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娟
(兰州大学 哲学社会学院, 兰州 730000)
后单位时代脱域社区的再地域化
——基于社区网络平台的讨论
魏淑娟
(兰州大学 哲学社会学院, 兰州 730000)
后单位时代的社区功能已经式微,而如何重拾后单位时代社区居民的归属感和地方感,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虚拟社区充溢下的后单位时代社区建设的重要课题。基于对社区网络服务平台相关研究的考察,我们可以发现,社区网络平台在加强社区服务的再地域化、促进社区主体参与的再地域化、社区治理的再地域化、培育社区“共同体”的再地域化等方面已成为重要的载体。因此,在新时期我国社区建设和社区治理的实践中,建设基于社区居民服务需求的公共服务和社会服务的信息网络平台,将成为信息化后单位时代我国进行社区建设和治理的有效途径,同时它也必将成为社区共同体培育的重要抓手和关键。
社区治理;后单位时代;社区网络平台;脱域社区;再地域化
在计划经济时代,传统单位型社区由于掌握着各种资源从而可以满足社区成员的各种需要,其制度上的属性能给社区成员更多的认同和归属感,而这样的社区不仅是一个居住空间,更是一个由社区成员的日常生活实践而形成的认同、整合空间。但随着1990年代中后期市场经济改革的不断深化和推进,传统的单位型社区不断解体,由于社区成员的生活和工作在空间和制度上的分离,使得社区成员的认同、整合缺乏制度和组织基础。“我国社区建设是伴随着住房货币化改革的推进于上世纪末期开始,住房货币化改革的最终目标是改变企业办社会的局面,使单位社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摆脱对单位的依赖,成为一个市场选择和运作下的新型社区。”[1]住房货币化政策的实施,很多单位体制下熟人社区被越来越多的陌生人社区所取代,此种新型城市社区不再是生产和日常生活实践的主要空间,它更多的是体现着居住空间的意义,社区作为居民的社区认同、整合及日常生活实践的功能基本缺失甚至极度缺失,社区居民参与和认同的严重不足就不可避免地成为当前中国社区建设和社区治理的瓶颈。
后单位时代的社区,不仅社区居民的日常生产生活关系日益脱域于实体社区,而且随着网络对我们生活的不断浸溢,社会成员已成为在不同的虚拟社区拥有多重虚拟社群成员身份的成员,实体社区在上述两方面的影响和冲击下,其社区功能也已日渐式微。
随着我国服务型政府建设的不断推进,社区成为服务型政府实践的重要依托。在推动服务型政府的建设过程中,服务型电子政府的建设已成为实现政府转型的重要途径。正因如此,各地不断创新社区层面的信息化服务和管理的路径和方法,社区信息化为提高社区居民的服务满意度、增强社区居民的社区认同和归属感方面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尤其对于我国新时期重塑社区共同体的社区建设和治理意义重大。因此,建设基于社区居民服务需求的公共服务和社会服务的信息网络平台,是后单位时代我国进行社区建设和治理的有效途径,也是打破当前中国社区建设和社区治理瓶颈的有效办法,更是社区共同体培育的重要抓手和关键。
我国城市社区建设、社区治理的研究和实践开始于改革开放初的20世纪80年代初,到了1990年代,随着我国市场经济体制的逐渐形成,以前计划经济时期由国家统分统管的“单一性”的社会结构逐步瓦解,各级政府组织、企事业单位所承担的大量社会服务、社会管理和社会保障等职能,开始渐次从国家的权力网络中溢漫出来,大量的“单位人”向“社会人”转变,城市社区取代单位社区,成为个人、群体和组织相互交往、相互作用的基本社会活动空间,承接了从政府和企事业单位转移出来的社会管理、服务和保障等职能。为了不断适应这一新的形势,民政部于上世纪90年代初,正式提出了我国社区建设的思路,到2000年11月,中办、国办转发《民政部关于在全国推进城市社区建设的意见》,社区建设已日益成为各地城市建设的工作重心。
综观近几年的社区治理经验的研究成果,“治理模式”的话题讨论已成为热点,这其中比较引人关注的是:模式比较、模式优化以及治理的结构、权力运作关系等。代表性的模式有:以政府主导为主的“上海模式”、以政府和社区组织协作为主的“沈阳模式”、以社区自治为主的“江汉模式”以及以社区服务为主的“青岛模式”等。同时我们不难看到,多中心治理理论的发展正指引学者们在不断探索一种“理想模式”,即突显出多元主体的角色和互动、对照目前治理模式的短长以及国外社区治理的经验,于“多元”和“平衡”的主题上发展更为可行和有效的社区治理体系。
