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代小龙 许延灵 _刘伟韬
7月7日,小暑到来,看到天气一天热过一天,吕建厚给在敬老院的老哥杨金山打电话:“天儿太热了,回来住吧,孩子们也想你了。”其实,杨金山这次离家去敬老院才一个星期的时间。
吕建厚今年53岁,是孟津县供电公司城关供电所的一名农电工。他的老哥杨金山是一位孤寡老人,今年已经80岁了。在过去的20年里,尽管两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年龄也相差近30岁,但吕建厚始终把杨金山当成亲哥,用真情和关爱演绎了一段超越血缘和年龄的兄弟情。
吕建厚(左一)一家与杨金山(左二)其乐融融
1995年夏天,吕建厚和往常一样,到一户停电村民家中检修。回来时,他看见一位老人正在帮人干活儿,于是就和他攀谈起来。原来,老人叫杨金山,已经60岁了,无儿无女。由于生活没有依靠,他只能帮助别人打零工获得一些吃的,饱一顿饥一顿。
听了老人的话,吕建厚心里很不好受。吕建厚7岁时父亲就去世了,自己由母亲和哥哥姐姐拉扯长大,日子一直十分艰难,从小没少尝饥饿的滋味。如今看到这个老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心中十分不落忍。
于是,他对老人说:“老哥,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回家吧,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饭吃。怎么样?”杨金山刚开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看着吕建厚十分真诚,又三番五次地劝说,就跟他回家了。
当时吕建厚家里并不宽裕:一双儿女正在上学,母亲年事已高,妻子在家务农,经济来源主要是他微薄的工资和家里少量的田地。
回家后,吕建厚叫来妻子和母亲,说明了杨金山的情况和自己的决定。他的妻子和母亲十分耿直宽容,当即同意了他的决定。
“咱们也是从苦堆儿里爬出来的,看不得别人‘受症’(当地方言,指受穷)。既然接了来,就要把人家当成自家人。”母亲感慨地说。妻子也赶紧为老人收拾出一间屋子,让杨金山居住。
“说是当成一家人,但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很不习惯,尤其吃饭的时候,总是感觉有一个生人在。”吕建厚的妻子说。
农村人有着天然的豁达,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多,一家人感情日渐深厚,隔阂日渐减少。半年之后,杨金山已经融入这个大家庭了。“我们出去了,老哥帮着我们看家,有时也和我们一起下地干活儿,一家人过得挺好。”吕建厚说。
尽管杨金山只比吕建厚母亲小三岁,但从见面的那句“老哥”开始,两人便始终以兄弟相称。对这个年长很多的哥哥,他也始终当成至亲来照顾。
“我兄弟姐妹五个,大家都很孝顺,母亲由大家轮流照顾。因此,当母亲不在我家时,老哥就是家中长辈,吃饭时妻子总会把第一碗饭端给他。”吕建厚说。
随着年龄增长,杨金山身体的毛病慢慢多了起来。只要老人有个头疼脑热,无论白天夜晚,吕建厚总是第一时间带着他看病。“记得一天晚上,都快12点了,父亲突然听见大伯房间里传来呻吟声,他赶紧起床,带着大伯就往诊所赶。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吕建厚的儿子回忆道。
在村里,人们经常看到吕建厚骑摩托车载着杨金山去县城、去诊所、去市区,他们既像兄弟,又像父子。
2010年,杨金山和同村的老人一块儿放羊时,一不小心摔倒了,造成腿部骨折。闻讯后吕建厚心急如焚,赶紧带着老人去县医院就诊。待病情稳定后,为了让老人接受更好地治疗,他又把杨金山转送到医疗条件更好的洛阳市正骨医院。
“伤筋动骨100天。当时,老吕每天白天认认真真干工作,下班后就骑一个多小时的摩托车赶往正骨医院,为老人擦身体、端屎送尿,一直忙到八九点才又骑车回家。就这样他坚持了三个月,直到老人出院。同病房里不知道他们关系的人,都夸杨金山老人儿子孝顺。”孟津县供电公司城关供电所所长韩炎磊感动地说。
杨金山回家后生活还是不能自理,吕建厚的妻子又无微不至地照顾老人起居。经过半年的康复,杨金山的腿终于恢复如初。其间,这个并不富裕的家庭为老人支付了1万多元的医疗费用。
“自己家老人病了、摔了,自然要照顾好,花多少钱都是应该的。”提到这件事,吕建厚朴实地说。20年相守,他和家人从心底里把杨金山当成亲人。
杨金山刚到家里时,吕建厚的儿子9岁、女儿3岁。如今,他们已经成家立业。“我儿媳妇是新疆人,那么老远肯嫁过来,还是看老哥的面子呢。”吕建厚的妻子开心地告诉笔者。
原来,吕建厚的儿子在新疆上的大学,在校期间谈了个当地的女朋友,毕业后儿子想带着女朋友回家工作结婚,但由于两家距离太远,女朋友家里有一些顾虑。他女朋友就告诉家里人,男朋友家里能够赡养一个非亲非故的老人,怎么也不会亏待她。吕建厚一家人和杨金山的故事最终打动了亲家,儿媳妇顺利跟着儿子回到孟津老家,如今他们的孩子已经5岁了。
“儿子、儿媳妇儿、女儿都很孝顺,给我们买东西,也总有老哥一份。”吕建厚十分欣慰地说。
吕建厚一家和杨金山老人之间的故事在孟津县寨沟村人人知晓,他们也成为全村人心中孝老爱亲的典范。2013年,《洛阳日报》采访报道了他们的事迹,感动了当地许多读者。同时,这件事也进入当地民政部门的视线,经过多方考虑,他们提出把杨金山老人接到敬老院,由政府赡养。“去敬老院,就当老哥又多了一个家。”吕建厚说。
杨金山到敬老院后,吕建厚仍然为老人保留了家里的房间,敬老院一有电话他就会赶过去。“孩子们也经常去敬老院看老哥,给他带吃的、穿的,过节我们还是全家一起过。”他说。
如今又进入三伏天,他和孩子们买了香蕉、桃子和西瓜,等着老人回家。
“刚接过来的时候也没有想那么远,谁知道这一晃就是20年。现在我的孩子也大了,肯定有人给老哥养老送终。”谈到未来,吕建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