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萌
【摘要】“仁者乐山,知者乐水”是孔子提出的重要的美学观点,它是要从自然景物中体现出人的道德品质和性格,人赋予山水感情,山水喻人,产生了文学艺术创作中常有的山水意境,对于中国古代文人性格的养成和其作品思想内涵的形成具有重大的影响。
【关键词】仁者乐山;知者乐水孔子;文人;意境
山和水是古代文人在自己的艺术作品中最经常出现的意象之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文人就是山中的仙和水中的龙,山与林因文化而有灵气,文章又因山与林而内涵,两者互相依托,但是最初的关于文人的山水之乐却来自孔子的“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正因为这样孔子提出的“仁者乐山,知者乐水”的思想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重要的影响。
一、“仁者乐山,知者乐水”的生成和内涵
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是孔子在其《论语.雍也》篇中提出的命题,对于其中为何知者乐水,而仁者乐山,李泽厚认为:“他似乎有这样的意思,就是知者从水的形象中看到了和自己道德品质想通的特点(动),而仁者则从山的形象中看到了和自己道德品质想通的特点(静)”[1],在这里孔子把山和水这样的自然景物道德画,就是后来说的“比德说”,按照这种解释,孔子的话就包含了这样的意思,即审美主体在欣赏自然美时带有选择性,自然美能否成为现实的审美对象,取决于它是否符合审美主体的道德观念。
在孔子的思想中,他是十分倾向于用大自然的景物来诉说自己的思想的,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孔子生活在既有大山又有大河的鲁国,在论语中同样有很多通过水这个意象揭示生命真谛的句子,如: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当他来到黄河边时说道:“美哉水,洋洋乎”,“丘不济此,命也夫”等等,孔子通过水引起了自己内心的波澜,进而联想到自身生命的局限,从水中体会到无穷的人生的道德和真理。
自古以来山都是一种以仁义的形象出现的,朱熹说:“仁者安于义理而厚重不迁,有似于山,故乐山”,风调雨顺,山就带有了一种保丰收祈和平之意,是仁义的表现,这同孔子思想中的“仁者爱人”的思想不谋而合。齐鲁大地素有“一山一水一圣人”之称,那这里的山当然就是泰山,孔子是及其崇拜泰山的,他曾把自己喻作泰山:泰山其颓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孔子把自己比作泰山,是屹立于天地间之物,自己在当时社会上就像泰山在天地间一样,其实孔子这个比喻正是他自己历史地位的体现,以山比喻自己的“仁”,这也说明了他对山的仰望与看重。
在孔子的思想中他是倡导人与大自然一体的,正如上文所说的山与水中蕴含着人的道德,所以孔子说:“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对于水来说,它的特性是柔但充满韧性力量、善良但同时又邪恶,深不可测,不可捉摸。老子说:“天下至柔,驱使天下至坚”,水流遇到高山阻碍时,往往不是硬抗,而是采取聪明的迂回战略,继续奔流前进,聪明的水和聪明的人是一样的不会一成不变总会找到适合的方法获得成功,充满了无穷的智慧和处世哲学,这正是社会中的知人所具有的。相对于水,山具有的形象是高大巍峨,始终保持不变,保护万物,是值得信赖的对象,是阳刚的代表,所以仁爱知人要像高山那样,有宽广的臂膀,接人待物要有仁爱之心,站的高,看的远,不役于物,也不伤害物,不忧不惧,所以山才是长寿的代表。
二、中国古代文人对“仁者乐山,知者乐水”传承
1、文人的生活方式
中国传统文学中重视“仁者乐山,知者乐水”往往有着现实生活的依据作为基础。逢乱世大量文人隐居山林过着闲云野鹤的清幽生活,特别是在魏晋南北朝时期更是一个巅峰,其中比较出名的有“建安七子”、陶渊明等等,陶渊明的的《归园田居》更是隐居文人创作的典型的作品,一方面述说着自己对于时事的无奈,另一方面又体现出他们隐居的闲适和坦荡。
在历史上道家的思想史往往是不得志文人的选择,他们选择隐居遁世,但是对于一生研习儒学的他们来说往往会收到现实社会的羁绊,然而孔子在周游列国不得志时也隐居在洙水、泗水畔著书立说。“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这样的生活方式正是文人隐居生活的真实写照。现实生活中的不得志,往往会激情文人的厌世之情,这时候大山的宏伟壮丽和它的包容,流水潺潺温馨往往会给文人的无限思索,往往这时的山水已经不再是大自然的山水了而是和文人相依为伴的伙伴,大山流水成了能读懂文人心思的客体,就有了后来通过山水表现文人内心的诗文,董其昌说过:“诗以山川为境,山川亦以诗为境”,文人的诗心变成了大江大河的性格,诗者天地之心,大自然中云卷云舒,水涨水落,山风呼啸往往变成了文人内心的情感的一种表达。
2、文人的艺术创作,
山水是艺术家在艺术创作中经常用到的题材,是山水本来就有那种让人愉悦的东西还是人为的影响呢?按照孔子的“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思想发展出来一种影响极大的理论:比德说,就是说山水在人们的理解中之所以是美的,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人赋予了山水没有的东西——人的道德,是審美主体把自身的道德品质同自然地景物相联系,这就是“比德说”。车尔尼雪夫斯基说过:“构成自然界的美得是我们想起人来的东西。自然界的美的事物,只有作为人的一种暗示才有美的意义”[2],按照这种说法,自然地景物被人类赋予了人的思想性,使自然景物包含了人的思想性的东西。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所以后来的文人的艺术创作的自然景物是包含复杂的感情的人化景物。
随着“知者乐水、仁者乐山”这一美学命题的逐渐发展,其对中国传统文学的影响也日渐显露,人们习惯于用这种“比德”的审美观来欣赏自然事物,也习惯于按照这种“比德”的审美观来塑造自然物的艺术形象。宗白华说:“艺术意境的创构,是使客观景物作我主观情思的象征”[3],艺术创作中的客观景物的主观情思的象征也就是孔子的“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在艺术创作中的延伸和发展。唐代著名文学家王勃的《滕王阁序》就是一篇描写壮丽河山的文章,可是你们的很多大自然的景物无一不是映射宴会现场的人,通过描写大自然的景物来诉说自己心中的郁结和期望。特别是文后的一首诗的最后一句: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作者把江水的流逝比作人的生命的流逝,与孔子的“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有异曲同工之妙,正是通过水这个意象来诉说生命无常,时光易逝的。相比较自然界的其它景物,山水是比较常见的又是最能表现作者内心感情的,所以:“山水成了诗人画家抒写情思的媒介,所以中国话和诗,都爱以山水境界做表现和咏味的中心”[4]。
参考文献:
[1]李泽厚.中国美学史大纲.北京大学出版社
[2]生活与美学,人民教育出版社,1957年版,第十页
[3][4]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