在社区治理模式的探索和创新中,社区信息化建设已成为我国社区治理和建设的重要载体。“服务呼叫中心”、“社区门户网站”等具体实践借助于信息技术、网络平台、网络化基层管理可以促进社区服务和治理更具覆盖性、渗透性,使得社区服务和治理更加人性化和精细化,“通过社区的‘三化’即信息化、网络化、数字化建设,将基层社区的服务和治理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2]。有学者探讨了当前我国社会管理和社会治理的新趋势,指出其中的一个趋势即是“社会管理与社区治理机制的科学化,强调信息化管理和网络化治理”,并以杭州上城区为例,其“通过构建‘二化四网平台’为主要内容的社区信息化体系,形成了实体维度的社区与虚拟维度的社区的有机统一”[3]。长春市社区信息化网络及综合服务平台的建设,实现了跨部门信息共享、业务协同,实现信息资源横向共享和纵向汇聚,为政府部门提供了一个社区服务的载体和平台,为社区提供了一个便民、利民的服务平台,为社区百姓提供了一个享受服务的平台。[4]另外,由社区居民自发建立社区网站和论坛,在促进邻里沟通、交流,加速社区成员联系和互助方面已成为新时期社区治理实践中不容忽视的重要力量,北京市回龙观社区就是一个典型。该社区居民自发建立社区网站,居民通过社区网,成立各种社会团体、兴趣俱乐部,组织各种社区活动,在社区论坛中交流,获取各种情感和信息支持,扩展自己在社区内的社会关系网络,加强了彼此联系;当面对共同的社区事务时,这种经由网站培育出的共同体意识正是该社区居民参与社区事务的关键。[5]
从以上实践我们可以看到,在推进服务型政府的建设过程中,社区网络平台不仅成为政府实现其公共服务和社会服务的重要载体,更重要的是它在推进多元主体参与社区事务、实现社区治理方面意义深远。
社会交往与社会关系是社区存在的基础,而缺少交往与联系的社区就只能沦落为一个没有社会意义的地域场所。反观我们现在的社区生活,社区中个人与社区的联系很少。而这种导致个人与社区互动少的根本原因在于社区能够为居民提供的资源有限,这种资源主要包括物质资源和服务资源。[6]我国社区服务经过了从“单位—街居”模式、“政府—社区”模式到对“市民社会—社区”整合性模式转变的历程。单位社区解体后的社区服务存在着服务范围狭窄、服务手段落后、服务效率低下等不利因素,居民对社区的归属和对社区的信任逐渐降低,社区共同体面临解体的危险。
那如何培育社区居民对社区的归属感、重建社区共同体呢?从资源依赖理论来看,社区服务的本质是能够回应社区居民的需求,而社区服务正是社区建设的本质所在。我们每一个人都生活在社区,生活中的很多问题都需要在社区解决。一个社区越是能够为居民提供相关的共同利益,满足相关需要,社区的吸引力就越大,居民对社区的依赖也就越强。
完善的社区服务是维系社区存在与社区认同的前提条件,也是形成丰富的个人与社区关系的纽带。社区服务是城市社区建设重要而基础的内容,其服务内容应该是多层次,以满足不同利益群体的需要。社区既要为老弱病残等弱势群体提供基本的生存保障,也要为每个社区居民提供便利服务,不断提高对社区居民的服务质量。完善的社区服务,不仅能增进居民对社区的亲切感和归属感,提升居民对社区的认同,而且能刺激居民参与到社区的各种活动中,并形成各种稳定的依赖关系。因此服务型社区是后单位时期社区共同体培育的关键。
随着信息技术的极大发展和网络在社区中的广泛运用,社区网络平台已成为社区服务的一个新载体。社区网络平台运用信息技术手段,梳理、挖掘、掌握信息资源,通过有效服务,使整个社区资源实现它应有的价值,更好地向居民提供全面、及时的服务信息和高效的业务办理途径,以此提高信息的透明度和居民办事效率,为广大居民带来生活上的便利和生活质量的提高。随着社区网络平台服务质量和服务范围的不断提升和扩展,社区居民对社区的依赖也不断加强,在对社区服务的有效参与和获取中,促进了社区居民的交往与联系,社区居民对社区的归属感和信任感也不断提高。
社区网络平台信息化服务的成熟度与居民的满意度之间,满意度与居民对社区形象的评价和社区信任之间的因果关系能否成立,将是我们探讨“社区网络服务平台能否成为后单位社区共同体培育的重要载体”这一命题的关键。国内不乏关于以上议题的研究,其中邹凯在美国顾客满意度指数(ACSI)模型和瑞典顾客满意指数(SCSB)模型的基础上,结合我国社区信息服务的特点,构建了社区服务信息化公众满意度因果关系概念模型,并对长沙市岳麓区下辖社区进行了实证研究。研究结果不仅很好地验证了关于信息化服务与公众满意度间的因果关系,而且也很好地验证了社区居民对信息化服务的满意度与他们对社区形象的评价和公众信任间的因果关系。[7]
