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藏族、土族《格萨尔》母题形成差异的原因

2015-05-11 23:32:09张玛亚
环球人文地理·评论版 2015年3期
关键词:土族格萨尔母题

摘 要 :从历史文化背景、宗教因素、说唱艺人等方面阐述了藏、土《格萨尔》母题形成的异同。

关键词:藏族《格萨尔》;土族《格薩尔》;母题 ; 差异;原因

藏族《格萨尔》和土族《格萨尔》中有相似的母题,如神子下凡的母题、英雄诞生的母题、叔父夺权的母题等,导致这些母题同中存异的原因,不仅仅是土族《格萨尔》源于藏族《格萨尔》,也因这两部史诗产生的历史文化背景不同;虽然藏族和土族人民都信仰藏传佛教,但藏传佛教不是土族地区土生土长的宗教,它是在藏族文化的影响下,传入土族人民当中的,它传播的广度没有在藏区那样广。另一个原因是藏族《格萨尔》和土族《格萨尔》的说唱艺人有异同,他们的说唱直接影响着《格萨尔》在流传过程中的变异,下面针对以上提到的几点进行分析。

一、历史文化背景

藏族《格萨尔》产生的历史背景

关于《格萨尔》产生的年代学界有不同的看法,大多数学者认为《格萨尔》产生于十一世纪。黄文焕老前辈认为《格萨尔》产生于吐蕃时期,《格萨尔》中发生的大小战争,在吐蕃历史上也曾发生过。格萨尔征战四方,他依次征服了岭国周边的部落和国家,如霍尔国、门国、姜国、大食、松巴国等数十个国家,这样就构成了降魔四部和十八大宗等分部本。据藏族史籍记载,吐蕃时期,青藏高原上群雄割据,各自独霸一方,之后吐蕃兼并周边的国家,势力日渐强盛,完成了统一青藏高原的大业。《格萨尔》就是以此事实为素材,在民间形成和流传下来的。王沂暖教授认为《格萨尔》产生于明清时期。《格萨尔》的故事雏形产生于吐蕃王朝之前,之后走向完善和成熟,一直流传到至今。因为在《西藏王臣记》、《佛教宗派源流》等藏文典籍里记载,在没文字之前,赞普和各地的首领用“仲、德乌、苯”三种方式来管理百姓,治理国政。可见“仲”在当时已产生了重大的影响,这为史诗的传播提供了更加畅通的渠道。

从《格萨尔》的内容看,格萨尔虽然是一位君王,但他和普通人一样过着平凡的生活,和其他英雄一起驰骋疆场,这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是绝无仅有的事。岭国举行赛马活动的事项,更能反映《格萨尔》产生于原始氏族社会末期,因为岭国男性成员,不分老幼都能参加赛马大会,争取王位。虽然岭国的贵族都有仆人,但除超同之外,主仆之间都亲如兄弟姐妹。

《格萨尔》的分部本内容中,有抑苯扬佛的宗教思想,如《卡切玉宗》较典型。虽然前几章提到的《贵德分章本》中宗教色彩极少,但《格萨尔文库》中自始至终都在宣讲佛教教义。《格萨尔》产生的时代可能藏族历史上佛教与苯教产生矛盾,进行较量的时代,最终佛教战胜苯教,也就是新兴的封建贵族战胜奴隶主阶级,是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的时期。

综观《格萨尔》的内容发现,《格萨尔》烙上了不同时代的文化和精神烙印,这为研究藏族历史和其他周边民族的历史提供了丰富的资料。再说一部篇幅浩繁、结构宏伟的文学作品,都不可能在一个时代、由一两个或少数几个艺人创作出来,它必然要经过长期的酝酿阶段,由广大人民群众和他们当中的优秀的民间艺人集体创作,逐渐形成。只要有藏民族和藏文化的存在,《格萨尔》将永远在人类史上流传。

土族《格萨尔》产生的时代背景

土族《格萨尔》的产生的年代就要追溯到土族在青藏高原上崛起的年代。关于土族的族源争论不休,其中有蒙古说;白鞑靼说;沙陀说;吐谷浑说。但目前比较认同吐谷浑说,据史料记载,西晋永嘉末年(公元四世纪初),因吐谷浑与其弟慕容瘣不睦,发生争执,吐谷浑一气之下率部,西迁到甘肃南部和青海东南地区,逐水草放牧,并建立了吐谷浑国,留居青海达三百年之久。从藏汉史料、土族的传说、族称、地名、语言、风俗习惯等方面都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土族源于吐谷浑。在藏文史籍中称“吐谷浑”为“霍尔”或“霍尔赛”(指黄霍尔),那么《格萨尔》中出现的“霍尔国”也就是吐谷浑国,《霍岭大战之部》中出现的种种事项也符合吐谷浑的历史事实。如霍尔国古仰王的王妃是汉地阿斯王的公主嘎斯,在吐谷浑的历史中,有吐谷浑王室求娶唐朝公主的记载。吐谷浑人善养马,其名马号称“龙驹”,“能日行千里”,世传“青海骢”。在霍岭两国交战之时,当岭国英雄凯旋而归之时,都会从霍尔国赶回来大批的马,可见当时霍尔国驯养马的规模已相当大,反之哪儿有那么多马等着岭国英雄去驱赶。霍岭两国的作战阵容之大,各自安营扎寨,以草原游牧民族的居住方式最为显著,两军都住在帐篷里,再说霍尔国的三王分别称作“噶尕”、“噶纳”、“噶赛”,“噶”在藏语中是帐篷的意思,“尕”、“纳”、“赛”分别指白、黑、黄三种颜色,这是否能与吐谷浑的居住方式联系在一起。还有很多例子能从《霍岭大战》中找出,在这里就不一一例举了。

