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文/蒋诗经荫 图/贾雄虎
被无赖敲诈的特工
荫文/蒋诗经荫 图/贾雄虎
芬妮是中美洲国家萨瓦尔多的一名女军人,最近她被批准加入了本国秘密间谍组织。这天,组织头目德隆郑重地对她说,有一起重要的事件需要她去秘密侦查,这次行动的代号名为“逆袭计划”。
说起事件的起因并不复杂,萨瓦尔多的邻国是洪都拉斯,两个国家是早已断交的死对头。可洪都拉斯有一个叫吉诺的人,偷偷从美国办理了旅游手续,辗转来到了萨瓦尔多。这个吉诺到了萨瓦尔多后,没跟着旅行团观光,而是独自四处乱窜,有一次他竟然偷偷闯入了一个军事禁地。好在两个士兵很快就发现了他,以间谍罪将他强行关入了大牢。在大牢里,吉诺的脚筋被挑断。其间,由于吉诺是从美国办的入境手续,美国出面干涉和抗议,萨瓦尔多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只能释放了吉诺。
芬妮听完后有些迷惑,这样一个普通事件也没什么可查的呀!德隆摆了摆手,继续道出了其中的关键之处。
吉诺回国后,他的腿已经延误了治疗,成了残疾。于是他向美国提出了赔偿请求。这件事,通过媒体已经全球皆知,美国为了国际声誉,答应督促萨瓦尔多尽快赔偿。但萨瓦尔多的高层却坚决不同意赔偿要求,认为这有辱国威。美国本以为凭自己世界老大的地位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萨瓦尔多的不合作,让美国骑虎难下。
更重要的是,美国近期正在考虑要在萨尔瓦多和洪都拉斯两个国家中选出一个,投入一笔巨额资金开发资源。这些钱,足以改变一个小国的国力。所以,萨瓦尔多高层给德隆下达任务,务必找出吉诺是间谍的证据,才能扭转乾坤。
芬妮不由拧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后问道:“那如果吉诺真的不是间谍怎么办?”德隆霍地起身,威严地问道:“你是在怀疑高层做出的判断吗?”说罢,不再管芬妮的疑惑,掏出一张机票说:“这是你去美国的机票,到那里后,会有人安排你去洪都拉斯,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半个月后,美国就会决定投资去向。事关重大,你这就出发。”
接着,德隆又拿出一只手表,指着左侧的拨柄说:“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拨出这个拨柄,到时候,自然会有一直隐藏在洪都拉斯的自己人收到消息,赶来配合你。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用,以免暴露他的身份。”
芬妮接过手表,郑重地点了点头。
芬妮辗转来到洪都拉斯,根据资料,很快就找到了吉诺的住址。芬妮趁着吉诺出门后,偷偷进了他的屋里装上了窃听器。她发现这个吉诺,每天都会一拐一拐地出门,去酒吧里花天酒地,花起钱来无所顾忌,好像是个富翁一样。
跟踪了几天之后,芬妮发现了一个疑点,吉诺根本没有工作,从窃听的电话中,也没发现他在做什么生意。吉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他的电话也只是和酒吧里那些女孩子联系,那么他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芬妮又偷偷地进了吉诺的屋子,幸运的是,虽然吉诺的银行卡都带走了,但他的身份证就放在桌子的抽屉里,芬妮用最快的速度复制了一张假身份证,换走了那张真身份证。然后她决定先去银行,查一查吉诺的账户,看看他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在银行的窗口前,芬妮递上了吉诺的证件,说想查一下账户里还有多少钱。银行的职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有些为难地说道:“小姐,证件是没有问题,但能不能让他本人亲自来一趟?”
芬妮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我老公如果能自己来,我怎么还会跑这一趟呢?”说罢,芬妮拿出一张假死亡证明,哽咽着说:“我只想知道他银行账户里还有多少钱,看能不能保证我和孩子将来的生活,今天我不准备将钱取走,请你帮个忙吧!”
