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九段线的来龙去脉

石灵学

在日常的地理和时事政治学习中，我们经常会翻看中国地图。在不同的地图上，我们都会发现在中国的南海地区，自北部湾向南延伸至曾母暗沙，再折向北一直到台湾和菲律宾吕宋岛之间的巴士海峡，有9段断断续续的国界线，这些国界线把东沙、西沙、南沙群岛都包括了进来。这9段断续的国界线就是有名的“九段线”。

九段线，即南海九段线，是中国在南海海域国界线的一种习惯叫法。早在1947年，当时的中国政府内政部方域司在其编绘出版的《南海诸岛位置图》中，就以未定国界线标绘了一条由11段断续线组成的线。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经中央人民政府审定出版的地图在同一位置上也标绘了南海海域国界线，不过将11段断续线改为9段断续线。这一条线通常被称为传统南海海域疆界线，因其形状为U形，所以也被称为U形线。那么你知道这“九段线”是如何形成的？又是怎样由11段改为9段的？

事情还得从上个世纪说起，1933年法国占领南沙九小岛后，当时的中华民国政府成立了“水陆地图审查委员会”。1935年4月，该委员会出版了《中国南海岛屿图》，确定了中国南海最南的疆域线至北纬4°，把曾母暗沙标在疆域线之内。当时还有一幅名为《海疆南展后之中国全图》，图中在南海疆域内标有东沙群岛、西沙群岛、南沙群岛和团沙群岛，其周围用国界线标明。这通常被认为是中国南海地图上U形断续线的雏形。

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政府依照1943年12月签署的《开罗宣言》和1945年7月签署的《波茨坦公告》，派遣内政部及广东省接收专员，前往接收南沙及西沙群岛，到1946年底完成了勘测和接收工作。时任中央接收专员的郑资约在结束南沙群岛的接收工作后，即与刚刚成立的内政部方域司的工作人员一起整理了相关资料。1947年内政部最终审定了南海诸岛地名172个，按照南海诸岛所处的地理位置，调整了1935年4月公布的各岛名称，将“团沙群岛”改名“南沙群岛”、原“南沙群岛”改名“中沙群岛”，并在当年12月1日由中央社正式对外公布。同时，方域司又刊印《南海诸岛位置略图》，在4个群岛周围标绘了11段断续国界线。这就是在中国南海地图上正式标出的U形断续线，被通称为“传统疆域线”，中国南海领土范围在地图上已经具体化了。1948年2月，中华民国政府内政部公开发行《中华民国行政区域图》，向国际社会正式宣布了中国政府对南海诸岛及其附近海域的主权和管辖权范围。《中华民国行政区域图》附图即《南海诸岛位置图》，该图所标示的南海诸岛名称、断续线走向正式成为规范。

新中国成立后，经政府有关部门审定出版的地图在南海地区也标绘了这样一条线，只是在1953年将11段断续线去掉北部湾、东京湾2段，改为9段断续线，地理位置上稍有调整。这就是俗称“九段线”的当代中国南海疆界线。尽管中国政府从未就“九段线”进行解释和说明，但该线是经中国政府部门提出和审定，标绘在中国正式出版的地图之上的，应当被视为中国政府的某种立场和主张。

1958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关于领海的声明》规定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12海里领海宽度，并宣布此项规定适用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切领土，包括中国大陆及其沿海岛屿，和同大陆及其沿海岛屿隔有公海的台湾及其周围各岛、澎湖列岛、东沙群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南沙群岛以及其他属于中国的岛屿”。上世纪70年代后，中国政府在各种不同场合都强调南海诸岛“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中华人民共和国对这些岛屿及其附近海域享有无可争辩的主权”，表明了南海九段线的法律地位。

早在1947年民国政府公布最初11段断续线时，当时的国际社会并未对此提出过任何异议，周边的东南亚国家也从来没有提出过外交抗议。包括南海周边国家以及苏联、日本、法国、德国、英国等国也都在其出版的地图上标示了11段断续线，并注明其归属于中国。

情况发生变化是在1951年签署《旧金山对日和约》时，美、英应法国的要求，把西沙和南沙群岛的处理包括在条约之中，并同意法国将其盟国——老挝、柬埔寨和越南都带到会议上，而中国大陆和中国台湾却没有被邀请参加会议。在这个草案中，美、英故意不提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的主权归还问题，这为以后的南海领土争端埋下了祸根。更严重的是，和约仅写日本放弃对西沙和南沙群岛的一切权利，而没有明确指出将其归还中国。

1958年至1973年间联合国召开了三次海洋法会议，明确了专属经济区、大陆架、海床资源归属、海洋科研、争端仲裁等各种海洋权益和规定。包括中国在内的各国都公布了本国对于专属经济区、大陆架的权益要求，以及详细的领海基线。越南1977年公布的《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对领海、毗邻区、专属经济区和越南大陆架之声明》确定，越南的领海是从基线起向外延伸12海里，其内是越南的内水，毗邻区24海里，专属经济区200海里。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菲律宾等各国也通过各种立法，对200海里专属经济区、大陆架等权益进行了确认。以上这些国家的海洋权益划分均与中国的南海九段线相冲突，为以后的南海争议埋下了禍根，如2012年11月，越南和菲律宾分别就中国启用新版电子普通护照内页中中国地图包含南海九段线提出抗议，出现了数起中国公民持新版护照签证或入境遇阻的事件。

2012年1月7日，我国外交部边界与海洋事务司关于“南海断续线”的问题作出以下回应：首先，从时间顺序上，中国公布断续线在前，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以下简称《公约》）在后，要求断续线符合《公约》本身不符合实际。其次，断续线是为了重申中国的领土主权以及相关海洋权益，并不是因为划这条线才拥有这个权益。《公约》不规范、不影响各国的领土主权问题，不能将《公约》作为评判中国在南海主张合法性的唯一或主要依据。再次，《公约》本身并不排斥在它之前已经形成并被持续主张的权利，更不能为任何国家侵犯和损害中国的领土主权制造“合法性”。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是在1996年7月7日《公约》对中国生效前，中国自始至终、一直坚持九段线是中国在南海领土主权和附属海域权利的界线，也就是说，中国在南海的历史性权利早在1947年就已经形成了。

总之，南海九段线是中国在南海领土主权和附属海域权利的界线。尽管现在有相关利益国家异议，但这丝毫不能改变南海九段线内是中国领土主权的事实。中国人民有能力也有实力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的完整和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