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伦与马英九在很多特质上非常相似,有人质疑他的各项政策都是沿袭自马英九,根本就是“马规朱随”,只是马英九升级版的参选人而已。
台湾地区2016年“大选”日前上演“英伦大战”,面对此景,朱立伦10月21日说,他也知道民进党喜欢讲他是“马英九2.0”(意指升级版、改良版),他还笑着说,一开始也有人讲蔡英文是“女版马英九”,所以也有人说这场选战是“女版马英九”对“马英九2.0”。但他强调自己比较务实去面对问题,蔡比较喜欢打模糊战,但未来没有打模糊战的空间,不能告诉大家说就“维持现状”。
他会是下一个马英九么?他会把台湾带向何处?
与马英九“以柔性方式切割”
“外省第二代”、毕业于建国中学、台湾大学、纽约大学、海归博士,当过大学教授,担任过台湾的地方首长、部会首长,政见清新,外表英俊……当这些关键词聚合在一起时, 你会发现朱立伦和马英九还真的很像!但是,就像朱立伦自己曾经强调的那样,“拜托,我的个性可是和他差很多”。
经管毕业的朱立伦,被人称作“政治精算师”,个性圆融、身段柔和,强调管理要有效率也必须通过沟通产生共识;法学毕业的马英九,被人称作“不沾锅”,坚持原则,难于妥协,和本党同志也经常产生摩擦。
尽管朱立伦曾笑称“太太说我和马英九最大的不同是马英九帅,而我不帅”,但个性的差异所产生的行为方式不同才是两人最大的区别。
从政坛新星到党内新太阳,朱立伦“马英九2.0”的称号,其实由来已久。
当年他作为团长领衔国民党代表团赴厦门参加海峡论坛时,就因为被视为马英九接班人而获得这样的称号,只是到了今天,“马英九2.0”已经被对手赋予了另一种意涵,成为捆绑朱立伦和马英九的一种策略,这个称号的确不怀好意,因为民进党附加的注解其实是——朱立伦的各项政策都是沿袭自马英九,根本就是“马规朱随”,毫无方向感。短时间里不仅领导威信尽失,而且成了党内的“局外人”,根本无法担当和善尽党主席领导责任。不仅自己不敢跳出来承担2016大选候选人的重任,而且连像样的候选人都无法推出,只是“马英九2.0版”的参选人而已。
明明是蓝绿两党的选举,却都扯上了马英九,这是网友的戏谑,但朱立伦并不认同这是一场“马英九2.0”和“女版马英九”的对决,他强调回到选战的现实面,还是希望大家做一个理性的选择。
但是他的这个幽默的表达却遭到了《中国时报》社评的批评,社评称“如果当作搏媒体版面的花絮也就罢了,选情低迷的景况下还玩这种幽默,很难让人笑得出来,毕竟没有人期望这场选战演成两个‘马英九分身的竞争。这种自嘲蔡英文肯定是不愿意,难道朱立伦不在意选民将他看成另一个马英九吗?精明如他,竟然看不出来这是他严重的政治危机吗?”
