋伟光:(《雕塑》杂志执行主编)刚才大家都围绕什么是学院、什么是传统以及新传统与当代之间种种问题展开讨论,当代艺术本身的性质里包含着反体制,虽然我们的学院教育也可以来开展当代艺术的实践教学,但其权利范围还是受到一定的限制。我再谈一下学院和当代艺术的问题。学院教育和当代艺术之间存在矛盾因素,一方面,学院教育培养的是造型认识和再现性的模式;另一方面,当代艺术强调的是观念性、抽象性的手法,这两者好像是不搭界,即学院教育强调的是技术性,而当代艺术强调的是自我、个人的观点。但是任何事物都是发展的,中央美院、中国美院都开设了实验性艺术专业,这种实验艺术的探索途径是坚守与创新之间的磨合过程,是学院当代艺术与新传统之间的巧妙选择。现在互联网时代产生一个突出的现象,即学生对互联网的掌握比院校教师能力强,他们对新鲜事物的把控能力是专业性质的,不是我们这一代人所能驾驭的。所以,对于学生的艺术教育,只能从学院修养、人格教养、社会能力的培养方面着手加以引导和教育。
王端廷:(中国艺术研究院外国美术研究室主任、研究员)中国当代艺术家的成功经验并不是从学院中学到的。随着学院新媒体、跨媒体艺术专业的纷纷成立,中国美术家协会成立了实验研究会,当代艺术走向了合法化的进程,促成今天这个局面有很多因素,其中包括当代艺术的创作。有一个重要因素,即学院除了教学还有展览。很多艺术学院都有独立的展示空间或者美术馆,艺术家与美术馆及画廊之间的合作展示方式,是促进当代艺术发展的一个重要手段。当代艺术的发展离不开市场的合法化,不可忽视经济对当代艺术发展产生的推动力。当代艺术的本身是独立而具有个性的,我们要多关注积极的方面。
徐可:(上海书画出版社副主编、《艺术当代》杂志主编)当代艺术的发展是由学院与社会共同作用的结果,学院教育占有重要地位,各个地域的艺术融合也在渐渐形成。一个地方艺术的发展与当地教育、市场的成熟度关系密切,不会持续处在衍生化的状态。艺术学院应持开放姿态,在当代艺术成为学院艺术教育架构时,对培养青年艺术家有巨大的助推作用。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独特的流派,例如新媒体和跨媒体教育就是中国美院教学的一个标志,这种二元化艺术发展方式会促成新的学院派的生成。学院艺术教学过程中,当老一代艺术家将他们的经验传授给学生时,会形成一套规范化的教学程序,现在很多学生的作品也会呈现规范化,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创作的自由性,这点需要认真思考。
管怀斌:(中国美术学院教授、跨媒体艺术学院副院长)2003年中国美术学院创立了综合艺术和新媒体两个系,2010年学院将新媒体纳入学院教育范围内,为什么要建立这个系?这是一个需要我们作为参与者时刻进行反思的问题。实验艺术的建设更重要的是建立一个生态系统。学生成为实验艺术在教育关系中的主导,教师则扮演成一位交谈者,如此建立互动框架。大致结构为工作室、研究所、实验室三种互动结构组成,工作室有5个专业方向,工作室为主体平台,研究所以研究生为主体带动本科生教学,实验室完全参与到教学当中,因为实验艺术教育涉及到对媒体的研发,在二年级我们对进来的学生开设了跨媒体的基础课程培训,到三年级才分工作室。
魏光庆:(湖北美术学院油画系主任、教授)谈到教育管理和教师结构,因归纳成3种类型的教师,即教学型、科研型和学术型。我更重视学术型的教师,传统油画的格局和当代艺术发展是有很大的局限性,利用我们油画系这栋楼的编号A3,为了扩张系的发展,打造了一个A3艺术计划项目,把学校的全部资源进行整合,我设计的A3学术空间不断有各种展览,引导学生学习的兴趣。后来我调整了学院教学模式,把它称之为“1+1+2”模式,就是老师开设各种课程,不断让学生接触各类老师,以利于把技术型学生和思想型的学生分离出来。我们学校有专项资金聘请国内外最好的老师前来讲学,教学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谭根雄:(华东师范大学美术学系教授)今天在学院之下再去谈当代艺术,我认为是一个伪命题,不具有任何现实意义。艺术作品和文学作品的生成需要加强自己的想象力去补充,才是文化语言和内涵共同生成的学术价值基础。当我们谈当代艺术的时候,在座的人似乎要给它添砖加瓦,建立一个完整的系统。我早期学习时就碰到一个问题,英国自然科学家约瑟夫博士发现人类的文明史是在自然科学在进化中通过线性的表达方式体现,意味着我们的今天建立在昨天之上,我们是杜撰、主观、片面甚至是无知的,而对于未来我们不能确定,这就意味我们对事物的认知存在困惑,对于当代艺术的困惑也是如此。
