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加林 山水逍遥中快意人生

2015-04-29 23:13陈晰
中华儿女 2015年8期
关键词:加林中华儿女笔墨

陈晰

从获得首届中国山水画大展金獎开始,他先后在全国及省级美术展赛中披金夺银,被称为“获奖专业户”;他也以多变的艺术风格著称,开创了年轻一代浙派山水的新境界,引发中国山水画融写生与创作的“浙江现象”;他以美术创作和教学的卓越贡献,获得第三届“全国中青年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称号。但他说,自己并不是一个勤奋的画家,他喜欢“玩儿”,在画画之外,他抚琴、吟诗、品茶、下棋、摄影、唱戏、收藏……在他看来,生命是一个需要用心去体验和感受的过程。

前不久,在位于北京西三环的工作室,记者采访了著名画家何加林先生。他曾担任中国美术学院国画系副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不久前,他又把这些全部放下,只身来到北京,担任中国国家画院创研部副主任、中国美协理事、中央美院特聘教授、中国艺术研究院特聘研究员。从杭州到北京,这个选择令诸多人不解,他的解释是:我只是为了自在。他的人生,就如同他笔下的山水一样,随性、自在而逍遥。

笔墨探索

何加林是当代中国山水画家中为数不多的风格“多变”者。早在20多年前,年轻的他在画坛崭露头角,以一幅《秋气嶙峋》获得首届中国山水画大展金奖。但是他并没有沿着这个风格走下去,在他看来,艺术是内心的表达,人在不断成长、成熟,艺术风格怎么可能一成不变?于是,他在一次又一次的改变中突破与超越自己。

何加林早期的作品,大多描绘自己儿时生活过古朴浑厚的大西北,《汉中古道行》《华岳参天》《华岳山魂》……取材于关陇景色,语言奔放、厚重。在1990年代,他开始尝试改变,开创风格鲜明的青绿山水画法,并独辟蹊径地把都市题材带入传统山水画的创作中,加入设计与装饰性元素,具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那一时期的作品如《都市风系列》《正是云起时》颇有新意,但却被导师童中焘先生批评为“缺少笔墨高度”。于是,他开始第二次“叛逆”,舍弃青绿山水画法,以水墨入画,这种笔墨探索,让他创作出了《秋气嶙峋》《虚伫神素》《寒塬得云》《寒塬初暖》《楫云问山》等作品,逐步形成了特有的笔墨图式。

这一时期,他受到更多关注与认可。对于《秋气嶙峋》,美术史家陈绶祥曾这样说:“‘秋气嶙峋’是在山中古刹修炼60年的道行才拿拈得出的四个字,没想到画者却是一个30岁出头的年轻人。”

的确,对一个年轻人来说,已经是令人瞩目的成就,但是他仍然没有停下探索的脚步。在深入大自然中,他找到艺术道路上新的转折点。那时他居住在杭州,常常徜徉于江南山水中写生。他认识到,艺术终究还是要回归生活,回归自然。他回忆说:“那年我带学生下乡时,第一次把写生作为一个系统教学,在写生中丢弃已有的笔墨习性,感受自然,从现场所见所闻中提炼笔法,印证古人。一个写生季下来,我画出20多张,画风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他的《氤垅既望》获浙江省美展铜奖;《山色空蒙雨亦奇》获得第十届全国美展银奖……从此,他每年不定期到大自然中浸泡一段时间,天地山水成了他的大画室。

从冷峻孤峭的《秋气嶙峋》到亲切唯美的江南山水,何加林的每一次革新都受到艺术评论界与媒体的关注与热议,他将山水画与写生的融合尝试,更是成为美术界探讨的“浙江现象”。著名艺术评论家郎绍君先生曾经专门撰文解读何加林的艺术,他将何加林与另一位通过写生来改造中国画的艺术巨匠李可染对比。“何加林采取对景落墨方式,沿着李可染的路线,追求描绘的新鲜、生动与丰富,努力再现江南景色的湿润和秀丽,但他对笔墨的认知、所经受的笔墨训练和作画的文化环境,与李可染及其学生大有不同。他更强调笔墨形式的独立性,更重视个人表现的自由。因为笔墨功底好,他没有拘泥于‘写生状态’,没有那种连环画式的叙述性,没有丢失中国山水画所特有的诗情画意和笔墨趣味。”

中国美院院长许江先生也毫不掩饰对何加林的欣赏,“看加林的画,总让我有这种月上湖山的感觉。加林的写生尤让我喜欢。在‘满’中逼出一种孤冷之感,先自对寒山寒林有一种诗意的体察。这种体察,并非刻意的勾画,而是将自己化作那一树一山来琢磨自然本有的生机。在干湿皴擦之间,尽显挥洒和跳脱;于笔墨的丰润中,展露一派盎然生机。冷而雅,黑而润,变化而富生机,饱满而不失空灵。真正与我们相遇的是月在湖山的心灵诗意。”

