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锦州市客运人力三轮车被取缔后从业人员生活状况的调查

朱艺丹等

作者简介：朱艺丹（1993-），女，甘肃庆阳，大学本科学历，历史学（历史文化影视传播）专业。

曲婷璇（1992-），女，山西晋中，大学本科学历，历史学（历史文化影视传播）专业。

张仕文（1993-），男，辽宁大连，大学本科学历，政治学与行政学专业。

张妍（1993-），女，甘肃庆阳，大学本科学历，历史学（历史文化影视传播）专业。

杨喆（1992-），女，甘肃庆阳，大学本科学历，历史学（历史文化影视传播）专业。

近代以来，我国的公共交通运输有了长远的发展，尤其新中国成立之后，国民经济的快速发展也带动了交通运输业的发展，但是，地区发展不均衡现象依旧存在，在交通运输行业也不例外。早在古代，人力运输的地位就十分重要，虽然畜力运输被广泛运用，但是人力运输依旧是最为普遍和大众运输方式。

随着交通运事业的进步以及对于市容市貌的管理加强，以及市民们安全意识的提高，人力运输的逐渐变得利大于弊，甚至成为了城市的安全隐患，而且从前的价格优势也不复存在，各地的人力运输都面临着改造取缔。人力运输的取缔不仅关系到城市交通安全和市容市貌，很大程度上属于社会民生问题，关系到相关从业人员的生活生产问题。这些问题能否妥善解决，关系到城市发展，牵动着最为关键的民生问题。今年以来，相关的政府政策陆续出台，许多城市取得了良好的整顿效果，并逐渐演变为一项全国性的治理项目。

本次调查选取了我国辽宁省辽西走廊的咽喉——锦州市。锦州作为东北老工业基地转型城市的重要代表，具有较为有价值的参考意义，而且锦州市的人力三轮运输一直是一项“老大难”问题。此前政府采取的一些整顿措施收效甚微，此次的取缔决定将成为锦州城市转型的重要一步。

本次的社会调查主要采取随机问卷调查和访谈调查两种方式，从受众、从业者、政府三方角度探究锦州客运人力三轮车被取缔后从业人员的相关情况，同时正确认识人力运输在城市发展中的作用，更好的贴近生活，贴近群众。我们共发放两百份问卷，全部回收。同时，小组将客运人力三轮从业人员的生活情况调查也作为重要部分，目的是为了取得客运人力三轮取缔之后从业人员生活情况的第一手资料。

我们小组经慎重考虑和研讨决定将研究的内容定为有关锦州客运人力三轮车被取缔后从业人员的相关情况。问卷调查主要分为市民随机调查和在校大学生校园随机调查两部分。考虑到锦州客运人力三轮车中大学生占据多数，因此将校园问卷调查单独列出，作为重要的参考数据。

研究结果：

我们共发放了200份调查问卷，全部收回。其中企事业单位职员19名，个体经营者63名，学生92名，其他26名，共计两百名。

在这两百名被调查者之中，表态经常乘坐的有13人次（65%），偶尔乘坐的有59人次（295%），选择很少乘坐的有68人次（34%），而表态从不乘坐的人有60人次（30%）之多，也就是70%的受访者或多或少都乘坐过客运人力三轮车。在这70%的受访者中，被问及乘坐人力三轮车的理由时，选择价格低廉的被调查者为93人次（30%），选择方便灵活的102人次（329%），速度快26人次（13%），舒适安全25人次（8%），行程覆盖广18人次（58%），运输距离长仅为3人次（09%）选择其他项的为43人次（139%）。从数据来看，大多数民众依然在出行时选择人力三轮车作为出行方式之一，同时，市民选择客运人力三轮车的主要原因就是客运人力三轮车价格低廉，方便灵活。

在调查被访问者如何看待此次政府取缔客运人力三轮车的决定时，80人次（40%）的被访问者选择了非常支持，同时也有54人次（27%）认为不合理，有66人次（33%）的被访者认为无所谓。此项数据反映了将近一半的民众认为政府应该取缔客运人力三轮车。经过组内讨论，市民大力支持取缔的原因多种多样，我们认为，最重要的原因是人力三轮车没有安全保障，出行十分危险，并且影响市容市貌，不利于城市建设的正常运行。另外，还有60%的民众认为不合理或是无所谓，这表明还有一部分民众还是希望人力三轮车作为一种便捷的交通工具而保留下来，从而来缓解城市交通压力。

