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COP21在拥挤的电梯中召开

■文、图/壮歌德 翻译/董阳

联合国第21届气候大会（COP21）将于法国召开。届时，将有来自196个国家和地区的四万名代表参会，以期达成重要的环保协议。此次大会的会场设在布尔歇，位于巴黎中心以北十公里处。同地球相比，占地仅18公顷的布尔歇，面积很小。不过对于布尔歇来说，此次大会是一项重任，因为它将向四万名代表提供食宿等各项服务。不过，这一重任带给布尔歇的压力，比起全球污染升至临界点时全人类面临的环保威胁，根本不值一提。布尔歇作为会场，并不能让与会代表真正认识到环境保护的紧迫性。

未来15年之内，全球人口将激增10亿。同时，在能源现有消耗量的基础上，人类将多消耗300亿吨煤炭和300亿吨石油。到那时，大气污染很可能升至临界点，使人类窒息。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找到方法，让所有人都认识到这一趋势及其严重性。针对这一课题，北京科技大学设计出一个极端场景，很好地揭示出人类的未来：

假设一支学生足球队刚刚打赢比赛，打算到宿舍大厅的休息室好好庆祝。他们买好成箱的啤酒和香烟，在电梯间准备上楼。突然之间，楼层断电，所有人都被困在黑暗中。那么，如果你也是其中一员，你将如何应对呢？

首先，你会想：什么时候才能从电梯里出去呢？然而，如果这一情形在全球范围内发生，我们会发现：一旦地球整体环境严重污染，数百年内人类都无处可逃。

然后，你会意识到不能抽烟。在电梯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任何人都不会有抽烟的念头。因为烟雾会严重污染空气，使人无法顺畅呼吸。然而，全球范围内很多工业区，正在经历着类似“电梯里抽烟”这样的窘境。各国政府正禁止工厂排放等各种措施来控制形势。

其次，你将节制消费。如果庆祝派对正常进行，大家都会喝得不省人事——典型的过度消费。然而，此刻被困在电梯里，资源和空间都非常有限。处在这样的极端环境中，人们不得不控制排泄冲动。因而，口渴的人，也只会小口缀饮。

这一电梯场景中，被困人群所经历的思考与权衡，并不会出现在联合国第21届气候大会上。会期只有短短12天，期间会场设施将源源不断输送新鲜空气，与会者并不会遇到电梯中那样的拥挤状况。同时，大会只会做出象征性的环保姿态，如提供可回收的袋子和纸杯、太阳能照明和电动公交车等。巴黎，总人口为一千二百万，2014年的GDP总额为6870亿美元。2014年，该市固体废物总量为3800万吨，回收利用率达35%，是一座环保指数相对较高的城市。在巴黎人看来，上述电梯场景显然是非常糟糕的。

此次气候大会上，人们将发表很多重要讲话。这些讲话，连同各国试图制定的积极环保举措，以及大众对海平面上升、极端气候、环境污染对农业的危害等问题的担忧，都将在与会者眼中弱化甚至消弭。根本原因在于，与会代表当前都生活得很舒适，体会不到环境污染的严重性。因此，为正确认识不断加剧的环境污染，人们需要更为细致的观察研究，采取正确的估算方法，来了解当前全球污染的严峻性。

我们之所以能够在地球这颗星球上存活，大气层的保护至关重要。人们从大气中获得氧气，后者进入体内同碳水化合物相互作用，产生的能量支持机体进行各项生命活动。一旦失去氧气，人类将于数分钟内死亡。据估计，平静状态下，人类个体每分钟内吸入的氧原子数量为1×1023，运动时则数量加倍。

同时，大气层对温室效应也有调节作用。不过，大气层中含有的氧分子数量有限，总数约为1﹒2×1044。陆地植被的光合作用、以及海洋对二氧化碳的吸收，可不断补足大气中被生命体消耗的氧气。值得注意的是，海洋对废气的吸收，导致海水逐步酸化。

从地球整体来看，似乎一切都处于良性循环，没有任何问题。真相果真如此吗？现在，让我们选取一个国家来研究，比如中国。假设中国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全部被四壁高达12千米的玻璃缸倒扣。那么，过去20年中飞速的工业化进程中产生的废气粒子，仅占大气中氧分子数量的0﹒013%，地球母亲的宽容可见一斑。

随后，让我们将目光投至另一个较为极端的案例——兰州。兰州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峰，空气流通不良。如果没有任何空气交换与流通，居民经济和生活活动将在10年内消耗掉该市氧气总量的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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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此次气候大会全体会议的会场，没有安装空气流通设施。同时，会场平均每天召开300人参加的十小时会议。那么，十天后，场内空气将十分污浊。

再回到最初的电梯场景，大家都会意识到挤在这样的地方，是一场灾难。一小时后，人们将面临窒息。

将全球环境污染同上述电梯场景类比，对人类很有教育意义。不幸的是，此次大会并不会真正关注这些问题。每年1000亿美元所谓环保捐赠的巨大诱惑，将阻碍真正环保举措的实行。与会国家将隐瞒自身经济发展目标，而这无异于对挤在电梯中的人说：“我们只想喝酒，喝得越多，越开心。”

兰州市的状况，揭示了新鲜空气对人类的必要性，以及向无人区域排放废气的需要。如果北京要实现京津冀一体化，则必须禁止煤炭燃烧。令人惋惜的是，将要参加气候大会的196个国家和地区，并不会坦诚其将如何放慢发展速度、控制污染排放。直到全球污染到达临界点，所有人挤在一部“电梯”里的时候，他们才会如梦方醒，召开真正有诚意的会议，试图挽救岌岌可危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