每一种经历都珍贵

艺术风格的多变或许和他的经历有关。何加林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少年时期随父母生活在山西、陕西,读高中时回到故乡杭州。大西北的豪爽朴实与江南的温婉细腻都烙印在他的性格里。也或许是这样的经历使然,让他不会用一个地域、一种文化来局限自己。

小时候,何加林并没有想过将来要成为一名艺术家。在部队大院长大的他,爱跟小伙伴们玩骑马打仗、练拳脚功夫。那时候,像父亲一样成为一名军人,驰骋沙场,当大将军,才是他最大的愿望。

幼时的何加林不像现在这样身材魁梧,相反,他因为身体瘦弱时常受到高年级孩子的欺负。那时起,他告诉自己要成为一名强者,开始坚持跑长跑,苦练单杠、双杠、杠铃……没有多久,他就成为学校的体育健将,足球、长跑、标枪、铁饼、跳高样样拿手,多次在田径运动会上拿名次,还加入了校篮球队。

他读高中时,正值十年动乱,学校停课闹学潮,再加上从陕西到浙江的辗转,何加林勉强从高中毕业。那个时候,梦想变得很遥远,如何生活下去,才是现实而迫切的问题。他到街道去报名找工作,但只能找到临时工的活儿,他曾经在玻璃厂上班,用小推车装满碎玻璃推到偏远的郊区去倒掉,一天四个来回,换来8毛钱的收入;也曾经在码头卸鱼,扛着两百斤的东西往返于码头和冰库之间;他在水泥制品厂做过三班倒的高强度体力活,还曾在养猪场给小猪选品种,打疫苗……

19岁时,他终于有了一份正式工作,成为电厂的一名电工。但是,“或许确实不是干电工的料”,何加林回忆说,有好几次和死神擦肩而过。还在当学徒期间,有一次师傅让他去上闸,第一次进配电间的他按错了按钮,被高压电瞬间吸了上去,又重重地弹回地面上。那一瞬间,他只想“死也要死在岗位上”,用尽力气把电闸又合上去,高压电又啪地一声把他吸了上去,又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如今,和记者聊起这些往事,何加林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灰暗。他聊起当初在工厂上班时“一顿饭能吃两斤馒头”,也扳着手指细数在养猪场学会的小猪品种,甚至讲起电厂的那次生死瞬间,被电击之后一脸乌黑的样子,还忍俊不禁地笑起来。在他看来,即使是磨难与坎坷,也是生命中的一种体验,经历过了就无需抱怨与悲叹。

那时,正值青春的他也有过苦闷,何加林说,不是因为体力上的辛苦,而是对于未来的迷惘。他只能在工作之余为自己寻找精神寄托,写诗、写小说,学口琴……他写过一篇短篇小说:主人公是个男孩子,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依靠自己的不懈努力自学画画,在街道礼堂成功的举办了个人画展。何加林说,当时在他心目中,能够在街道举办画展已经是很大的成功了。

“当时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种来自内心的指引,我应该还有更好的发展,这不是我最终极的所在。”一次偶然,他在《杭州日报》上看到西湖美术学校招收业余学员的广告,便报名参加。在这个绘画班里,第一次激发了他对美术的热情。他結识了一些热爱艺术的朋友,共同组建了一个叫“林云轩”的画社,在一起切磋交流,以画会友。

现在回忆起来,何加林说,那时候自己正处于对精神世界的极度渴望中,“假如那个时候看到的是音乐培训班、写作培训班,或许我的人生方向会不一样”。

知行合一

抱着对艺术的梦想与热情,1983年,何加林鼓起勇气报考浙江美院,结果落选了,他很受挫。“但我是白羊座的嘛”,他仍是一脸阳光的笑容,“我坚信一个人一定要从哪跌倒从哪站起来。”第二年,他承诺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再一次报考,最终以优异的成绩成为浙江美院(现中国美院)国画系山水专业当年招收的四名学生之一。

这一次,何加林真正迈入了自己梦想中的艺术殿堂。在美院读书的四年间,他几乎整日埋在临摹室,一气临完了宋、元、明、清四个朝代的名作,并在临宋画前,用一学期临摹陆俨少树石小品为基础。与此同时,他开始系统地临习颜真卿、王羲之、怀素以及汉碑,形成对笔墨线条的多元理解与认识,并广泛涉猎哲学、诗歌、古典文学等,培养自己的学养。

