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雕艺术在陶瓷上的表现

程志平

当你在欣赏某件陶瓷艺术作品时，感觉到它与绘画艺术有着本质的不同，那就是相对的平面性与立体性。而这种立体性的艺术其工艺是在陶瓷平面坯体上，应用陶瓷工艺工具，蘸取坯体上同性质的泥浆或用高白泥填堆出各种纹样，经高温烧成后，画面有凹凸起伏的形象凸出器面，具有雕塑效果的装饰技法，因此被称之为陶瓷浮雕艺术，一般凹凸在圆雕二分之一以上的，称为高浮雕；不到二分之一的称为低浮雕。是一种介于圆雕和绘画之间的艺术表现形式。

一、陶瓷浮雕的概念和特征

陶瓷浮雕的空间构造可以是三维的立体形态，也可以兼备某种平面形态；既可以依附在陶瓷平面或造型载体上，又可相对独立地存在。一般地说来，为适合特定视点的观赏需要或装饰需要，浮雕相对圆雕的突出特征是经形体压缩处理后的二维或平面特性。浮雕与圆雕的不同之处，它的空间形态是介于陶瓷绘画所具有的二维虚拟空间与圆雕所具有的三维实体空间之间的所谓压缩空间。压缩空间限定了浮雕空间的自由发展，在平面背景的依托下，圆雕的实体感减弱了，而更多地采纳和利用绘画及透视学中的虚拟与错觉来达到表现目的。与圆雕相比，浮雕多按照绘画原则来处理空间和形体关系。但是，在反映审美意象这一中心追求上，浮雕和圆雕是完全一致，不同的手法形式所显示的只是某种外表特征。作为陶瓷雕塑艺术的种类之一，浮雕首先表现出雕塑艺术的一般特征，即它的审美效果不但诉诸视觉而且涉及触觉。与此同时，它又能很好地发挥陶瓷绘画艺术在构图、题材和空间处理等方面的优势，表现圆雕所不能表现的内容和对象，譬如事件和人物的背景与环境、叙事情节的连续与转折、不同时空视角的自由切换、复杂多样事物的穿插和重叠等。平面坯体上的雕凿与塑造，使浮雕可以综合雕塑与绘画的技术优势，保持手法上的多样性和多样化。二维空间中的透视缩减，陪衬主体形象的背景刻画或虚拟，使陶瓷浮雕的塑造语言比起圆雕或其它陶瓷雕塑有更强的叙事性，同时也不失一般雕塑的表现性。

二、浮雕的起源与发展

人类社会存在以来，艺术一直是整个人类生活中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当人类发明了陶器。与制陶相关的塑造技术和装饰技术，进一步促进了陶瓷雕塑形态的发展。除彩绘线画外，不断推进的陶器装饰还发展出具有雕塑感的装饰形式，出现了立体的印纹、划纹、刻纹和堆纹等，甚至出现了具有相对独立性的陶质圆雕、浮雕或透雕。考古资料表明，与石雕一道构成原始雕塑的丰富面貌的陶塑包括泥塑。

在封建社会时期，陶瓷浮雕艺术以装饰形式在礼仪性器物上获得突出的成就。陶瓷浮雕技法的运用，使器物平面上表现出一种浑厚、凝重的立体效果。它把叙事性和表现性统一起来，以生动的情节和传神的塑造，对当时的社会风俗、生产场面、生活纪实和神话故事予以形象的描绘。它的造型手法具有写实性，但其构图和空间处理却采用中国绘画的散点透视方法，因此在把握对象方面显示出一种高度的自由。穿插其中的面和线使造型形象丰富而生动。在这里，线比立体块面具有更大的灵动性和流动感，通过雕刻线条的运用，浮雕和圆雕结合一体，带给人以巨大的力量感、运动感和扩张感。体现了中国人特有的审美观和聪慧才智。

三、陶瓷浮雕的绘画主题表现

陶瓷绘画性浮雕，一般总是叙事性的、绘画性的创作在陶瓷坯体表面，经艺术处理体现别一样风味的绘画雕塑艺术。笔者创作的《四大名楼》就是个鲜明的范例。该作无论是从表现题材上看，还是从工艺技艺难度和水平上看，都体现创作者的艺术修养。画面主体并非独立，而是“板中板”形式，即在厚板泥坯上挖出需要表现的空间位置，再进行泥浆堆塑、压制和雕刻物象，最后再烧制。为了忠实中国画原作，画中的松、山石、水、船、楼阁、都厚厚地浮凸于瓷板上，衬托与人物。技法上应用“半刀泥”和堆雕技艺，精微细腻之处侧重点浆、堆雕，开阔婉转之处侧重半刀泥挑、撬、镂刻。使物象层次分明、意境宛然并有平面化视觉效果。由于主体画面和周边衬托部分表现效果不同，这使得对于材质性能要求，对于膨胀率的把握，对于物象烧制前后体积偏差的把握，对于瓷板承受力分布的把握，都有着极高要求。

绘画主题性浮雕与装饰性浮雕的区别，主要在题材的处理和意境的表现上。装饰性浮雕一般不重情节描述和叙事性，也不着意于表现重大主题，而更多地是追求抒情性和赏心悦目的形式感，内容形式和装饰部位也相对地自由和活泼。它更强调对装饰对象的依附和烘托，更强调空间形态上的适应性功能，以及对平衡、对称、条理、反复等形式美的规律和装饰艺术语言的运用。

真正具有独立意义的陶瓷浮雕更多显示出个性雕塑家的创作风格，陶瓷绘画主题性浮雕作为独立的雕塑形式展现，使其存在自身的特别意义的欣赏价值。从比较单纯的几何形体出发，分割并穿插成图形。尝试着实与虚的颠倒，探索着形体与空间的互相渗透，显示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和个性。其特点是将美丽清雅富有主题意义的造型融合进浮雕。许多陶瓷雕塑家都在不断地探索立体主义，最终使陶瓷浮雕展现它自身的光影效果，促使陶瓷艺术形式日趋繁荣和丰富。因此相对独立的浮雕语言和形态的形成，为日后的陶瓷浮雕艺术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