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理发店

王媛

飞舞的剪刀、滑落的碎发……五六分钟之后，张大娘原本杂乱无章的头发立刻变得格外清爽。张大娘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高兴地说：“我跑了三条街，才找到这家老式理发店的！”而旁边的王大爷正静静地躺在理发椅上，脸上敷着热毛巾等着刮脸。

在各种时尚理发店“洗剪吹”满大街的当下，剪发、染发、烫发统称为“做造型”的时代，剃头、刮脸这种简陋而又破旧的老式理发店已经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然而在济南二七新村中街上，一家不起眼的理发店却依然延续着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风格”。店里的装修、理发的工具等全都保持着当年开店时的样子。四个200多斤重的理发椅有着圆圆的底座、厚厚的坐垫，把手上已经锈迹斑斑。老式的刮胡刀、表面已经泛黄的剃头“推子”摆放在木质的梳妆台上。蜂窝煤烧开水倒进保温桶里用来洗头发，刮脸前敷脸的热毛巾在铁质的洗脸架子上放着。洗头发和刮脸都用肥皂，染头发只能染黑色，而烫发也并没有那么繁琐的药水和机器，只需用几块热毛巾一缠、带半个小时塑胶帽子就可以了。走进店里，你会有种穿越的恍惚，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

理发店是1981年开业的，当时是二七街道梁南居委会为服务居民而开办的，所以叫梁南理发店，这个名字一直叫到现在。当年来自章丘、仲宫、菏泽等不同地方的四个年轻姑娘通过学习成为店里的理发师，她们就是现在依然坚守岗位的李玉芹、袭普兰、宴吉莲和刘素华，她们四个年龄相差不大，当时开店时都是二十七八岁。如今35年过去了，她们都已经60多岁了。35年的朝夕相处，她们早已不是姐妹胜似姐妹，彼此从未红过脸。

时光穿梭，时境变迁，理发店周围发生了很多变化，然而怀旧的四姐妹们在店里效益不好的时候毅然一起将店盘了下来，苦心经营着这份传统手艺。来这里理发的基本上都是老顾客，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和儿童。虽然理发价格从开店时的两毛五，涨到了现在的八块钱，但是相对低廉的价格、传统的手艺依然是他们所考虑的。住在附近的王振西大爷已经坚持在这里理发、刮脸30多年了，他说，现在满大街的理发店都是年轻人开的，像这种适合我们老年人的理发店太少了。而39岁的张先生是公务员，不喜欢花哨的他已经光临此店十年了，每次都会剪个圆寸后离开。还有不少家长抱着孩子来，在小孩的哭闹中，“奶奶”理发师们三下两下就剃好了头。有了这些忠实粉丝，小店里总是人来人往，不曾冷清。

午后，忙碌了一上午的李玉芹跟其他三个姐妹开始准备午饭。她们从家里带来馒头、米饭和菜，坐下来一起吃午饭。平时不忙的时候，四个姐妹就坐下来一起聊聊家常。节假日里，她们还关上店门，给自己放个假，相约一起出去旅游。四姐妹用自己勤劳的双手经营着这份小事业，虽然收入不多，虽然很累，但是用她们自己的话说就是，有事情干，就会觉得自己一直很年轻。确实，她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六旬老人，眼不花，站得直，手脚利索，干活麻利。“我们还会继续坚持下去的，直到干不动为止！”李玉芹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