有人说,在山水画新生代中,何加林禀赋卓异。“于时尚张新、四下奔突之际,且能立定精神,无惑鼓噪,从容笃守笔墨文脉,超然玩味画中生活。”的确,在他看来,艺术是不可能和自己的内心与情怀割裂开来的。2008年,何加林在杭州举办一次名为“山水逍遥”的个人画展,对喜爱老庄哲学的何加林来说,这四个字颇能体现他的性格和内心世界。

何加林说自己不是个勤奋的画家,没有要成为“大画家”的抱负,也不认为每日笔不离手就能画出好画。他不喜欢“重复劳动”,也不愿意为了钱画自己不喜欢的画。

他更愿意享受生命中的美好与乐趣,他爱好广泛,喜欢下围棋、弹古琴、打斯诺克,能唱京剧,也能唱歌剧,喜欢时尚名牌,也喜欢收藏古玩……他在北京的工作室,陈列着各式藏品,光石刻佛像就有好几尊,从北魏、北齐、中唐到宋代的都有,用他的话说,这不过是冰山一角。

2012年,何加林离开他生活了三十年多年的杭州,来到北京,一时间在美术圈也引起了诸多议论:已经功成名就,何苦要去做“北漂”呢?在来北京之前,他和杭州永福寺月真师父曾经有过一次长谈,师父对他说,你要是为了追求官位、功名,就不要去北京。思考良久之后他说:我只是为了自在。何加林信奉心学大师王阳明的四个字“知行合一”,这来源于内心的通达与智慧,他明白浮华烟云是艺术最大的敌人。“既然我欣赏逍遥的人生态度,为什么不去做逍遥的事呢?”

来北京之前,他写下一首诗:久住西湖五十秋,半生忐忑荡扁舟,今朝转步京城去,从此逍遥天下游。

“我曾经有一段时间每天听汪峰的《北京,北京》,听得很有感觉。”何加林说,“感觉很凄美,但我是带着一份喜悦在听,似乎我一个人在这里,远离家人和朋友,很孤独,但反过来想你不是在享受这份孤独吗?这是多美的一件事。”

对话何加林——

《中华儿女》:您在三十出头就以《秋气嶙峋》获得全国山水画大展金奖,这个奖对您有何影响?

何加林:说心里话没有太把这个奖当回事。得奖并不代表你的学术水平怎么样,或者说你就出名了。一个真正的画家不是因为一张画出来的,我也不认同获一个什么奖,就靠一张画吃一辈子的画家,所以这张画对我的影响意义并不大。但是人们都喜欢用一个标志性的东西来看你,即使我后来的作品早就超越了这张画,但现在很多人提起我还是会想到《秋气嶙峋》。

《中华儿女》:您的作品风格经历了数次改变,是什么让您主动求变?

何加林:一张作品就是当时的一个想法,画那张画当时是有情感的,画过以后那种情感就宣泄掉了,我就不会再用那种方式去画。所以我一个时期一个风格,有人说你这几年变了有五六个风格,随便哪个风格固定下来都不得了啊。我自己也在想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我还是很忠实于自己的感受的。

《中华儿女》:改变风格是否也有风险?

何加林:的确,一直守着某种风格也是一种利益,因为你画得很熟了,大家都很认可,市场也认可了,改变的话可能反而不被接受。但是我不喜欢那样,我觉得找到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的时候是一种快乐,那是艺术最本质的东西,时时刻刻有一种新意,时时刻刻有一种创造。

《中华儿女》:有评论家说,您之前作品的风格是“孤峭”,但在后来的写生作品中,“孤峭”隐退,变得“山光水色与人亲”了,今后您还会继续变化吗?有没有新的方向?

何加林:《秋气嶙峋》实际上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后期画的江南山水,笔墨很唯美,但是格局有些不够。现在从我个人的艺术结构里,我需要一些北方的粗犷和大气的审美理念。这三年我也画了大量的写生,又增加了一些色彩写生,有些突破,但是我觉得还没有达到我想要的东西,所以这三年对我来讲也是一个阵痛的过程。但是我对自己还是信心满满,因为我过去就是这么过来的,拥有一个新的东西要能够舍弃掉一部分,调整的过程肯定都有这么一个阶段。

《中华儿女》:从中国美院到国家画院,您一直在从事美术教育,您的教育理念是什么?