在询问受访者对于客运人力三轮车取缔后对出行和经营者的利与弊时，数据统计表现出的趋势大致相同。在对出行利弊方面，55人次（275%）选择利大于弊，而47人次（235%）选择弊大于利，有98人次（49%）之多的被访问者表示利弊均衡。选择利大于弊的受访者稍微多于认为弊大于利的受访者，但是两者样本数相差不大，仅为8人次。有近半的受访者表示利弊均衡。可见大多数民众认为客运人力三轮车的取缔，对出行均有利弊。在对经营者利弊方面，有41人次（205%）选择利大于弊，有52人次（26%）选择弊大于利，有27人次（135%）选择无法一概而论，而有80人次（40%）选择利弊均衡。由此可见，有许多民众认为人力三轮车的取缔对于对从业者弊大于利，但是更多民众表示利弊均衡有80人次之多，占總数的40%。虽然在对于经营者利弊方面有26%人选择了弊大于利，这与对出行利弊27%人选择利大于弊截然相反，但经过小组讨论，分析认为数据是合理的。我们认为人力三轮车的取缔本身就会造成一波失业群体，这对经营者本身的损失是非常大的，其弊端很大，而对于出行来说，被调查者可以选择各种各样的出行方式，取缔人力三轮车不仅可以维护市容市貌，还可以维护自身安全，对于城市建设的正常运行能起到很大作用。同时，在对出行和经营者两个方面，选择利弊均衡的都占了很大比例，这可以看出，大多数民众对人力三轮车的取缔的态度并不激进，而是有保留的持有中间态度。

在询问民众是否了解过我市对于取缔客运人力三轮车的具体措施这一问题时，表示非常了解的有15人次（75%），而表示略有耳闻的有112人次（56%），毫不知情的有73人次（365%）。通过上述数据可以发现，政府在取缔客运人力三轮车的时候政策宣传不是太到位，民众鲜有非常了解者，大都一知半解，略有耳闻。

在调查民众对你客运人力三轮车的从业者的收入怎样看待这个问题上，选择属于比较理想的收入的为20人次（10%），选择仅可保持低水平收入为96人次（48%），选择难以保证温饱为22人次（11%），选择不了解的受访者为62人次（31%）。从数据中可以分析出，民众认为人力三轮车从业者收入理想的人数少之又少，大多数民众认为他们仅可保持低水平的收入，或是对他们收入不太了解。这表明人力三轮车从业者的在大多数民众眼里都是低收入者，有的甚至难以保证温饱。③有人说，中国的买方市场早熟了，为什么？因为农民多而且穷，占总人口70%的农民，只购买了39%的商品；在6万多亿的存款中，农民只占19%。所以说不是农民不需要这些产品而是没有钱买。

在问及调查者身边是否有从事人力三轮车行业的人员时，有39人次（%）表态有，而161人次（805%）表态没有。在表态身边有从事相关行业的人员的人中有4人次（2%）表示从业人员对自己职业非常满意，7人次（35%）表示比较满意，22人次（11%）表示一般，6人次（3%）表示不满意。由此可见，客运人力三轮车的从业人员对自己工作的满意程度并不高，只是觉得一般。

在被问及民众对客运人力三轮车取締后其从业人员实现再就业的关键这一问题时，44人次（22%）表示自谋职业，98人次（49%）希望政府引导，52人次（26%）希望社会帮扶，6人次（3%）选择其他。这说明民众的想法还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政府选择了取缔，政府也应在客运人力三轮车从业人员的再就业中发挥主导作用。

在调查民众所接触到的人力三轮车从业人员的大概年龄时，选择30岁以下的为1人次（05%）30-40岁的为29人次（145%）40-60岁的为152人次（76%）60岁以上的为18人次（9%）。由此可见，从业人员大都处于40-60岁的年龄。这说明大多数从业人员都处于无业或者待业状态，因其身体状态和年龄的影响，学习一项新技能的希望不大，所以只能用体力来维持基本生活，从而选择了从事人力三轮车这一工作。