从已有研究不难发现,社区共同体的培育离不开社区居民对社区服务的满意度这一关键。关于这一议题的研究,不论是模型的构建,还是基于模型的实证研究,都不难发现,居民对社区服务满意程度将直接决定着他们对社区的信任和评价(归属),而这正是社区共同体培育的基础和关键。在后单位时代社区共同体趋于解体的现实情况下,社区网络服务平台在培育社区共同体方面,其作用和意义不可小视。
(一)社区服务的再地域化
在单位制时代,单位集生产和生活服务于一体,但随着单位制的解体,单位社区生活服务功能从单位中剥离出去,而去单位化的社区,在生活服务功能的提供方面曾有一段时间存在断档,因此社区对于居民的意义大大降低。社区服务是社区健康发展的“加速器”,有利于增强公民对社区的归属感和认同感。因此基于社区居民的公共服务和社会服务功能的再社区化,使社区成为辖区内居民日常公共生活和社会生活服务不可或缺的重要场所,已成为社区管理和建设实践不断创新的重要突破口。比如上海、深圳等发达地区的社区政务大厅以及社区网络平台的一门式服务,更加提高和促进了社区服务的再地域化。
2001年,我国提出要以社区建设为中心,以社区信息化或社区网络平台为社区服务的重要载体,为社区居民提供全方位的信息和服务。一般而言,社区信息化主要针对两个方面:第一,社区管理信息化;第二,社区服务信息化。社区信息化服务对于社区来讲,主要的作用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实现了实体(维)社区和虚拟(维)社区的有机融合;第二,实现电子政务、电子商务、电子社务的有机融合;第三,实现居民受益、企业受益、社区受益、政府受益的有机融合。
利用信息化技术和网络平台提供社区服务,推进社会治理,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成功案例,例如:北京清华园街道在推进社区信息化建设中颇有新意,96156社区信息化服务平台比较成功地整合了社区资源。何海兵以上海社区“一口受理系统”为例,分析了信息技术下社区治理方式的创新,认为通过信息技术可以实现条块信息的共享、资源的整合,从而提供更有效的服务,并指出技术的选择和依托于技术的治理方式受制于体制结构,不能破坏现有的权力秩序,但同时,“一旦技术镶嵌到现有结构中,必然会使结构的某些部分发生‘化学反应’,技术具有‘自我强化’的功能”[8]。网络平台作为一种新的技术媒介,对于社区服务的作用不容忽视,更重要的是通过网络平台的社区服务,更能体现社区存在的价值,实现了社区服务的再地域化。
(二)社区参与的再地域化
社区参与是社区治理的核心要素,社区信息化对于社区参与来说,是社区参与的中介,它能够为不同主体提供更为便捷的参与渠道。社区信息化下的社区参与对社区治理的作用不仅体现在它能有效避免社区参与的困境,更重要的是它能提高社区参与度和参与效果,推动社区治理。由于社区居民基于社区网络参与社区的公共社会生活,一般具有参与方式更直接、参与环境更开放、参与主体更平等、参与过程更便捷、参与成本更低廉等特点,因此社区网络平台不但满足了社区居民的公共服务和社会服务生活的服务需求,更重要的是由于对服务满足而萌生的对社区公共事务的参与,和社区居民共同体身份的重建实践,网络平台为社区居民参与社区公共生活提供了再地域化的平台。
谢静以上海的三个社区网络论坛为例,分析了虚拟社区与现实社区相互影响的关系,在研究中发现,这些论坛上不仅有大量与社区有关的实用信息,也经常就社区居民利益相关问题展开讨论,为社区认同和社区治理提供了新的空间。社区网络论坛增加邻里间的互助和互信,建构起居民的身份认同,同时,社区网络论坛为居民参与社区事物提供了全新的空间,也调动了他们参与社区事务的积极性。[9]社区网络平台已深深嵌入了居民的现实生活中。社区网络平台一定程度上推进并实现了社区居民参与的再地域化。
(三) 社区治理的再地域化
只要存在社区公共事务,只要社区主体有参与社区公共事务的要求和行动意愿,社区治理的再地域化就有了客观的基础。从我国社区居民参与社区公共事务的实践来看,我们不能否认社区网络平台在推动社区治理方面起着不容忽视的重要作用,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社区信息平台更便捷地提供社区服务,更方便了社区参与,同时,社区服务又促进了社区参与,社区服务与社区参与共同推动社区治理目标的实现。”[10]