何加林:美术教育很重要。当下社会上一些人的价值观出现问题,就是缘于一种价值观的缺失。我们有觉悟的一代该干什么?就应该从事教育。教育是一个渠道,通过这个渠道引领年轻人,让他们重新建立人生观、价值观,让他们懂得要对这个时代、对国家负责任,而不是为了钱为了权为了利益去做事情。那么关于这些,其实我们的国学说得很清楚,经史子集里面讲的都是如何做人。中国画虽然是一个“技术活”,但是它背后的思想支撑还是传统文化思想,是国学的东西在里面。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马一浮先生在杭州做国学讲座的时候,当时有学生问,我们学国学能找着工作吗?马老说,学国学不是为了找工作,学国学是为了转化你们的气质。

所以我觉得教育是润物细无声,以前古人对艺術的作用有一句话,叫“成教化助人伦”。我们现在怎么样用行动去做到这一点,怎么去教化人,让人们获得道德上的升华?这需要我们用良心去教学,不管你是从事哪一门类的教育,都要和人生观、价值观联系起来,而不是只教技术。

《中华儿女》:您怎么看中国画的创新?

何加林:中国画是一个非常完备的体系,不是一个自我封闭的体系,如果自我封闭它不可能运转一千多年。中国画在世界所有绘画历史上是最长的,油画上下也就五六百年,而且现在油画逐渐走到实验艺术和行为艺术的道路上去了,它的生命力倒是越来越成了问题。但中国画就不同,到现在依然很繁荣。为什么?就是因为它自身有造血功能。中国画在每个时期吸纳了不同的养分,到现在还不断有新的东西进来。外来的文化、思想、观念对我们产生了新的启发,它们像一面镜子一样照到了自身的不足,所以我们开始思考别人的长处在哪,哪些东西吸收对我有意义。

所谓的创新,就是在你自身的运转体系当中不断注入新鲜血液,能激活自身的运转。创新不是把你灭了换个别的上来。所以说创新,这里头有一个很微妙的东西,新的东西注入进来,但它必须要在我的机体里能存活,让我能够接纳它。

《中华儿女》:从这个意义上讲,要对传统有很深入的了解,才谈得上创新。

何加林:这个是到一定年龄才会体会得到,年轻人不一定意识到。有些年轻人画画,他觉得我有活力,看你们老一辈的画老是这个样子,他看不起。但是等他老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因为那时候他连一个能够维持自己、发扬下去的东西都没有。我已经看到很多这样的例子。真正了解传统以后,他们就不会批判传统。我们现在有一对用词——把“传统”和“现在”作为一对对立名词在用,其实这是错误的。所谓传统,“传”而“统”之,是一个整个的过程。传统是一条流动的文脉,在任何一个点上都有它的价值,就像长江,如果不经过武汉就到不了南京,如果在南京把它截流了就去不了上海。

所以我说,文化不能过河拆桥,什么意思?就是说传统本来要发展下去,如果所谓的“创新”,把原来的桥拆掉了,传统也死掉了,这叫过河拆桥。对于传统我们一定永远是在路上,所以我们要尊重传统,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话题。当然创新一定是需要的,在这个时代,历史赋予我们与前人不同的艺术价值,如果完全是古人那一套东西翻版到今天,就没有我们的文化价值了,所以说我们也要创新,但创新不是割裂历史,是要总结历史,要在前面这么多古典的文化历史的积累之上发现更多新的可能性,来充实我们的传统,这才是创新。

《中华儿女》:您被称为浙派山水的代表人物之一,浙江画派对您的影响大吗?

何加林:严格意义上来讲浙江是没有什么画派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往往艺术形成派别以后,它有局限性。比如说刘文西创作的黄土画派,他的题材是黄土高原,那些人生活在那一个地区称为黄土画派。那么要这样分,哪都有“派”了。所以说严格意义上我不认为有浙江画派的存在,而是在浙江因为有了中国美术学院七八十年的这样一个教学体系,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中国画人才。他们在传递的不仅是浙江画派的思想,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思想和精神,它不叫浙江画派,但是现在有人这么在梳理,因为浙江有一批中青年画家形成一股很强大的实力。

《中华儿女》:您的经历比较独特,西北长大,后来回到江南,现在又来北京,您觉得您的性格里面更倾向于北方的文化,还是南方的文化?

何加林:应该说挺综合吧,对我来讲我的世界不只是南方、北方,可能甚至不单单是中国,我的世界可能是这个地球,甚至整个宇宙。我自己经常也在冥想,我们地球或整个宇宙是怎么来的?也经常会想这个问题。我记得我看的第一本书是《鲁宾逊漂流记》,对这个世界我觉得非常神秘,有不断去期待和探索的一种欲望,从小我也经常想去接触一些没有接触过的、经历一些没有经历过的、做一些没有做过的事情。现在一有时间就出去旅游,去见识更多的东西,感受异国的格调、审美。这也是为什么我画画风格老会改变,我觉得只有探索才有乐趣,只有发现才有乐趣。这也是我这么些年放下了诸多的利益,依然感觉到快乐的地方。因为我内心世界足够大。即使我没有很多钱,或者没有权力,但是我内心很平静,能活出我的格调,我的气质和修养,我觉得这是最重要的。

责任编辑 梁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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