就对客运人力三轮车从业人员就业方向问题展开调查时，有69人次（212%）选择从事运输类工作，93人次（286%）选择从事基层清洁、安保等工作，68人次（209%）选择根据自身情况从事个体经营，25人次（77%）选择应聘企事业单位，从事专职工作。34人次（105%）选择成人教育，培养工作技能，36人次（111%）选择其他。可见，受访者普遍倾向于选择运输类，基层清洁、安保，还有个体经营这三个选项。前两者技术含量比较低，对从业人员的要求少，准入门槛也低，的确是从业人员比较适合的安置领域。但是个体经营一项，有待商榷。原因很简单，客运人力三轮车从业人员本身经济实力就非常弱，如果有充裕资金，他们肯定倾向于选择个体。所以，选择个体经营作为他们的安置方向，可以说困难比较大。②促进非正规就业发展的基本途径为充分依靠全社会的力量，实现分工明确、合作有效的政府、企业、非营利组织的协同工作机制，建立“政府—社会合作式伙伴关系。”

在被问及客运人力三轮车取缔的成效如何时，选择非常显著的为27人次（135%），比较显著的为90人次（45%），并未明显改善64人次（32%），没有效果19人次（95%）。从数据中很容易读出，仅有415%的民众表示客运人力三轮车的取缔效果不大或是没有效果，而绝大多数市民认为政府取缔客运人力三轮车的效果还是十分显著的。

作为此次调查中的重要一环，从业人员的走访调查难度最大也耗时最久，采访工作的进行远不及预想顺利。首先，取缔政策出台之后，没有了固定的聚集地，相关从业人员就变成了分散的个体，想要进行大规模的访问调查十分困难。其次，客运人力三轮的从业人员大多是下岗职工或家庭困难群体，出于各种顾虑，并不是十分愿意配合。最后，社区街道和居民委员会也不能完全掌握他们的详细信息，加上许多从业人员多年之前就已放弃这一职业，个人情况就更加难以核实了。

对于以上情况，在小组人员的努力和社区街道、居委会的帮助下，小组成员还是幸运地采访到了一小部分从业人员。不过，出于对其本人以及家庭隐私的保护，以下采访记录整理中出现的人名全部采用化名。

小组成员首先来到了家住古塔区的阚先生家中。阚先生家中一共三口人，目前经营一家小型生活超市，于1996-2004年间从事客运人力三轮工作。阚先生告诉我们，96年底下岗之后，加上生意失败，全家人陷入生活困境，不得已只好从事人力三轮运输以贴补家用。在采访过程中，我们体会到了这一行业的不容易，尤其是阚先生说到他自己也觉得人力三轮影响市容市貌而且不太安全的时候，小组成员们都感到一阵酸楚。就是这样平凡朴实的一位市民，为城市建设做出了贡献，经历的生活的艰辛和困苦，依旧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在与我们的交谈中不难看出，阚先生极其重视其儿子的教育，他表示为了供儿子上学，愿意忍受工作的辛苦。①“低端非正规就业者把自己向上流动的希望寄托于自己孩子，也就是说代际期望是他们生活的动力。”

阚先生说，后来家庭情况渐渐好转，在家人和朋友帮助下自己经营起了一家小小的生活超市，一家人的生活渐渐有了起色。现在，家里还与人合伙经营起了一家副食品公司，日子可谓越过越红火。谈到此次的客运人力三轮取缔工作，阚先生表示非常开心，也十分支持这一政策，尤其是政府还给予每人万余元的补助，甚至闲置多年的人力三轮都有相应的补助，让阚先生十分欣慰。

采访的最后，阚先生向我们透露他有几位经历相似的朋友，现在的生活也都十分不错，这都得益于合宜的政策安排和大家积极的生活态度，不过由于涉及隐私，阚先生也并未向我们透露过多的信息。我们有理由相信，随着相关政策的完善和政府目前对民生问题的重视，越来越多和阚先生一样的普通民众可以获得更加幸福的生活。