治理的本质是社区多元主体对社区公共事务的平等参与,协商对话,最终达到对社区公共事务的共治。社区网络服务平台(注重向社区提供公共产品与服务)的运行是一个有机的、动态式的组织行为,它不仅可以使社区居民对立或相异的利益彼此适应从而采取合作的行动,而且有利于提高社区资源的整合和共享,多元主体参与,促使政府、市场、社区协调运作。网络平台自身的特点以及多元主体参与社区治理的需求现实,使得社区在网络平台不断发挥其自身功能的同时,实现了社区共治的再地域化。
(四)社区共同体的再地域化
1.社区网络平台是培育共同体地方感的重要载体
信息化发展到今天,虚拟社区已成为人们生活不可缺失的存在方式,人们基于情感需求、娱乐需求、资讯获取需求等不同需求,成为归属于不同虚拟社区的社区成员,虚拟社区的社区成员已成为一支强大的力量。艾瑞克·奎尔曼在他的《社群新经济时代》一书中,认为社群媒体平台不只是聊天、玩乐、打发时间的工具,更重要的是它已成为众多个人集合成的庞大社交圈,形成了兴趣爱好相同且彼此信任和认可的社群共同体,培育社群共同体已成为商业王国成功运作的新途径,其极有效率的推荐机制已经彻底颠覆商业与消费者行为。[11]当商业王国通过社群媒体平台来培育社群共同体进行成功运作时,生活于实体社区的我们,在实体社区中却找不到自己的共同体。不论虚拟社区的力量如何强大,实体社区在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存在意义都难以动摇,尤其随着我国社区公共服务和社会服务的信息化服务水平不断推进和完善,社区网络服务平台已成为社区居民服务需求的满足,社区公共事务的参与、社区共同体重塑的重要载体。
正如已有研究表明,网络虚拟地方性的生产并未改变实体地方对主体体验的基础意义,也并未取代实体地方的根本性。人不可能脱离地方成为完全数字化、虚拟化的存在,主体在地方感的地方依附(attachment) 、地方认同、地方归属和“恋地情结”(topophilia)[12]等形态中建立起与地方的存在论关系,也是在这种以地方为基础的体验和情感共同体中建立起网络地方的置入、转换形态。所谓地方感是指“个人和群体依靠体验、记忆和依恋对地方产生的深厚的依附感”[13],体现着主体与地方之间深厚的依附与体验联结。
“梅罗维茨在《消失的地域》中指出电子媒介会跨越地理边界而制造出‘情境合并’的‘无地方感’(no sense of place) ,但实质上即使这种无地方感中地点和场所也并非消失,而只是与电子场景混合发生的实在地方的表现形态的重构。主体对地方的体验从地域转向以地域为基础的地方,数字空间是主体进行地方体验的内容而不是其形式;数字空间作为内容,它的呈现需要经过地方的中介整合与再构架。”[14]依据梅罗维茨的讨论,我们可以这样认为,虚拟社区的存在并不意味着实体地域在地方中不重要了,它依然是主体地方感的基础维度,虚拟地点并非完全独立的,它很大程度上与地点发生着种种联系,成为主体地点化生存的种种延伸。
社区网络服务平台的建设是满足社区居民需求为宗旨的,因此网络平台作为一种信息化服务的载体,实体社区并未因网络平台电子化的存在而去地域化,反倒是由于实体社区的存在,社区网络平台的存在才具有价值和意义。同时,社区网络平台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认为是一种社区居民存在的虚拟场所,但它依然作为“地方”被感知,并和传统的实在社区地方建立起种种或明或暗的联系,成为地方感的重要延伸和要素体现。
2.社区网络服务平台有效延展社区居民的地方化生存
社区网络平台为社区居民提供了线上服务需求获取以及线上的参与和讨论的平台,更重要的是这种线上的互动和参与,并未剥夺传统的地方空间或场所对于社区居民的存在意义,实践证明,社区网络平台不仅没有弱化社区居民的地方感,而且是后单位时代陌生人社区重建社区居民的地方化生存的有效载体。
信息技术对传统的地方空间或场所空间具有协同、增强、补充等作用[15]。实体地方的半虚拟形态中,并非发生去空间或消解化的效应,而是在与在线地方的互动中发生重构,重新出现以区域为尺度的聚集和分离,有效延展着主体的地方化生存。社区网络平台对实体地方社区产生延伸、补充与强化等效应。