二、宗教因素

藏族《格萨尔》和土族《格萨尔》产生异同的原因也有宗教因素的影响。现如今的藏族和土族大部分都信仰藏传佛教,同一宗教思想的影响,势必会产生相同的宗教意识和思想情感,为《格萨尔》的流传开辟了新的通道,土族地区的佛教寺院就是藏族《格萨尔》得以流传到土族地区的中介,是《格萨尔》的手抄本在土族地区流传的捷径。

藏族《格萨尔》不仅受到青藏高原上土生土长的原始宗教—苯教的影响,还受了佛教的影响,藏族历史上的佛苯之争在《格萨尔》的个别分部本留有痕迹。无论是万物有灵观还是还是多神崇拜,在藏族《格萨尔》中都有反映。《格萨尔》中说英雄格萨尔是莲花生大师的化身,他还时常闭关修行,这些都是宗教思想对《格萨尔》的影响。手抄本的《格萨尔》与说唱体的《格萨尔》最大的差异是,前者所含的宗教色彩多,后者较少,手抄本是经过僧侣文人篡改后宣讲佛教教义的本子,使《格萨尔》中个别母题发生了变异,如英雄的诞生,经过宗教文化的浸染,变成英雄是化生的。《格萨尔》是以藏族文化为背景产生的,它的内容受佛教和苯教文化的影响也在所难免。

土族的先民吐谷浑人很早就崇信佛教和萨满教,信仰万物有灵,即对天地山川、日月星辰、草木湖海的崇拜,是自然崇拜的一种。也有相信灵魂转世和灵魂外寄的现象。这就是土族《格萨尔》区别于藏族《格萨尔》的方面。在土族《格萨尔》中人们不仅崇奉佛爷,他们还信奉腾格里、长生天等,是土族人民多神崇拜的表现形式,还有祭敖包等宗教活动。现如今的藏族和土族平日里要做的佛事活动大致一样。土族地区也有苯教信仰的遗留,还有一部分人信仰财神、灶神、山神、法拉、苯布子等神灵,可见土族也是一个多神信仰的民族。

三、说唱艺人

藏族《格萨尔》的说唱艺人大都是神授艺人,还有闻知艺人、吟诵艺人、掘藏艺人、圆光艺人等,无论他们身居何地,都有不同于普通人的人生经历和超强的记忆力。虽然有的艺人目不识丁,但能说唱上百部的《格萨尔》。艺人在说唱之前都有一系列的仪轨要遵循,无论是藏族《格萨尔》的说唱艺人还是土族《格萨尔》的说唱艺人,在说唱前都要煨桑祈祷,这是不可或缺的仪式。藏族的说唱艺人和土族的说唱艺人都酷爱《格萨尔》,都喜欢民间的娱乐方式,都不同程度的信仰藏传佛教。土族《格萨尔》艺人是从上一辈的老艺人或自己的亲属那儿学的《格萨尔》,具有师承关系。虽然土族《格萨尔》是以韵散结合的形式呈现在读者面前的,但它不同于藏族《格萨尔》的是,说唱艺人用藏语唱韵文部分,再用土语解释韵文,这是由于在土族听众中有一部分不懂藏语。藏族《格萨尔》是以口传和书面两种形式向民间流传,而土族《格萨尔》只能以口传的形式向民间流传,这样土族《格萨尔》的说唱艺人有更多的自由再创作,导致土族《格萨尔》变异的速度比藏族《格萨尔》快。除了以上的区别外,藏、土《格萨尔》也因不同民族的说唱艺人的家庭环境、性格特征、社会地位等因素的影响而产生差异。

参考文献:

[1] 王映川.“格萨尔王”的形象塑造及“史诗”的时代背景[J].民族文学研究,1981(1,2).

[2] 降边嘉措.关于《格萨尔》产生的时代.[J].青海社会科学,1985.

[作者简介]张玛亚(1986-)女,藏族,甘肃天祝人,单位:西北民族大学格萨尔研究院,专业:历史文献学,研究方向:格萨尔学。

基金项目:本文为2013度西北民族大学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阶段成果之一。(项目编号:ycx14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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