银行的小伙子仿佛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小伙子对芬妮说:“对不起,这位先生在银行只有一个账户,而且里面已经没有钱了。”
芬妮吃惊地说:“怎么可能,你确定没有查错?”小伙子肯定地点了点头。芬妮还想再说什么,这时,门外走进来两个警察。芬妮暗叫不好,她可能已经引起怀疑了,看来这个吉诺果然是个危险人物,他的银行账号说不定就是一个陷阱。
芬妮迅速起身,准备离开,可两个警察已经进了门。芬妮的脑子飞快地运转,正想法脱身时,银行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尖叫:“抢劫了!”两个警察迅速回身赶到门外,远远地只见一个红衣女子正手足无措地站在自动取款机边,指着前方的街角说:“快,有人抢了我的钱!”一个警察立即向街角赶去,剩下一个警察一边在呼叫支援,一边盘问那红衣女子。
芬妮趁机逃离了银行,将身份证还回吉诺的住所,真是一场虚惊。
转眼10过去了,芬妮还是一无所获,德隆已经催过好几次了,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芬妮决定开始正面出击。
傍晚,芬妮化好了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妩媚地一笑,确定就像一个风尘女子一样,然后来到吉诺经常喝酒的“艳遇酒吧”,要了一杯酒,点燃了一支烟,等待着吉诺的出现。
华灯初上,吉诺一拐一拐地出现了,他的怀里依偎着一个妖艳的白衣女子。两个人在酒吧一角打情骂俏,根本注意不到芬妮的存在。
芬妮犹豫了片刻,叫来一个服务员,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将一张钞票放入了服务员的手中。不一会儿,只见服务员一不小心将一杯红酒泼在女子的身上。女子一声惊叫,服务员不停地道着歉,女子无奈,只好起身去了卫生间整理。
就在这时,芬妮扭动着性感的腰肢出现在了吉诺的身边,嗲声嗲气地说:“先生,我已经几天都没有生意了,能给个机会吗?我一定会让你加倍满意的。”吉诺一见妖冶的芬妮,两眼放出光来,瞄了一眼卫生间说道:“好啊,那我们换个地方再喝吧。”说罢,毫不迟疑地起身带着芬妮离开了那间酒吧。
在另外一间酒吧,吉诺喝得烂醉如泥,芬妮扶着吉诺去了酒店。在酒店的房间里,芬妮开始不停地恭维起吉诺是个事业成功的有钱人。吉诺醉眼蒙眬地一把抱过芬妮说:“美人,我不是什么成功人士,但我有钱,你别看我是个跛子,可你知道我的这条跛腿值多少钱吗?”
芬妮心中一喜,知道酒醉的吉诺已经说到正题了,于是趁热打铁娇媚地说:“我就爱听你们男人讲故事,特别是聪明的男人。”
吉诺一听芬妮的奉承,更是得意忘形,说起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半年前,吉诺还只是个一名不文的穷光蛋,但他根本不甘于贫穷,于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他知道萨瓦尔多和洪都拉斯向来不和,于是他通过美国办理了去洪都拉斯旅游的手续,故意闯入萨瓦尔多的禁地,被关押了起来,虽然受了不少苦,但他知道美国不会坐视不理,自己肯定没有生命之忧。然后他又在萨瓦尔多的大牢里,用自制的刀片故意割断了自己的脚筋,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芬妮装作吃惊地问道:“难道你不怕疼吗?”
吉诺哈哈狂笑起来:“如果一条腿可以换来这一辈子的花天酒地,我为什么不试试?我在去旅游前,已经买了一份高额的保险。这样一来,我不但可以拿到保险的钱,还可以趁机向美国讨要赔偿。这叫‘双重保险’,明白了吗?”
芬妮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在心里一阵冷笑。她现在已经确定这个吉诺虽然并不是真正的间谍,但他所说的这个真相,也足以挽回萨瓦尔多的声誉。芬妮按了按胸口的微型录音机,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你故事编得可真好,可我不相信世上还有这样聪明胆大的人。”
吉诺瞪起血红的眼睛说道:“什么?你认为这只是个故事?”说罢,伸手就从皮夹里掏出一张保险赔偿单说道:“你看看,这就是证据!别以为我傻,会把钱放在自己的账户里等着人来查,钱一拿到手,我就把它们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账户里。等到美国的钱赔偿下来,那时的我才是真正的富翁呢!”
芬妮看了一眼保险赔偿单,装作相信的样子说:“真了不起,我的大英雄,你快去洗个澡吧,我可等不急要为我的英雄服务了。”说罢,她娇羞地帮着吉诺脱去外套,将他推进了浴室。
浴室的水声哗哗地响起,芬妮迅速从吉诺的外套里找出那张保险赔偿单,装入手包。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已搜集齐全,已经到了该撤退的时候了。
芬妮悄悄地向门外走去,可是门却从外面自动打开了。门口站着的正是刚才和吉诺打情骂俏的那个白衣女子。芬妮很快镇定下来,无辜地耸了耸肩,指了指浴室,说:“你来得正好,我把这个男人还给你。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白衣女子冷哼了一声,一柄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芬妮,她反手关上了门,说:“你还能走得了吗?”
芬妮知道坏了,凭着间谍的敏锐,她听出这个声音就是当初在银行门口尖叫的那个女人。这么说,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一个圈套!
