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志

草婴：“吃不开”的翻译家

2015年10月24日，著名俄罗斯文学翻译家草婴先生在上海华东医院因病去世， 享年93岁。草婴翻译的列夫·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复活》《安娜·卡列尼娜》等作品影响深远，他还翻译了肖洛霍夫、莱蒙托夫等人的经典作品。

草婴，原名盛峻峰。草婴为人谦逊低调，喜欢白居易的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所以给自己起名“草婴”。1923年出生，浙江省宁波慈溪人，南通农学院肄业。

抗战全面爆发后，草婴随家人从宁波避难到上海。日本军国主义的血腥罪行唤起了一位少年忧国忧民和追求真理的朦胧意识，他如饥似渴地阅读进步书刊和文艺作品。草婴反复研读刚出版的《鲁迅全集》，并开始对俄罗斯文学产生浓厚兴趣。

1938年开始学习俄语，同时参加新文字研究会。他受鲁迅影响，学俄文、英文，又学鲁迅拿起笔来搞翻译。1941年起，他以笔名“草婴”正式走上翻译之路，先后为《时代》杂志、《苏联文艺》杂志和《时代日报》，以及多家出版社译稿。1955年，他翻译了肖洛霍夫的《一个人的遭遇》，影响深远。

“文革”中，肖洛霍夫被定性为“苏联修正主义文学鼻祖”，草婴遭到隔离审查，后来又到干校接受劳动改造。

从1978年至1998年，他系统翻译了列夫·托尔斯泰全部小说作品，包括3部长篇、60多个中短篇和自传体小说。1987年，他获得苏联文学最高奖“高尔基文学奖”。2004年7月《托尔斯泰小说全集》在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他曾说：“在阅读和翻译文艺作品中，我认识到托尔斯泰是伟大的人道主义者。他的作品用感人至深的艺术手法培养人的博爱精神，反对形形色色的邪恶势力和思想。”草婴将一种责任感浸润在自己的翻译工作当中，曾表示：“我要努力在读者与托尔斯泰之间架一座桥，并且把这座桥造得平坦、宽阔，让人轻松走来，不觉得累。”

草婴对翻译的执着和热爱超出常人的理解。从1978年到1998年，他花费20年时间翻译托尔斯泰，甚至为此放弃了一切工作，没有工资来源，完全靠稿费生活。

1987年，在莫斯科举行的世界文学翻译大会上，草婴就被授予高尔基文学奖，成为迄今为止获得该奖项唯一的中国人。2003年草婴80岁寿辰，俄罗斯驻沪总领事偕领事馆成员为他举办了祝寿酒会。俄罗斯驻华大使罗高寿来函向草婴祝寿说：“您在我国受到深度尊敬，因为通过您的才华和勤劳，中国读者能认识托尔斯泰、肖洛霍夫的许多作品以及其他俄苏作家的杰作。”

草婴几十年不曾中断翻译工作，对译文精益求精，每天平均翻译1000字左右。每次拿到一本新书，草婴都会将原著通读几遍，力求先彻底贯通全书。在此之后，还要先将书中出现的人名、地点等名词挑出并统一翻译以防错讹。经过这些手续才开始着手翻译，第一稿只是草稿，修改后从头到尾把稿子念一遍，然后给编辑修改，编辑修改出校样后，自己再看一遍。而对于当今许多翻译工作者飞快的翻译速度，草婴也表示理解，因为靠做翻译难以养家糊口，只能靠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