邓箭今:(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副主任、教授)广美油画系分出很多工作室,第一工作室是针对古典主义进行探讨,第二工作室重点是对具象写实的研究,第三工作室教学方向针对材料、媒介,第四工作室基本上是表达现当代题材,第五工作室跟美院实验艺术系有某种联系,为学院教学提供一些研究方案和方法。我们现在才开始系统化地去研究当代艺术。
单增:(中国美术学院雕塑系教授)今天的艺术教育,前提存在一个招生的问题。国内艺术院校招生面临模式化的状态,在高考阶段形成了僵化的考试模式,很难招到我们认为和当代艺术有关的人才,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从学校教学这块,打破科系的划分,从学科分类衔接到教育这样一个层面,面临着彻底改革的状况。我们的改革不够彻底,包括我们学校跨媒体学院的学生,在基础部的这一年,相当于预科水平,高考班专业教学的一个延续,所以嫁接到专业教学单位的时候,要重新给他们制定一个相当于基础部的训练,这样一来在专业练习上的时间就减少了。我们目前是把本科生教学和研究生教学做个整合,希望在研究生教学中有个提升。另一个方面就是在教学改革方面,学院内部往往会缺乏沟通机制,彻底改革可能还会遇到很多的瓶颈。
高世强:(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副教授)当代艺术教育发展20年,至今依然没有太大的起色,我们需要思想,是不是当代艺术强调个性、多元,而忽视了一种能力的培养?这跟我们对学生的期待有关。当代艺术在社会和学院里存在压力的问题,这样会出现低水平的创新和低水平的个性,我们的艺术教育更多的是培养一种眼界、一种氛围、一种心智。当代艺术教育如何适应当代高校体制的问题,也涉及到作为教师的艺术家身份等诸多因素,对于当代艺术教育的看法或者是当代艺术教育价值的界定,需要更新观念,与时俱进。
杨国辛:(华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当代艺术从上世纪中期到如今,从暗流变成潮流。但是我觉得这不是艺术的主流,也不可能成为主流。当代艺术的创作是和个人的经历有关系的。我们这一代人,和80后、90后的这个观念和想法完全不一样,我们所经历的意识形态也不一样。这个代沟是很明显的。我认为艺术创作是没办法教的,如果能够教学生如何创作的话,那么所完成的这个作品可能是没有价值的。当代艺术创作在学院教学体系这个平台上该怎么往前走,需要一个漫长的探索过程。
李邦耀:(华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现代的艺术教育还没有形成一个系统的教育模式,意识形态的教育还没有理清。今天的教育就是产业化的结果,其原因就是大学的扩招,直接导致了整个产业链的变化,学校就变成了一个产业基地,然而社会需要这么多人学习美术吗?这不仅仅是读书的问题,而是一个文化经济产业链的问题。这种教育方式会影响和传播给下一代。所以当代艺术教育在中国目前的状态下需要艺术教师身体力行地去影响学生,让学生以后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来改变这个社会现状,这才是目前比较可行的解决方式。
王凯:(华东师范大学美术学系副教授)被纳入规范里面的东西是具有范畴的,如果让当代艺术自我放逐可能会更好。学院艺术和当代艺术之间的关联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实践告诉我们,可能对于当代艺术我们需要和所谓的规范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具有自身的价值。以前我和华东师大一些作家、学者、诗人有很多交流,交往的同时视野得到了拓展。这使我想到当代艺术是否需要离开艺术本体去看问题。当代艺术的核心不是批判性而是民主的,而这个民主体现在反对话语的霸权方面。我觉得当代艺术的教育是需要被商量的,简单讲就是当代艺术给艺术家提供一个空间去实现自我放逐。这个思想如果贯彻在教学中,教师应该是和学生共同去除中心、去除霸权,这或许是当代艺术的核心部分。
韦天瑜:(华东师范大学美术学系主任、教授、华东师范大学现当代艺术中心主任)今天的讨论,大家提出了很多有意思的观点。包括几位老师讲到的有关学院当代艺术,或者是新学院派、新学院化,或者是身份的学院和制度的学院,包括对当代教育制度化以后面临的忧虑等方面的问题的阐释。当代艺术教育和学院之间存在很直接的关联,目前的现状其实比我们刚才所讲话的状况还要严峻得多,当代艺术教育体制改革的难度是巨大的。虽然今天讲的话只是我们的愿望,但是我们仍然要利用论坛的形式,继续将艺术教育改革的工作推进和发展下去。感谢在座专家、学者们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