白衣女子将芬妮的双手反铐在窗户的铁条上,从芬妮的身上搜出了保险单和微型录音机。芬妮现在已经知道,这个女人是洪都拉斯的间谍。这时吉诺正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一看这情形,吓了一跳,但随即嬉皮笑脸地说:“亲爱的茱莉,这只是一场误会,不必动这么大的肝火,要不然我付双倍的价钱,大家在一起玩玩,如何?”
这个叫茱莉的女人厌恶地啐了吉诺一口:“闭嘴,给我滚到一边去,是时候让你知道真相了,要不然你还真的以为你能瞒天过海。”
吉诺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着茱莉的枪口,只好躲在一边,不敢作声。
茱莉冷笑着说:“吉诺的把戏,我们洪都拉斯早就知道了,但我们就是要将计就计,让他表演下去,而且还偷偷帮他搞定了保险公司,以免闹出动静,引起你们萨瓦尔多的注意。谁知道你们还是不肯善罢甘休,派出间谍来调查真相,企图缓解你们和美国之间的矛盾。可是,你认为我们会让你得逞吗?”
芬妮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洪都拉斯计划好的,难怪吉诺可以轻而易举地拿到保险金,而且平安转移。洪都拉斯早就严密监控着来查吉诺账户的人,一旦有人来查,就会锁定目标。但芬妮还是不解:“可在银行门口,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那是在还没有证据确定你是真正的间谍之前,我用的缓兵之计。再说如果当时就逮捕你,你们萨瓦尔多肯定还会派别人过来。我现在抓住了你,不但证据确凿,而且你们已经再没有时间了。到时候,美国一定恨透了你们,不会给你们国家一分钱投资。”说到这里,茱莉得意地掏出了手机,看样子是准备叫人来带走芬妮。
一边的吉诺突然瑟缩着站起身来问道:“亲爱的,哦,不,茱莉小姐,那么我还能要求赔偿吗?”
茱莉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嫌弃地说道:“你个浑蛋,让你占了这么多便宜,你还卖乖。你就好好地当你的跛腿富翁吧!”
吉诺吓得闭上了嘴。芬妮内心一阵懊恼,想不到自己出师的第一个任务就失败了,这次真的是无力回天了。突然,芬妮的被反铐的手摸到了手腕上的手表,她想起了德隆的话。看来,也只有用这最后一招求救了。芬妮咬着牙,踮起脚尖,摸到手表一侧的拨柄,一用力,将拨柄拨出了手表……
茱莉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她打开了手机,开始拨号了。就在这时,吉诺从一侧一跃而起,猛地一个擒拿动作,将茱莉狠狠地摔在地板上。茱莉毫无防备,手枪也随后被吉诺抢了过去。吉诺取过一个枕头,将枪顶在茱莉的头上,没有片刻犹豫,扣动了扳机。一声闷响,茱莉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停止了呼吸。
芬妮被惊呆了。吉诺取出手铐的钥匙,放开了芬妮,面色凝重地说:“快带着证据尽快离开这儿,再迟只怕又生事端。”说完吉诺伸手把腕上的手表给芬妮看了看。手表的镜面上赫然显现了萨瓦尔多的标志,和一个“SOS”的图案。
吉诺是自己人!芬妮这才如梦初醒。所谓的“逆袭计划”并不是那起事件引发的,而是从一开始就是萨瓦尔多高层导演的整体计划。吉诺真的是一个间谍,只不过是一个隐藏在洪都拉斯的逆袭间谍。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两国之间的间谍博弈。如果逆袭计划成功,萨瓦尔多才会真正得到美国的信任,然后取得那一直让他们垂涎的巨额投资。这一切,可谓煞费苦心。
芬妮问吉诺:“你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出手救我?刚才你有的是机会。”吉诺面无表情地说:“你以为我什么人都会相信吗?你若不拨出拨柄,在没有确认你的身份之前,我是不会贸然行事的。你肯定还是个新人,所以高层才会把这些表面上的事情让你来做,其实很多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吉诺掏出手绢小心地擦去了手枪上自己的指纹,然后让芬妮握了一下枪柄,这样枪上就有了她的指纹,再放在茱莉的尸身旁。接着,吉诺又让芬妮将自己反铐在窗户上,说道:“假现场已经布置好了,他们会以为人是你杀的,跟我没关系。洪都拉斯现在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是备受关注的人物,他们暂时还不会拿我怎么样。你只要能够平安回去,逆袭计划即可成功。到时候,我们会再见的。”说完后,就又恢复了之前的猥琐嘴脸。
芬妮无言地点了点头,带着“逆袭”的所有证据离开了宾馆,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筝渊责编院於全军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