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山庄》中的爱与恨

摘要 《呼啸山庄》是艾米莉·勃朗特唯一一部作品，她用丰富的思想、细腻的感情、独特的风格构建了一部英国最为杰出的小说。这部小说充满了激情与想象，将人世间最为真挚的爱与恨，通过歇斯底里的方式表现了出来，让我们震惊的同时不免反思我们生活中的爱与恨。本文着重分析了《呼啸山庄》中的爱与恨，希望可以挖掘出这部作品的一丝魅力。

关键词：《呼啸山庄》 爱 恨

《呼啸山庄》是一部充满激情与绝望的作品，在这部作品中没有细水长流、理智的感情，只有歇斯底里的激情，主人公凯瑟琳以及希斯克利夫都是在用非理智的行为表达自己的爱，用恨来解说爱的极致。艾米莉·勃朗特是一个富有激情与才华的作家，但是生活让她绝望，她就像一颗彗星，用生命散发激情的光芒。

一 作者的爱与恨

《呼啸山庄》是艾米莉·勃朗特唯一的一部作品，在这部作品中承载着艾米莉全部的激情与感情，可以说这部作品是艾米莉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感情迸发，作者就如一颗彗星般，在18世纪的英国一闪而逝。从小艾米莉就居住在一处旷野的偏僻角落，离群索居，使得艾米莉非常看重与家人之间的感情，然而母亲的逝世、玛利亚与伊莉莎的相继夭折，最后是其兄长勃兰威尔的去世，沉重地打击了这个感情细腻而又富有激情的女孩。对于生活的绝望，让她生命的激情暗淡。正如艾米莉的诗中写到的：“我是唯一的人，命中注定无人过问，也无人流泪哀悼；自从我生下来，从未引起过一线忧虑，一个快乐的微笑。在秘密的欢乐，秘密的眼泪中，这个变化多端的生活就这样滑过，18年后仍然无依无靠，一如在我诞生那天同样的寂寞……”艾米莉是孤独的，是绝望的，但是年轻的她对生活也是充满激情的。18世纪的英国是一个开放的国家，艾米莉作为一个牧师家庭成长的孩子可以接触到当时的政治，她热衷于议论政治，她年轻的身体里充满了激情，但是绝望的社会，矛盾、童工、死亡等都给了这个女孩子当头一击，于是她用歇斯底里的方式将她全部的感情与绝望通过《呼啸山庄》表达了出来。

二 《呼啸山庄》中凯瑟琳与希斯克利夫的“爱”

从小说中我们知道凯瑟琳出生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是一位千金小姐，她从小娇生惯养，性格任性乖戾，但是内心又充满了善良，因此当很多人都讨厌希斯克利夫的时候，她却默默地关心着他，成为希斯克利夫唯一的温暖，唯一的朋友。然而，希斯克利夫是一个弃儿，长期的流浪生活使他性格偏执、隐忍，对生活淡漠，对爱极其看重，因此当凯瑟琳出现的时候，他将她看做生命中唯一的温暖。他们的爱与依赖在童年产生，不涉及物质，不涉及利益，是最为纯粹的精神之爱。他们的爱产生在荒原的野地里，产生在解脱束缚的自由里。在富有激情与叛逆的青春里发酵、成熟，然而这种爱看似坚固却又无比脆弱，当面对现实生活中的物质利益、名声地位等考验的时候，却又不堪一击。最终凯瑟琳选择了自己的虚荣，选择了象征社会地位与财富的林顿先生，而我们的男主人公即使鄙弃财富，但是内心却又无比渴望财富，他想用财富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凯瑟琳的选择是错误的，因此最终希斯克利夫选择了身世、地位、财富俱佳的富家小姐进行报复等。

凯瑟琳对爱的矛盾性可以看做艾米莉对于生活的矛盾性。艾米莉从小生活拮据，但她的精神世界十分丰富，她关注政治、关注自然，用心体会家人之间的爱，然而当时的资本主义社会充满着金钱的铜臭味，生活让她不可以拒绝金钱，内心的精神却又让她鄙弃金钱，崇尚自然，这样矛盾的心理，反映在了凯瑟琳对爱的矛盾性上。凯瑟琳对于希斯克利夫的爱是本能的爱，是天性的爱，是自然之爱，是在长期的生活中产生的，是在共同的思想兴趣下产生的，是最为牢固的。凯瑟琳对于林顿先生的爱也是真实的，不过是建立在世俗的眼光中。凯瑟琳千金小姐的生活使她离不开被人仰慕，使她虚荣，因此当面对自然爱与物质爱的选择时她选择了代表社会地位、财富等的后者。