可号称政治精算师的朱立伦怎么可能不懂?在去年“九合一”竞选新北市长连任时,其实朱立伦就与马英九保持距离,以柔性方式切割。
在竞选总部成立时,朱立伦并没有邀请马英九来站台,而是安排了与很多普通市民互动的场景,让基层民众唱主角。他用这种细腻的手法,委婉地告诉马英九——“新北市选情还在我朱立伦能力掌控范围内,你马英九可以把行程安排给更需要帮助的其他党籍候选人,把新北市的舞台让给基层民众。”
朱立伦以贴近民众,善于呼应民意的方式,在很多政策上与马英九切割,比如,在“核四”风波中,朱立伦与国民党和执政当局区隔,选择与新北市民紧密联系在一起,最早提出“没有安全就没有核四”的主张。
接任国民党党主席后,朱立伦从王金平党籍案开始,就开始走一条“马修”路线,清楚地与马划开距离。
手腕与身段比马英九柔软有弹性
想当年,马英九一路狂吸选票,在2008年替国民党拿回失去8年的执政权,对内改革政治风气,对外实行经济开放,在两岸关系上信守“九二共识”,他启用“80后”担任自己的发言人和国民党文传会副主委,任用40多岁的“部会首长”,可谓开国民党风气之先,一时风光无两。如今,马英九这边墙倒众人推,光环投向朱立伦。
但是,当年戳破马英九明星光环的风刀霜剑仍寒光闪闪。首先,经济不景,什么都涨薪水不涨,年轻人买不起房,也看不到王永庆、郭台铭似的成功前景,这股怨气当然会发泄在台湾地区高层身上,朱立伦这么高的人气也差点败给洪秀柱,他自己应该感同身受;其次,食品安全、重大治安事件频发,令台湾民众对当下的行政部门失望愤怒,骂国民党无能;再者,几年下来,民进党一路引领议题追着打,国民党百口莫辩无还手之功,白白送给了民进党声大有理的形象……马英九的这些难题,朱立伦一样不会少。
过去一直站在“二線”的朱立伦,谦和清新、循规蹈矩,栽花多、种刺少。但现在作为准领袖人物,他必须亮出自己的见解。他对国民党的下一步强调的是“走基层”和“选新秀”,“未来,我们的重点一定要在基层,有基层才有国民党,与人民站在一起,国民党才有机会。” “国民党最大危机就是缺乏新生代认同,党需要更多年轻人一棒接一棒才有希望,如果让年轻人有机会,很多新一代就能‘出头天。”
朱立伦在党内经常呼吁朝野可以竞争,但不要斗争,强调“国民党一定要再起”。他强调“行政权不能霸凌立法权,立法权不能绑架行政权”。这完全是与本土派的王金平和解共生、矫正马英九路线的做法。
在就任党主席的演说中朱立伦强调,对于这几年的朝野恶斗,不愿见到台湾走向清算斗争之路,朝野可以竞争,但绝对不要斗争,因此提出“宪政改革”及符合公平正义的民生法案,需要朝野共同合作。朱又与新任台北市长柯文哲是同届同学,还联手批评过现任“教育部长”,其手腕与身段都比马英九柔软有弹性。
究竟会不会是“马英九2.0 ”
马、蔡同是台大法律系毕业,也都取得国外博士学位。两人都曾任台当局“陆委会主委”,是当时制订大陆政策的重要幕僚。两人形象都相对良好。可以说两人的教育背景、从业经历是属同构,而且两人的个性又都极为固执,“女版马英九”的称号由此而来。不过实际上除了教育背景和固执个性,蔡英文和马英九从家庭出生到政治理念到行事风格,都是非常不同,所以不光蔡英文不想做“女版马英九”,说来,马英九也对“女版马英九”的称号不认同,他说“我还是有保留啦”,他形容“蔡氏风格”,就是比较会反复,无法让台湾人民信赖。
既然如此,朱立伦为什么主动提到“马英九2.0 ”和“女版马英九”?
这个说法一来有牵托蔡英文一起来和马英九捆绑的作用,的确是属于蔡英文所顾虑的不怀好意,但是既然朱立伦把自己也置身在“另一个马英九”的泥潭中,而且还是用了这么一种亲民幽默的网络说法,就让人无法对其生厌。
二来,“两个马英九”的说法,建立了一个与蔡英文进行对比的坐标,“女版马英九”与“马英九2.0 ”在与马英九这个参照系进行比较时,蔡英文与马英九的相似性将让她深绿的支持者对其产生怀疑,而更多中间选民,却能在这种比较中,看到蔡英文在这次大选中藉由“维持现状”的模糊语言,一路打混仗,回避辩论,甚至就是根本不论述,从头到尾未提出任何两岸政策方案的空洞让人不放心。
反观朱立伦,也在这个马英九坐标的参照下,既可以通过自己的行为方式,体现出与马英九的区隔,又可以承接两岸政策优势这个选战中国民党的传统强势部分,以“九二共识”踩住民进党的尾巴,以合作双赢的思路,变道加速,将两岸经贸合作驶入快车道,表现出自己比马英九更好的部分。
那么朱立伦究竟将打造一个什么样的国民党?
答案,尚在未来的路上。
(今日海峡2015.10.24、《人民日报海外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