社区网络平台具有“再地方化”的效应,社区居民通过社区网络平台重新实现社区组织和互动连接,促进本地成员的联系和交流,实现在陌生人实体社区内难以建立的联系和组织。基于社区居民服务需求的社区网络平台,运用信息技术手段重新唤回了社区居民对社区的依赖,它在促进社区居民的“再地方化”的生存中起着其他虚拟社区无可替代的功用。
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单位社区是我国经济社会转型的缩影,单位曾经一度是单位社区成员“从摇篮到坟墓”社会保障的唯一供给主体,但随着单位制的解体,单位社区服务功能的剥离以及新时期社区建设步伐的相对滞后,导致了单位社区的居民从“单位人”向“社会人”的转变过程中,由于突然失去保护而失去归属,单位社区功能的抽离使得社区居民对于社区的信任和归属感大大降低,作为共同体载体的社区,其存在意义不断被消解。因此如何重建后单位时代的社区,换句话说,如何培育后单位时代的社区共同体,是当下我国社区建设的重点和关键。
随着我国服务型政府及电子政府建设的不断推进,各地在社区层面的信息化服务和管理方法不断创新,基于社区居民服务需求的社区网络平台,为社区居民提供具有社区居民身份需求的社区公共服务和社会服务方面起着重要作用。社区网络平台提高了社区居民的满意度,实现了社区服务的再地域化。
社区网络平台不仅能提高社区居民对社区服务的满意度,更重要的是它也必将成为社区成员行动动员及参与的重要途径。社区建设不仅仅是政府自上而下的推动,更重要的是社区自下而上的需求拉动。社区居民在接受社区提供的公共和社会服务的过程中,不断增进了他们对社区的认同和归属,同时也激发了他们参与社区公共事务的需求、表达和实践,社区网络平台促进了社区居民参与社区事务的再地域化。
社区网络平台在增进社区居民的服务满意度和社区参与的积极性的同时,社区共同体也悄然而生。后单位时代曾经一度脱域的共同体,因为社区网络平台,而重获地方感并延展了地方化生存,实现了共同体的再地域化。
正如有学者提出的“互联网络再地方化”的概念,社区网络平台在加强社区服务的再地域化、促进社区主体参与的再地域化、培育社区“共同体”的再地域化等方面起着不容忽视的重要作用。而社区服务的在场、社区主体参与的在场、社区共同体的地方感和生存地方化等等,换句话说,就是社区的再地域化,是后单位时代社区建设的根本和基础。因此,对于社区建设和社区治理来说,社区网络平台的建设意义重大而深远。
注释:
① 吉登斯的“脱域”是指社会关系从彼此互动的地域性关联中,从通过对不确定的时间的无限穿越而被重构的关联中“脱离出来”。刘少杰教授对单位社区的研究中,提出后单位时代,单位社区居民的社会关系脱域的现象。本文提出“脱域社区”这一概念,是基于以上学者关于“脱域”的相关讨论,认为我国在后单位时代曾经一段时间社区服务几近空白,居民社区参与的缺失导致了居民社会关系的脱域,社区已不再具有单位社区共同体的特点,社区更多体现的是居住空间,社区已不再是由共同体而承载的社区。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共同体的社区,其实质就是一种脱域,因此本文提出了“脱域社区”的概念。
② 关于再地域化可以从两方面理解,一是指后单位时期曾经一度的“脱域社区”,由于社区网络平台(社区信息化)的建设,一定程度上实现了社区服务、社区参与、社区治理的重归社区;二是一般认为互联网实现了虚拟社区的去地域化,但基于社区居民服务需求的公共服务和社会服务的信息网络平台,却促进了社区共同体的培育,曾经一度脱域的社区居民关系又能在实体地域化的社区中重建,实现了社区居民社会关系的再地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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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汪频高
(E-mail:luckywpg@sina.com)
2014-10-08 本刊网址·在线期刊:http://qks.jhun.edu.cn/jhxs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从居住型社区到参与型社区的探索:社区网络平台建设及意义”(10YJC840075)
魏淑娟,女,甘肃兰州人,兰州大学哲学社会学院副教授。
C916
A
1006-6152(2015)01-0107-06
10.16388/j.cnki.cn42-1843/c.2015.01.014