希斯克利夫在童年长期的流浪生活，使他真正的懂得生活，懂得爱情，他的爱具有强烈的独占性。希斯克利夫在经过了生活的磨砺之后，他对于凯瑟琳的爱是一种成熟的爱，他知道自己所要的，他的爱坚定不移，然而偏执的性格、自卑的心理最终使他在爱而不得之后选择了极端的复仇。

凯瑟琳爱的犹豫不决与希斯克利夫爱得一往无前，最终导致了爱情的悲剧。可以说这个爱情的悲剧也是艾米莉生活的悲剧，但是她对生活绝望却充满激情，最终用《呼啸山庄》的恨來表达，用希斯克利夫歇斯底里的报复成就艾米莉绝望的激情。

三 《呼啸山庄》中凯瑟琳与希斯克利夫的“恨”

从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到凯瑟琳与希斯克利夫在思想深处具有一致性，他们乖张，他们偏执，他们对感情充满激情，因此他们爱到极致也恨到极致，他们的对于爱以及恨的表达都非常偏执。例如，在凯瑟琳与希斯克利夫最后一次见面时候，他们的对话颇为锋利，用言语刺激着对方，用行动伤害着对方来表达那种极致的爱与恨。正如凯瑟琳与希斯克利夫最后一次相见的时候，在拥抱的时候，凯瑟琳抓下了希斯克利夫的一大把头发，希斯克利夫将凯瑟琳的手腕上留下了清楚的紫痕。文中双方都在用伤害、用激情、用歇斯底里表现爱的极致与恨的极致。这种极致的歇斯底里的表达我们也可以看做是艾米莉内心狂热激情的表现。艾米莉对于生活的绝望就像凯瑟琳与希斯克利夫对于双方爱的绝望，艾米莉对于生活的热爱与激情就像是凯瑟琳与希斯克利夫对于爱情的恨，无力、绝望却又充满激情。情感的迸发、仇恨的淤积只有用报复、用伤害来缓解。

凯瑟琳的恨就像她的爱一样矛盾。她爱着林顿先生，因为林顿给了她想要的虚荣，给了她财富以及社会地位，但是她也恨着他，她恨他在希斯克利夫回来之后，为什么要逼她进行选择。凯瑟琳深深地爱着希斯克利夫，这种灵魂之爱让她饱受思念的折磨，但是当希斯克利夫回来之后，她又恨着他，为什么要回来。凯瑟琳恨着希斯克利夫就像是她恨着自己，但是她又不能够遗弃自己，因此在她生命中最后一次与希斯克利夫相见的时候，虽然在伤害着对方，却又不想对方忘记自己，遗弃自己。例如，文中凯瑟琳对于希斯克利夫所说的话：“我可在受啊！你会忘掉我吗？等我埋在土里的时候，你会快乐吗？二十年后你会不会说，‘那是凯瑟琳·恩肖的坟。很久以前我爱过她，而且为了失去她而难过，可是这都过去了。那以后我又爱过好多人：我的孩子对于我可要比她要亲多了；而且……”这段话中我们可以看到凯瑟琳对于希斯克利夫的爱，可是却又明知道不会发生的事情来讽刺，使得希斯克利夫永远记住她，将这一段孽缘持续下去。可见，这种矛盾性的爱与恨是凯瑟琳一生的写照。从这个例子中的这段话我们还可以看到艾米莉对于生活的态度，虽然绝望但并没有失去希望，只愿这希望在无尽的绝望中挣扎。

希斯克利夫的恨与爱一般锋利，伤人的同时也在割伤着自身。《呼啸山庄》中对于希斯克利夫的恨表现在三个方面：对于从小欺负他的辛德雷的恨；对于爱而不得的凯瑟琳的恨；对于两个家庭后代的恨。

希斯克利夫由于童年的经历，长期的流浪生活使得他拥有着常人难以了解的隐忍，但正是这种隐忍，使得他对于爱更加极致。希斯克利夫可以忍受辛德雷对于他的一切折磨，例如，辛德雷不允许希斯克利夫穿干净的衣服，不允许希斯克利夫有一点的空闲时间，还常常打骂希斯克利夫。就像当辛德雷看到希斯克利夫干净愉快的样子的时候就会非常生气，辛德雷不许在主人家的屋子里看到希斯克利夫等，然而对于这一切希斯克利夫都在隐忍，但是当他偷听到凯瑟琳要嫁给林顿先生的时候，他崩溃了，他接受不了，他离开了，他对于爱的执着由此可见一般，他对于恨的执着由此也可得见。

