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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谷国伟即被他的艺术气质所打动,便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有中原人的豪爽热情、文人的谦逊礼让、艺术家的敏锐才情。随着交往的渐渐增多,国伟在书法艺术上的执著追求与人格魅力深深地影响着他周围地每一个人。作为“80后书家”的优秀代表之一,其见识、理论修养及艺术水平均迥出时流。国伟大学读的是数学专业,但他在大学期间于报刊上发表的文章却是与其专业相去甚远的书法论文。国伟出身于豫西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辛酸的家庭逼迫他只能唱着辛酸的歌,在这种背景下,他的心便过早的成熟了。经受着生活苦难折磨的他又是幸福的,其舅爷李进学乃中原名宿、书坛名家,国伟秉承李进学先生教诲,大学期间便入选全国大展,这即是在书法专业科班学生中也实为少见的。
国伟擅隶书,他的作品以汉隶为基调,用简帛之韵调之,逆推行笔,保持了汉隶工整、规范的气息,又有简帛书的灵动,使作品在端稳、古朴中平生了灵动、活泼的艺术情趣,这些变化主要在行草意趣的运用。国伟深知书理,他常说,各种书体之间有个交叉点,这个交叉点便是隶书,隶书在书法史上起着承上启下的重要作用,尤其是行草与隶书之间。学任何一种书体,都无法绕开隶书,故而国伟在学习中,并不像一般书家一样,单纯在一家一体上下功夫,他是采取迂回包抄式进行学习的。学习隶书,他从金文、汉魏、简帛残纸中探求讯息,这可能就是他能在短时间内进展神速的原因所在。其作品在结字上多取方正之势,虽然间有横扁、竖长或欹侧的处理,但并不过分突出和夸张,他对笔势方圆的把握、对部首穿插挪让的运用、对笔画的变形,都显示出他对不同形式感的追求和探索。国伟走的是一条书家之路,而不是一般书匠之路。何为“书家之路”,就是五体皆攻,因为五体之间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打通五体,卓成大家。“书匠之路”,即专攻一家一体,很容易进入高峰,多为“瓶颈效应”,越走越窄,进入死胡同,终沦为书匠。
非常荣幸能与国伟忝列为同事,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馆,一起流泪,一同写字,一同嬉笑怒骂,一同放怀歌唱,一同指点江山!不管苦也罢,甘也罢;喜也罢,忧也罢,最后都融入他那管柔毫之中,随墨液细细流淌出来,这是他的作品最打动人心的地方,也许便是王僧虔所谓的“神采”吧!
真才子有真情性。国伟耿介之外尚见平易,有如工作上的执著、敬业,朋友间的真诚、热心,都是有口皆碑的。其所学不独在博,更在用思之深,每临一家,味其体势,探其渊源,考其流变。其作品不只是技巧的展示,更追求忘怀楷则的自由。悟言一室之内的感会,生活中的喜怒窘穷,动于心而发于书,体格既高,变制犹多,东坡所云:“以平等观作欹侧字,以真实相出游戏法,以磊落人书细碎事,”当是国伟的自然。
国伟书学研究,也颇得益于他常年的临池实践经验,其研究领域,包括书法技法的历史源流与演变,书学内在发展逻辑下发生的书法美学和文化特征,以及和书法相关的种种文化现象。
国伟是个勤于思考的人,在一个多元化的文化背景中,他含用两种不同的游戏规则。表现对当下问题的参与,他会用一些实验性的现成游戏规则来做;做传统书法时,他就用比较传统的规则。在创作上采取不同的态度,参与各种书法活动,做着不同的积累。在国伟看来,基础和创作不存在一个很明确的界线,临摹这个过程始终是和创作联系在一起的,他可能会一生都在做这个基础。一个人做到了什么样的基础,才能做怎么样的创作。
国伟曾在其文《行百里者半九十》中引用过食指的诗,“当蜘蛛网无情的查封了我的炉台/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的悲哀/我依然固执的铺平失望的灰烬/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他对未来的忧患意识,使未来对他又永远充满着吸引力!
优秀的艺术家总是在忧患意识中迈出自己的步伐,我无法断定国伟的未来,但我坚信他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