案例二

随后，我们走访了阚先生的一位朋友朱先生。朱先生从事客运人力三轮车这一职业已经有十余年，因为临近六十，身体状况不佳，所以在2009年的时候另谋职业，现在在锦州的一家工厂的后勤部门管理仓库。朱先生在回忆起近十年的蹬三轮的日子时，感慨万千。朱先生家中一共四口人，妻子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在家里照顾上学的孩子，家里所有的经济收入来源于他的工作。说到这里，朱先生说他与阚先生是老相识，当时家里经济状况非常紧张，而乘坐人力三轮车的乘客少之又少，一有顾客阚先生就把客人让给他，由此他十分感谢阚先生，和阚先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并且在阚先生退休不干后依旧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朱先生回忆道，当时人力三轮车从业者的经济情况普遍都不好，社会给于他们的压力非常大，褒贬不一，而且大多数人的年龄偏大，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很难生存。

采访到这里，时间已经很长了，但朱先生还是很真诚的给我们讲述他近几年的生活状况。朱先生说，自从他退休不干以后，找了许多工作，可是因为许多原因他都不能胜任，最后托阚先生介绍，他在现在的工作单位落脚，并且由于前几年的磨练，他能吃苦肯干活，收入也慢慢增加，经济情况有很大的好转，而且心态也逐渐变好，身体上的毛病竟然都慢慢的不见了，为此他非常开心。当我们问到人力三轮车被取缔的政策时，朱先生更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他非常支持，认为城市建设必须要搞，人力三轮车已经随着时代的脚步落伍，同时他对政府的一些后续政策表示支持，也非常感谢政府对失业人员安抚的做法。

通过以上的统计数据和调查案例我们不难看出，此次锦州市政府采取的客运人力三轮取缔工作收效颇丰，多数市民还是采取积极支持的态度。虽然客运人力三轮的存在确实为市民的出行带来过便利，但是其作为一种落后的运输方式，最终被取缔将是无法避免的。不过我们也不难看出，在对待客运人力三轮的作用和是否应该取缔这一问题上，很多市民采取了保留态度，可以说是市民们在心理上对于客运人力三轮的存在还是默许的，应该被治理，但却有其存在的价值。

同时，在客運人力三轮从业人员后续的工作安排，也将是这一政策成功与否的关键。取缔也许并不难，但是从业人员的安置不当将会给下一步的政府工作带来巨大的困难。在调查数据和采访案例中我们可以看出，不论是受访市民还是从业者本身，仍旧希望政府作为他们再就业的坚强后盾，发挥主导作用。调查发现，相当一部分的客运人力三轮从业人员倾向于个体经营。作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一支新兴力量，个体经营是政府目前大力支持的对象，对于搞活国民经济，提高人民收入，建设社会主义经济新常态等方面意义重大，对于此，政府应当予以支持并尽最大努力帮助引导。时至今日，全国范围内的客运人力运输整顿与治理已经取得了较大的成就，相关的工作也在逐渐展开，锦州市作为其中一部分，也在积极进行着整、治相结合的工作方针。相信在正确政策的引导下，市容市貌的治理者工作以及与此相关的民生问题可以得到妥善的解决。我们有理由，也有决心相信，我们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会因此得到进一步的发展。

在调查过程中，小组成员丰富了经验，也非常感谢我们的周老师，增长了才干，同时也对社会民生问题有了自己的认识和看法，主人翁意识也日益强烈。实践出真知，在此次社会实践中，我们对于这句话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青年人，就应该投入到火热的社会实践中去，拓宽视野、磨练意志、增长知识，这对于自身正确三观的形成和日后工作生活的健康发展都意义非凡。（作者单位：渤海大学政治与历史学院）

注解：

①[美]文森特·帕里罗等著，周兵等译，《当代社会问题》（第四版），华夏出版社，2002年版，第19页。

②胡鞍钢、杨韵新，“就业模式转变：从正规化到非正规化—我国城镇非正规就业状况分析”，《管理世界》2001年第2期，第76页。

③陆学艺主编，《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研究报告》，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年版，第18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