希斯克利夫的恨在他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驻扎在他的内心当中了，他恨凯瑟琳的选择，他恨他没有他所鄙弃的社会地位、名声以及财富，因此他离开了，为了世俗中的财富与地位，也为了复仇。因此，可以说当希斯克利夫归来，重新见到凯瑟琳的时候，他是爱与恨的结合体，但总体上来说他的爱胜过恨。例如，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在厨房的第一次会面的时候所说的“我只有这个念头——就看一眼你的脸，惊奇的看你一眼，然后就找辛德雷報仇，再一死了之……”可见，对于凯瑟琳，希斯克利夫是爱大于恨的。可是，当看见凯瑟琳对于希斯克利夫的欢迎之后，他看到凯瑟琳的幸福之后，不甘打破了内心深处的平衡，他想复仇。接着辛德雷贪图希斯克利夫的财富，邀请他在山庄住下，伊莎贝拉又对希斯克利夫有意，这样的机会，这样的刺激，使得希斯克利夫内心疯狂，很快的他有了一个周密的疯狂复仇计划。可以说希斯克利夫的复仇是社会以及对于凯瑟琳极致的爱所导致的。

流着泪祝福爱人毕竟不是每一个人可以做到的，至少希斯克利夫做不到。当希斯克利夫回归，当他在黑暗中跋涉之后，看到自己的爱人竟然在别人的怀抱中欢笑，对于希斯克利夫来说太过残忍。聪明的人永远都知道自己利用自己的优势，因此，当辛德雷贪慕希斯克利夫的财富，伊莎贝拉爱慕希斯克利夫之后，被嫉妒、被仇恨扭曲了人格的希斯克利夫再也不能够用理智遏制复仇的心。希斯克利夫用仇恨蒙蔽自己的心，缓解自己的嫉妒，吸引凯瑟琳的注意力，将对凯瑟琳的爱转变成歇斯底里的恨，并且此恨绵绵无绝期。当凯瑟琳活着的时候，他报复凯瑟琳关心的一切，时时出现在林顿先生身边，时时干扰着凯瑟琳的生活，但是，爱又不允许他伤害凯瑟琳，由此一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对凯瑟琳做出真正的伤害。

当凯瑟琳死后，希斯克利夫感觉自己的生命没有了，自己的灵魂随着凯瑟琳的死亡而消逝了，因此他因爱的恨，更加郁结于心，他不知道如何来发泄内心的悲伤、痛苦，只有用歇斯底里的恨来蒙蔽已经麻木的心。希斯克利夫将对于辛德雷的恨转嫁到哈里顿的身上，使得哈里顿承受他的童年，他诱使小林顿与小凯瑟琳结婚，可以说是他对凯瑟琳仇恨的制高点，也是他对于凯瑟琳爱的制高点。希斯克利夫诱使自己的后代与凯瑟琳的后代结婚，在一方面可以说是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爱的延续，但是这种爱是畸形的，是不幸福的，因此他将这种罪恶转嫁到小林顿与小凯瑟琳身上。延续这种罪恶的爱，也许是希斯克利夫对于凯瑟琳的这种矛盾但又决绝的爱的本质。

四 结语

爱与恨就像是天平的两端，任何一边的砝码过重都会使天平失去平衡，从而引发不可预估的后果。《呼啸山庄》是艾米莉的唯一一部作品，其中彰显了艾米莉所有的激情与想象，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的极致的爱、恨，人格的分裂，灵魂的病态这一切都是由于爱与恨的天平倾斜所致，因此我们可以说艾米莉是一个理智的人，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了感情失态的结果。

参考文献：

[1] 张霞：《由弱势者变为野蛮人的思考——从希斯克利夫的复仇探讨对当今社会的启示》，《山西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3期。

[2] 赵秦会、刘洪泉：《一颗备受煎熬的心——浅谈〈呼啸山庄〉中的人物希斯克利夫》，《太原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9年第1期。

[3] 吴晓芸：《爱与恨的交织 善与恶的对抗——〈呼啸山庄〉希剌克利夫形象解析》，《重庆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5期。

（杨勇，遵义师范学院南白分院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